012.女工宿舍楼下午后
阿狗(轻喊):宋锦——
宋锦:阿哥,你咋在这儿?
阿哥(腼腆地从背后拿出毛衣):将这个给小菊,她自己舍不得买。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不行!噢——别告诉她是我送的。
宋锦:嗯?你是对我家小菊有什么企图!
阿哥(乞求):宋锦——
宋锦:好吧好吧,不说便是。
013.女工宿舍夜晚
(背景音——嘈杂的机器声渐渐停了)
小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宿舍。
小菊:锦儿,我被子上的毛衣是你的吗?
宋锦:今儿路过百货商店瞅见便宜就给你买了。被还我钱啊!那我们就不是铁哥们儿了。
小菊(欣然地笑):有你在身边真好。
014.女工宿舍凌晨
小菊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在梦中,她看到家中了无一人。喊父亲,无人应;就连喊母亲,也无人应答。几个亲爱的姐姐们也都如蒲公英般被风儿吹散。小菊安慰自己,这都是梦,但还是拿起床头的旧册子,含着泪将它翻了一遍又一遍。
015.草地上午后
小菊独自坐在草地上,望着深邃的天空。
灵魂似乎插上了翅膀,飞向天际。
为什么接连几个星期都做这个梦,难道……
可是我真的好想他们呀。妈,不知道你的身体是否还健朗,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去田里捡麦子吗?
016.女工宿舍午夜
[小菊的梦境]
夏耕(口里喷出一口鲜血):小菊,爸爸好痛苦——你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夏耕的头发瞬间从黑发变成了白发,身影渐渐萎缩,成为一点墨点,渐行渐远……
小菊(猛地惊醒):爸爸——
小菊惊慌地看了看四周,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块石头却悬得更高了。
017.女工食堂中午
宋锦:菊儿,今日看你消瘦了不少,是有什么心事吗?
小菊用筷子摆弄着米饭,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宋锦:菊儿,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小菊(低着头):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宋锦(失望但又马上清了清喉咙):噢——要回就回呗!我托我爸给你买车票。
小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你——
宋锦(笑):这有啥儿,朋友嘛——才不会因为千山万水的阻隔而淡薄呢!
小菊重重地点了点头。
018.女工宿舍凌晨
(特写镜头)宋锦悄悄地将一张字条塞到布包旁边的小兜里。
019.田野上的火车站点清晨
宋锦:菊儿,这是火车票。
小菊接过车票,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布包旁边的小兜里。
宋锦:一路上多多照顾自己,别为了省钱,不吃饭。噢——这是我妈做的羊肉馒头,路上带着吃。
小菊不是望向宋锦的身后,颦蹙的眉头间多了份哀愁。
宋锦看着小菊,抿了下嘴。
(背景音——火车的汽笛声越来越近了)
宋锦试着让自己笑,可还是忍不住抽咽起来。
小菊放下包裹,紧紧地抱着锦儿,生怕让他人抢了去。
田野上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似乎为她们的分别增添了温馨。
检票员(冷漠):请出示您的票。
小菊急忙从兜里掏出车票给他,一张字条缓缓飘落在地上。
[字条]:菊儿,别怪我骗你,其实那件毛衣是阿狗送你的,但他不让我说。
小菊的内心,顿时如同暴风雨时的大海,掀起万丈海墙。
阿狗哥——
阿狗(挥舞着帽子):小菊——
小菊猛地抬头,眼泪直涌出眼眶。
小菊:阿狗哥,你保重!我们会再见面的——
阿狗:一定,你等我——
阿狗与宋锦的身影渐渐化为墨点,最后与流动的黄色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