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白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李文绛,“这是从姑苏钟府送来的。”
“钟府?那应该是师母写给老师的吧,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师母还在姑苏呢。”
“要不派人去接吧。”
“不用,我会亲自去接她回来。”李文绛说完便拿着信走了。
笙歌被钟正贤叫过去谈话,心里莫名的有不好的预感,从进钟府老宅就开始心慌,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钟正贤身后不敢说话。钟正贤不苟言笑时最为严肃。
“老师……您为何叫我到这来?”
“你不仅人要来,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回宁显王府了,就住在这里。”钟正贤是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啊!”笙歌惊讶地很,“为什么?老师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笙歌你老实告诉我,你留在京城迟迟不愿意跟我回去,是不是要调查你父母去世的真相?”
笙歌为之一颤,瞬间没有了冲撞的底气,两手背在后面抠来抠去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所以才会想去查探究竟。”
“要不是慕大人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笙歌呢喃自语:“就知道是他多嘴!”
“你千方百计地留在王府跟在宁显王身边,是不是就像让他帮你一起查这件事?你清楚的很,他位高权重,要查这件事肯定不难,更何况还有一个曲为卿助力,查起来就更方便。自作主张!”
“老师,我承认我让王爷帮我了,但是他也同意了呀,我没有像您说的那样不堪。”笙歌努力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早知道就不该纵容你,你知道吗?你这样迟早会害了你自己!”
“老师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会这样说,难道我就不能去查一查自己亲生父母到底是因为何事才惨遭大祸的吗?这么多年,我在慕府,被多少人耻笑,被骂成克死爹娘的煞星!现在终于让我知道真相了,原来我父母不是被我克死而是被他人杀害,我难道不该去查明真相吗?”笙歌硬着头皮,以理据争。
钟正贤看着她,也心生怜惜,“我没有完全反对你去查这事情的真相,只是有些事,反而不知道会比较好。”
“老师。”笙歌似乎觉得这句话另有深意,“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昨天舅父找您过去,肯定说的不仅这些。你认识我父母对吗?”
钟正贤支支吾吾地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是慕大人的妹妹嘛,自然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但不是很熟悉。”
“那您知道他们为何会被论罪吗?”笙歌紧接着发问。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我已远离朝纲,对这些事并不知情。”钟正贤的眼神在无意中躲闪。
笙歌的希望又被浇灭,落寞的眼神看着地下。
“总之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也无需多查,朝中之人就是这样,离皇家越近死的就越快,就像我想让你搬离王府一样,就是希望你不要与皇家人走的太近。”
“老师,那宁显王也是你的学生啊,他也尤为尊敬您,我也不觉得他是坏人,为什么不能与他交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自小随我学习,我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但是他终归是王爷,你们尊卑有别,不能越界。”
“怎么会呢!老师是您多虑了。”
这时正巧有人来报,说是宁显王来了,笙歌瞬间就像看到了救星。
李文绛一来就把信交给了钟正贤,“这是师母送过来的,兴许她不确定你会住在哪里,就送到了王府里。”
钟正贤接过来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可能是我前些日子送信时忘了告诉她,还麻烦王爷多跑了一趟。”
“没关系。”李文绛见笙歌老是眉来眼去的,就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猫腻,“老师,你为何把她找来?”
“我想让笙歌搬过来,住在这老宅里,以前是她无处可去现在就不打扰王爷了,我深知这丫头难管得很啊!”钟正贤说着便指着笙歌训诫。
笙歌不断地给李文绛使眼色,就算她不这样,李文绛大概也不会同意她离开王府。
“老师,你可能有所不知,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曲为卿的义妹,如果你又把她带到身边,就会有人怀疑,这样对你对她都不是好事。如今局势,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把她接过来肯定不合时宜。更何况,我把笙歌留在王府,是因为我府上缺了个代笔侍女,她正好可以顶替。”
钟正贤左看右看地没有说什么,笙歌又跳出来说道:“对啊,王爷说的句句在理,老师你就放过我吧!”
李文绛深知钟正贤想把笙歌带走,就是因为他怕笙歌蹚了这皇家的浑水,他自己都想远离的地方又怎会让自己的学生置身其中?再说,笙歌在他眼里就如亲生女儿一般,更不会让她涉险。可是……李文绛已经有了私心,现在已为时过晚。
李文绛和笙歌一同从钟府老宅回王府,没有驾马车,一同步行而已。正好感受一下这市井之气,现在是冷天,他们都穿着披风,打眼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人家。所以一路上有许多人扯着脖子跟向他们叫卖。李文绛都觉得杂乱,而笙歌反而很高兴。
“王爷,你不是有一个代笔吗?为何要骗老师?”
“如果明天这个代笔走了,也不算骗人吧。”
“王爷你就别造孽了,你该不会真的要把他赶走吧?”
李文绛冲她笑笑不言语,笙歌就猜到这不会是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