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传说,坐上摩天轮就是幸福,随着摩天轮渐渐转动,升起,人们在脚下,变得渺小,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和身边的人,我们也就离神更近一些。当摩天轮转到最高处的时候,虔诚的许下一个愿望,那样,你的那个愿望就会被神听到,如果神认为你是个好孩子,那么你的愿望就会得以实现。
是谁在摩天轮许下一个美丽的愿望,是谁又让那朵美丽罗勒花朵破碎在摩天轮的最高点。
为何我的眼泪一直流下,是为那些单纯的情愫还是为那忍不住打击的一颗幼稚的心。
夏琳琳近日一直对我有若即若离的感觉,每次我问她,她总是搪塞,哪有,哪有啦。
可是,我就是感觉气味不一样。我时常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我到底做错什么。以前,我们总是一起放学后吃饭,可是现在夏琳琳居然向我提出想自己一个人吃饭。我问她为什么。她就笑着说,哎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吃饭。
有很多次,我上课都有点魂不守舍,好几次被老师点名批评,而奇怪的是夏琳琳上课和我一样,她更多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好几次被老师的粉笔头击中。
终于,我想起有什么不对了。以前夏琳琳总是和苏小轩打打闹闹,可是现在苏小轩只和我打打闹闹偶尔和顾婉约打打闹闹就是不和夏琳琳打打闹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我苦思冥想,终于晓得,这场事件应该从上次苏小轩邀请我们去坐摩天轮之后吧,可是他们在做摩天轮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我不知道,我想知道,我想问,但是我不敢问,所以我一直纠结,一直纠结。
这场纠结的心思就像一把网困着我孱弱的身体,每天我都要在网里睡觉,张不开嘴,伸不开腿,特别不自在。
好在发生一场来势凶猛的话剧荡浅了我内心浓浓的纠结情绪,不过很庆幸,因为这场煽情的话剧表演,我也解开了我的纠结心结。
这场煽情的话剧来源于顾婉约和苏小轩的表演。
我们的学习生活依旧如干涩的白开水缓缓流过我们的高一生涯,只是偶尔会有几朵美丽的浪花,拍打着我们死寂般的学习环境。
这多美丽的花朵就是顾婉约,她开始疯狂地追苏小轩。
每天早晨顾婉约都会在苏小轩的课桌里面塞上一袋牛奶。有时候苏小轩要在班级打扫卫生,而顾婉约就会默默地拿起教室后面的扫帚和苏小轩一起打扫卫生。
最让我们惊讶的是有一次顾婉约竟然在黑板上写上——苏小轩,我喜欢你。署名,顾婉约。
那一天早上,我们班级都炸开了花,而苏小轩的脸红了。他默默走向讲台拿起黑板檫把那几个字轻易地抹去了。可是我看到窗户口的顾婉约哭了,她居然哭了,她看到苏小轩擦掉那几个字后就把头埋在课本里面了。
苏小轩依旧下课的时候会和我们聊天,上课的时候会传些暧昧的小纸条。这些,我都知道她逃不过顾婉约的眼睛,每次我和她擦肩而过,我都会看到她眼中那种对我处之而后快的凶煞。
顾婉约开始不听课,上课呼呼大睡,她被窗户口边拿着教鞭的教务处的一个家伙逮到好几次。她也开始抽烟,她会在厕所抽烟,她也会和那些小混混在校门口抽烟,她抽烟的时候很陶醉,那神情飘飘欲仙仿佛世上一切与她无关。
顾婉约成了我们年级避而远之的一种人,而她视而不见,照样上课的时候听音乐,下课的时候看小说,对我们全班都是一种陌生人的感觉,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竟然差五十分。
我知道顾婉约的精神受刺激了。我也知道顾婉约的精神是被苏小轩打垮的。每天,我看着顾婉约从我们身边失魂似的擦肩而过,我心里就有点可怜顾婉约。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别人曾经对我多么不好,可是当有一天,我看到对方的落寞,我心里就会同情泛滥。
可是顾婉约没有放弃追求苏小轩,她依旧每天清晨在苏小轩的桌子里面放一袋牛奶,虽然苏小轩总是低着头把牛奶再还给她。
顾婉约这种送牛奶锲而不舍的精神一直持续到我们在浅江的第一个冬日。浅江的冬日到了,不知谁说了一句,你看,下雪了。
我们班级就哄翻天了。
一个个小脑袋趴在窗口看浅江无际的上空飘洒下来的雪花。那些美丽的雪花像极了北海道樱花祭,每年四五月,整个北海道都会弥漫在妩媚妖娆的粉红樱花下,而每到十一月末,浅江则会下起一片一片白色的小雪花,整个上空,整个浅江大地,统统笼罩。
苏小轩在一次和我聊天时说,嘿,安小贝,你的手怎么冻得像个馒头似的。其实我妈妈为我织过一个手套,只是不小心被我丢了。
第二天苏小轩就偷偷给我一副手套,粉红色,上面印着两只监狱兔普京和基里连科,特别可爱。苏小轩说,林舒,你看你的手,再这么不懂得保护,就废了,以后嫁不出去了。我很感激地对苏小轩说,谢谢,谢谢。
当我带着手套走进教室的时候,怀里像有一个兔子似的,而当我打开课本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贝贝,我真想做你的手套,可以温你一世寒冬。署名,苏小轩。
苏小轩是想对我表白么,不是吧,我把纸条揉成团就扔垃圾箱了,可是心里那颗心还是砰砰乱跳,一直跳到下午放学。
可是我不知道苏小轩偷偷送我手套的事情怎么被顾婉约知道了。顾婉约找到我说让我离苏小轩远点,她告诉我苏小轩已经是她的了。我当时听了特别气愤,小时候,你抢我的跳房子现在又抢苏小轩,人家喜欢和谁在一起,你插什么嘴。顾婉约和苏小轩的谈话是被我不小心听到的,我想她是受不了苏小轩对我的好,那一次我嘴里含着阿尔卑斯走过一片杂草地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顾婉约说,苏小轩,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喜欢你啊。
苏小轩说,对不起,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顾婉约说,我知道你喜欢谁,但是你知道么,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苏小轩说,顾婉约,对不起,我不喜欢吸烟的女孩子。
顾婉约说,苏小轩,我可以改,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去做,真的,我保证,我发誓,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以后乖乖的,我不会抽烟了,我也不会喝酒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一辈子都是你的。
顾婉约是哭着说的,她说的太动情了,我没有想过顾婉约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我都哭了。
苏小轩说,对不起,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你这样勉强不会好结果的。
顾婉约说,苏小轩,你知道么,我为什么抽烟,因为我伤心你对我的不理不睬;我为什么喝酒,因为我难过你怎么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我每天吸那么多的烟喝那么多的酒,我就是喜欢你,你知道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爱你已经渗入骨子里了,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女孩聊天,不想你和别的女孩说笑,因为我看到就会难受,狠狠难受,我只有抽烟,我只有喝酒,你知道么,我每天都会把你的名字写在日记本上,我已经写了厚厚的三本了,我那上万遍的苏小轩怎么还抵不过你的一句我爱你。
苏小轩挣开她的手想走,可是顾婉约死死抓着不放。苏小轩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我不回家我妈妈会担心的。
顾婉约说,苏小轩,你看,这些都是你的样子,你知道么,我每天晚上都是看着你的照片才会睡觉,有时候我就会半夜惊醒,因为你不要我了,我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然后我一个人就会在黑黑的夜里哭……
天呐,顾婉约居然有那么多苏小轩的相片。我看到那些相片洒了一地,站着的、坐着的、开心的、读书的、沉思的、侧面、趴着的,居然有几十张,顾婉约居然偷偷为苏小轩照了那么多张的相片,如果有一个人为我照过这么多张,我一定会哭的,我一定一定会哭的……。
可是我听到苏小轩对顾婉约很冷酷的一句话。
苏小轩说,顾婉约,对不起,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那么下辈子吧。
再然后,我看到苏小轩挣开顾婉约的小手,很决绝地往我这边过来了,留下顾婉约一个人摊在地上,委屈地掉眼泪。
苏小轩走过去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我了,他追上我说,安小贝,你刚才都听到了?
我支支吾吾说,额……嗯……是……听到了。
同时,那一天,我终于知道夏琳琳为何这些日子一直对我若即若离。原来那天苏小轩对坐在摩天轮最高空的夏琳琳说了一句话。他说,夏琳琳,我有点喜欢林舒。原来夏琳琳一直喜欢苏小轩。
初恋情结,谁能解决。唯有时间,如水流过,变淡一切。
雪小禅说,初恋的味道,是青橘的味道,淡淡的,涩涩的,可是,却是终生难忘。
可是难忘的是初恋,而那种深深的情愫是否随着时间的延伸慢慢变得薄如一张白纸,再也看不到当年对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