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地下。
未漓川中。
河水暴涨,漫过河堤,绵延至不着边际处。
伴随着一声惊雷,一个小女娃呱呱坠地。
不多时,这似是要淹了一方天地的大雨,终是停了。。。。。。
青丘之汗青有云:
狐历瑞安九年七月。
一场千百年难遇的暴雨淹没了青丘大片土壤。
本是富庶之乡的青丘顷刻化作了一片汪洋。
狐帝心系苍生,早在未漓川河水快漫出河堤之前,便四处巡防,带领民众加固河堤。
但,终究没有战胜老天。
河水,似一只被禁锢在笼中已久的凶兽,一朝打破了囚笼,便肆无忌惮地奔向远处。似是要尽情发泄一番,以解被囚禁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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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虽停,大水不退。
狐后不顾自己产后虚弱的身子,日日抱着小女娃站在狐宫的高处,望着狐帝回宫的必经之路。
三日后,待身子稍好些了,狐后便亲自乘一只小舟,在水中四处寻找有无求救的黎明百姓,以及,她的命,她这一生的挚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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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寻寻觅觅。
有记载;
瑞安九年。
大水十日后,渐渐退去。十日中,狐后云槿初日日抱着小殿下,在茫茫一片、似是没有边际的大水中四处寻找。
由此,便择了一字——“浔”。又因小殿下出生在七月,于是,“七浔”这二字便成了小殿下,这未来青丘女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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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洪水,来的急,去的也急。
又过了两日,大水已经全数褪尽。
这一日,一只白鸽在狐宫盘旋了几圈,便缓缓降落,落在了抱着阿浔、默默凝视远方的狐后跟前。
一道柔光闪过,那白鸽顷刻化作了一个模样端正的白衣少年。
显然是感受到了白鸽的到来。狐后动作轻柔地将阿浔放入竹制的摇床中。
“清泽,可否是有辞安的消息了?”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娘娘莫慌。狐帝他,一切安好。啊——”白清泽见云槿初一时重心不稳,生怕这位近日寝食难安的狐后一下子倒地,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视线逐渐模糊,两行清泪顺着清秀的脸颊缓缓流下。
云槿初在白清泽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口中喃喃道:“好哇,莫辞安。十几日了,我终于寻到你的消息了。”
谁知道这十几日中,她的内心有多煎熬、崩溃。心中都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现在无妨了。
安好。
一切安好。
这就够了。
“娘娘莫急。万望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狐帝两日内便会回宫。”边说着,白清泽边将云槿初扶到摇床边的竹椅上坐下。
“这是狐帝让清泽交与您的。”清泽伸出手,手心中顿时多出了一用纸包着的物件。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累了,歇会儿。”得知了心上之人的安危,云槿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接过了白清泽递给她的那物件。
这几日,她的心绷得太紧了,并未察觉到自己有多困倦,只是没日没夜地担忧着他的安危,只知望着那条小路,看看所思之人是否回来。
如今得知他一切安好,压着她心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掉落,她松了一口气。
清泽给她的物件小如斗米,用一张纸,包着。云槿初打开,纸中间竟躺着一颗小小的红豆。
嘴角微微上扬。
同时,困意如此次的大水一般迅即,汹涌而至。
双眼,沉重地闭上,
槿初伏在摇床的护栏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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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
相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