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荣府前还停着两辆云车,广寒宫的云车便排到了它的后面。
豆蔻探着脖子,看见阮绒下了车,她便扶着阮玉也下车了。
云车留在原地等着灼荣府的小厮前来安置,宾客都下了车,从正门进入。
阮玉跟着哥哥姐姐走在后头,却在人群缝里见到了一抹深绿色的光影,她心里就猜想着那可能是青君吧……
正门口有两个小厮,进去了之后便有仙仆仙婢前来引路。
灼荣府内的景色也刹是别致,从正门进来走上几步,岸前头,便直接是一条九曲水廊,廊下泛着绿波,几条银鱼在水中畅游。
这时一名仙仆迎到阮绒面前,深深地向他作了揖。
阮绒便把帖子递给他。
那仙仆接过帖子,打开快速扫了一眼,接着又施一礼,恭敬地扬起右臂,道:“这边请。”
仙仆便引着走上水廊,迈过弯弯绕绕,朝着左边去了。
仙仆解释道:“开宴还有段时间,还请各位贵宾先去菽园听曲。”
阮绒微笑示意。
阮端则疑惑地望了那仙仆一眼,心想着,火系神君办的席面怎么说也是金贵了,居然还会有让宾客不去正宴,而先去园子里听曲的道理……
阮玉漫步观赏着周围的景色,竟是又有假山,又有池水,之前听到这府的名字叫“灼荣”,还以为是个火焰山,没成想是这样别致的……
仙仆引领到了目的地,便再次作揖,退下了。
待阮绒再一抬眼,立刻笑着大步走了过去,“桦,你这是到多久了?”
白桦今日倒一改之前的服饰习惯,穿了一件宝蓝色的绣金长袍,配玄色大带,锁兽纹带钩,银发全都规整地梳成了束发,戴了个黑面累金发冠,中间插了一支凤纹黑玛瑙簪。
“曲过半,茶过盏!”,白桦故作愠意道:“总之是等你好久了!”
阮端上前朝他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白公子。”
白桦打量着她,“这位姑娘是……”
“我家二妹妹。”阮绒笑笑,“也是,三千年不见,自是不认得了。”
“哦!”白桦回想起来,“是端姑娘吧!”
阮端轻轻点着头,如蜻蜓点水般优雅,“一晃三千年,公子也已经羽化成仙,此时再说您气度不凡,可不许推脱了。”
白桦大脑飞速运转,还好反应够快,他回想起曾经与阮端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立刻礼貌地回应了一下,才没有尴尬冷场。
这时阮玉慢慢悠悠地逛进了菽园,白桦一眼就望见了她,立刻走到她面前,满脸兴奋道:“小兔子你来啦!”
阮玉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赶紧规规矩矩地朝他施礼,道:“见过白三公子,阮玉这厢有礼了!”
阮绒见她这假装见外的模样,无奈笑了笑,随后就带着无一去曲台下吃茶。
阮端面容失色,侧过头望了阮玉一眼,也带着沁儿跟上阮绒的步伐。
见着哥哥姐姐都走开了,阮玉才放下架子,略有责备道:“我哥哥速来知道你没什么正形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不可……”
“不可什么?”白桦挑起一道眉。
阮玉瞥了他一眼,“算了,不跟你说了!”
说罢,她也要迈步去听戏。
“你去哪儿?”白桦赶紧拦住她,“你知不知道,这半个月没见着,我想你想得快得病了……”
白桦此言一出,惊得阮玉脚下一滞,差点栽一跟头。
豆蔻赶紧扶住她的左胳膊,白桦也一把抓住她的右胳膊,这俩人动作相同又一致,竟在同一时间都撒开了……
阮玉收起她眼中惊悚的神色,假装整理着衣服。
“你今天……”白桦在她头顶压低了音量,“真好看。”
台上的曲子唱得再好听,也无法吸引阮端,她把目光从白桦身上收回来,转而笑着与阮绒闲聊起来。
“绒哥哥,咱们家的三妹妹,以后是否就要许给白三公子了?”
“嗯?”阮绒咽下一口茶,“此话怎讲?”
阮端示意他朝白桦和阮玉的方向望去,“绒哥哥,你瞧。”
阮绒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咳,他俩也就是好朋友!”
“绒哥哥你骗谁呢?这你还瞧不出来,那白三公子是喜欢三妹妹呢!”
“你胡说什么!”
突然传来一腔愤怒的女声。
阮端转过头,只见一位穿着束袖红裙的姑娘跑了过来。
闻此声,一名穿鹅黄色长裙的姑娘,和一名身穿茶色长袍的公子面面相觑了一番,赶紧跟着跑了过来。
阮端望向她,缓缓站起身。
阮绒赶紧把茶碗递给无一,也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跑到她跟前,不由分说便吼道:“你是谁家娇女,如此没规矩,竟在背后编排起我家哥哥来!”
那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姑娘跟着跑到她身边,一把就要把她拉走,“赤芍妹妹,别乱说……”
赤芍用力甩开她,“你个庶女,要你管!”
阮玉和白桦见状,也赶紧过来。
“你是赤芍,东君家的四姑娘?”阮端问道。
赤芍趾高气扬地回了一句“是”!
阮端先是朝她礼貌作揖,接着轻笑道:“我也是家中庶女,论辈分我有一个妹妹,她跟你一样是嫡女,却不见得跟你一样对姐姐这般无礼。”
那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姑娘身子一怔,眼里微微泛出些泪花。
阮绒把阮端护到身后,朝着赤芍行了一礼,客气地问道:“不知我家二妹妹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赤芍姑娘?”
赤芍愤愤地说道:“你家这庶妹好得很!竟编排起我家哥哥的婚姻大事,我家父亲母亲都没放话,她倒想给哥哥做主了?”
白桦走到阮端身边,怒视着赤芍,道:“不得无礼!”
阮玉则走到阮绒身边站好。
赤芍见到了阮玉,狠狠地挖她了一眼,“真是一家子妖怪,出来勾引谁呢!”
“赤芍!”白桦赶紧把她拽到一边,然后朝阮绒行了一礼,接着就把她拉走了。
那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姑娘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一幕,随之缓了缓情绪,上前一步,作揖,道:“家中小妹不懂规矩,还望各位海涵……”
旁边那位身穿茶色长袍的公子也跟着行礼,“惊扰各位了。”
阮绒也是无奈,只得回了个礼,“无妨无妨。”
“我是东君家的二姑娘。”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姑娘自我介绍道:“名叫菁涵。”
她温润的鹅蛋脸上生着一对又细又长的柳月眉,一双和善的眸子如小鹿一般温柔。
“我叫桓安,是东君家的大公子。”穿茶色长袍的公子作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