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四起的绝望哭声，还有眼前不断滚来的石头，压抑的秀莲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树下是没有休止的泥石流，她不能下去，弄不好整个人都会被冲走。周围除了她们所在的树以外，没有别的地方躲，不跟后面不远的树林一样，树几乎挨着树，动作快的还能换棵。
她不能贸然做决定，只能双手死死的抱住树。如果树倒了，她还能靠着树的阻力一时不被冲走。
万幸的是，那石头只是把树撞的有些倾斜，还好没有倒。
石头卡在树与旁边的石台子中间，就没有再动。
秀莲松了一口气。
雨一直没有停歇的下着，树下的泥石流也没有停下。天很快黑了上来，没有一丝丝的光亮。耳边惊恐的哭喊声，谩骂声，偶尔还有村子里房屋倒塌的声音。
秀莲害怕极了，唇抿成一条线，眼睛瞪的圆愣，双手紧紧抱着树，就这样干坐了一晚。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有不少年轻大胆的从树上下来，踏着半身子深的泥水往村里走。
姚家四兄弟瞧着有人下来了，也跟着下了树。
老三媳妇最胆小，泡在雨里经过一晚上的惊吓，发起了高烧，但看着脚底下还在滚动的泥水，头沉脚轻的靠在树上不敢动弹。
四兄弟踏着泥水来到老槐树下，姚老大仰着头瞧着冻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老娘心疼道“娘，你先在树上呆会，我们兄弟几个回家瞧瞧，地上的泥石流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你先受累着。”
“你们小心一些，回家瞧瞧什么样了。瞧这阵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就怕还有更厉害的。孩子们不撑冷，回家拿些干粮和蓑衣来好歹避避雨。”姚大娘也是满脸愁容望着倒塌的房屋，哆哆嗦嗦的嘱咐着姚家四兄弟。
秀莲坐在树枝上下半身已经冻的麻木了，见有许多人都往树下走了，虽然下面的泥石流没见停歇的流淌着，但好歹不是昨晚那么凶猛，她也跟着试探着下树。
坐在下面的姚大娘见秀莲往下爬，较忙阻止道“秀莲啊，你老实的呆着，可别下来，要是被冲走了怎么办？”
“大娘，不碍事。我小心一点，总会得回家看看，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秀莲抱着树杈小心的往下滑。
姚大娘听了，也觉得是个事。嘱咐她小心一些。
快要下到底了，才发觉根本没有地方放脚，整个人扒在树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
就在这时，腰上多了一双手。“我扶着你，慢慢的。”
秀莲听声转过头来，发觉是姚老二来了。黑红的脸，眼睛飘渺不敢看她。
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姚老二是什么人。看这样子是害羞了，秀莲没说什么，省得说多了，吓着他。借着他的力，脚底踩上昨晚冲过来的大石头上。
待她站稳，姚老二抻着身子把手里的蓑衣递给姚老太说道“娘，咱家的房子都被冲倒了，家里被压的乱七八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