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思楠离开的背影,苏黎看了看江慕儿,眼神有些不自然,尽量让自己的语言随意:“沈思楠他和你看起来关系很好哇。”说完,眼神不自然的乱瞟。
“哈?”江慕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啊……没事。”苏黎干巴巴的回应。
“我们不熟,他可能觉得突然有了个小同桌有些新鲜罢了。”
“哦……”
苏黎握了一下桃子水,把左手边的酸奶递给她。
江慕儿自然接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蹲下来,看着所剩无几的罐头,小猫吃完最后一点用头顶了顶她的手心,围着江慕儿蹭着。
“这只小猫居然不怕生人诶。”苏黎看着江慕儿的侧脸问道。
江慕儿说:“流浪猫大部分不会主动接近人,但这只猫刚才是主动接近我的,确实不怕生人。”
“我看这只猫跟你挺有缘的,要不你把它领养了得了。”苏黎随意的语气让江慕儿一顿。
她是很想养,可是能养在哪里?
林姨家里不喜欢小动物,自己家里根本养不了……
算了。
“不了。”
“哦。”
——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江慕儿和苏黎进来时就发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沈思楠。
江慕儿放下书包,拿出书本。
他今天怎么来的比我还早?是我晚到了吗?
衣角被轻轻拉扯一下。
“嗯?”
沈思楠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棉花糖。”
江慕儿微微后靠:“你今天来的这么早就是为了棉花糖?”
沈思楠翘了一条腿,睨她:“不然我为什么来这么早。”
“你还真的是……”江慕儿说话间沈思楠伸出了一只手平摊在她眼前。
江慕儿动了动唇,从书包里拿出一小袋粉色包装的棉花糖,里面各式各样,有软绵绵白云的,还有浅黄太阳彩虹的棉花糖。
可爱!
沈思楠接过来,双瞳从深处立马射出一抹光亮。
他撕开包装袋,指尖捻住一块软绵绵的小彩虹,送进嘴里。
江慕儿正拿出笔记本,刚要看笔记,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不大不小,让她的手吓得哆嗦一下,她皱起眉头刚准备要转过身去,却看见了令她不可思议的一幕。
“卧槽!沈思楠你怎么了!!”江慕儿吓得连忙摇晃着摊在桌面上的沈思楠。
“喂!喂!你咋了!!!你不能猝死了吧!!”江慕儿连推带摇的叫着沈思楠,而沈思楠不知怎么的一直没起来,就像真的猝死一样。
全班同学回头看,班上常子轩皱着眉看着江慕儿她俩,扬声道:“噶哈呐!早自习吵吵啥呢!”
江慕儿摇晃着沈思楠的肩膀,一脸着急的看着常子轩:“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这样,不能猝死了吧!!!”
闻言,周禹浩停下了晃动的脚,表情慢慢从“不在意,咋地都跟我没关系”到“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咣的一声拍桌而起,江慕儿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周禹浩光速闪现在沈思楠旁边,他把沈思楠捞起来靠在怀里,大声悲切的吼着:“卧槽兄弟!你还有大好年华!你怎么猝死了!”
江慕儿看到一脸情真意切的周禹浩突然感觉悬在空中的双手不知道放哪好了。
太夸张了吧。
常子轩语气中透着一股关切意味:“不会真的猝死了吧,要不我去把老师喊来吧。”
周禹浩拜拜手,对前面同学说:“不用了大家!感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来!”
说话间,猛地变脸,一脸邪恶狰狞的举起爪子,用那邪恶的大拇指朝着沈思楠人中死死摁了下去!
“啊!!!!我操你妈!!!”沈思楠双目瞪圆,口中高昂的叫着,身子欲起,可是被周禹浩死死按住。
周禹浩猛地站起身,沈思楠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呃……”
周禹浩挑着眉对江慕儿说:“看,这不没事了吗。”
“呃……能把他先扶起来吗?”江慕儿看着在地上哀嚎不断的沈思楠,看样子极其的痛苦。
“咳!”班长常子轩重重的咳嗽一声:“没事就起来吧!耽误大家学习!”常子轩说完径直坐下,对着卷子奋斗起来。
周禹浩把沈思楠扶起摁在座位上,那双手在他的肩膀上有意无意按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别嚎了,一会你就哭了。”
周禹浩走到座位上冲江慕儿挑眉一笑。
江慕儿没管,她看向沈思楠,憋着笑问道:“刚刚你怎么回事,我以为你猝死了。”她大大的卧蚕拱起,桃子般可爱的眼睛带着溢出的笑意看着沈思楠。
沈思楠正呲牙咧嘴的把手轻按在人中上,想要揉揉来缓解疼痛,却发现越揉越疼,冷不丁耳畔响起这一声清柔的声音,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他侧头,眉头因疼痛拧在一起:“我刚才就和你开个玩笑。”
你可真是闲的。
江慕儿礼貌微笑,刚要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沈思楠白了一眼,说:“去照个镜子看看吧。”
沈思楠不解,去走廊看了个镜子。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人中被周禹浩按出了深深的凹痕,特别丑。
江慕儿看着沈思楠一脸平静的坐到位置上,表情冷淡,对着嬉皮笑脸的周禹浩比了个中指,周禹浩故意的指了指自己的人中,挑着眉趴到桌子上去了。
沈思楠现在有些皮笑肉不笑,问江慕儿:“有没有创口贴?”
“……没有。”
深思楠淡然的点点头趴到了桌子上。
转眼就到周六了,江慕儿这天起了个大早,趁着苏黎一家子没起的时候收拾收拾留了一张字条就出门了。
——她要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她不知是以什么心情回家。
面对那扇沉重的大门,江慕儿心情此时也有些沉重,她推门而入,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的妈妈——付美华。
家里只有付美华一个人,她爸爸已经出门去了。
付美华只是从厨房门口探出脑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眼里并没有子女长时间不回家突然回家很是想念的眼神,淡漠的就像是合租一起的伙伴回来了一样,甚至比那冷漠。
江慕儿也没有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妈,我回来了”这几个字,她径直走向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像一出沉默无比的话剧。
这一家子十几年都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