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林先生看着堂下案前一个个小人,像是小鸡似的嗷嗷待哺的样子。
看了一圈,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直皱到下课。
晚上,先生手中拿着戒尺。
等着陈科回来。
陈科刚一进门,就是一道劈头盖脸。
“跪下!”
吓的陈科一哆嗦,老实的跪了下来。
先生历声道:“小小年纪第一天就旷课,还去买人家的鸡?你怎么想的!”
陈科是真忘了,解释道:“先生您教过我们要信守承诺,我答应一个人请他吃鸡的。”
先生一边用戒尺抽打这陈科的手心,一边怒不可竭道:“你是不是游去卖诗了?信守承诺,你就这么信守承诺的吗!忘了当初我怎么说的了吗?”
陈科当初在杜大娘面前的稳重荡然全无,那杜大娘顶多是吓唬吓唬人,这先生是真大啊!一身班主任的气势让人不敢反抗。
陈科唯唯诺诺道:“没忘,先生说不让我在糟蹋自己的才华,还教我念书,科不敢忘。
那钱是科早先买诗挣到得钱。”
先生气是早就消了,可在看到陈科火气就又上来了,这孩子咋就不肯认错呢!
陈科倔脾气也是上来了,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死活不出声。
林护国就坐在椅子上,陈科就跪在地上。
一时间安静到一颗针落地都听得到声音。
林护国还是心疼了,站起身来,到陈科面前,欲服他起来,“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诚心犯错的,这次就算了,睡觉去吧。”
谁知陈科依旧倔强道:“我没错!”
林护国火气又被激了起来,双手僵在空中,想要打他,但就舍不得。
这林老头是真喜欢陈科,一定点的错误都容不得他犯。
颤抖着声音道:“那你就跪着吧!”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林老头,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了,告诉我,我提你教训教训他。”
来人是谁?当然是号称鬼将军的任千殇和他的宝贝女儿。
原来,二人是一起回家的,二人说好是拿些东西送任雪莹回家的,可等了许久还为见陈科的身影。
在想到陈科也不是爽约之人,便偷偷地看了一眼。
却是看到先生正拿着戒尺在抽陈科,看见着,任雪莹赶紧去搬救兵了。
好说歹说把任千殇哄了过来。
先生听到任千殇的声音,出门去迎接。
也看到了躲在任千殇身后的小丫头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和这小丫头疯跑去了,怪不得两人都没去上课。
这俩小孩感情什么时候变得么好了?
任千殇拍了拍任雪莹的小脑袋,柔声道:“去找你的陈哥哥去吧!这有爹呢。”
任雪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刘护国,点了点头。
跑向院子里,进了屋。
看到陈科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看书呢。
那有一点挨罚的样子。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随处就找了个石桌,坐在石墩上。
看着刻好的棋盘,任千殇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围棋,“许久都不曾与你对弈了,今日过过棋瘾。”
林护国一眼就看破了任千殇的目的,“你是来提陈科说情的吧?”
任千殇自顾自道:“记得上一次对弈,你还是丞相。我还是那个鬼将军。”说着把白字递给了刘护国,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丞相你先请吧,让你先手。”
林护国道:“还是那个猖狂的鬼将军,可老夫不是丞相了。”
任千殇笑道:“今日我不是将军,你也不是丞相。就是两个棋手。”
二人在棋盘上针锋相对,任千殇是寸步不让,防守地死死的,让白棋没有丝毫办法。
还会吃掉白棋几个子。
林护国即使被吃掉几个子也不心疼,继续布局,时不时的骚扰下黑棋。
二人马上就要进行决战了,任千殇突然开口道:“那首《春夜喜雨》不错。”
林护国明知顾问道:“那首?”
“就段峰那首,尤其是那句,什么来着?”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不是,是那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林护国冷笑道:“那首《前出塞》更绝。挽弓当用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说这决战边开始了,任千殇听到这首诗叹道:“若是我早二十年听到这首诗肯定会破口大骂,但是现在听听却是深感有理。哎!这才是兵法之道啊。”
林护国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输了。”
原来言语间,任千殇的黑棋已经被白起包围了,就差一子,就要全军覆没了。
任千殇笑道:“我没输。”
林护国暗道不好,这是要……
只见任千殇一胡楼,棋盘上的棋已经不成样子了。
林护国看着狼藉的棋盘叹了口气,“果然,你能不能别耍赖,上次也是。”
任千殇才不承认,“噢,我没看见,看我这脑子忘了我还在下棋呢。”
任千殇接着说:“可惜呀,一代诗豪的段峰,因其知己不在就封笔不在写诗了。”
林护国不屑道:“是没人卖给他诗了吧!”
任千殇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林护国撇了一眼任千殇,“别跟我装傻。”
任千殇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宝贝陈科,但你也不能要求他高不是?不就是逃课之类的小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也逃过课,可我还不是三军统帅,我听说你也逃过课,还把学堂给烧了,你也不是丞相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们有孩子们自己的路,你勉强不了他们。随他们去吧,出了什么事有咱们顶着呢。”
林护国一听,也觉的有道理,“你说的对,我这就和陈科道歉去。”
说着边向屋里走去。
屋里的陈科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把刚看了几页的书塞进衣服里,把茶具放好。
跪在原地,一脸的倔强模样。
小雪莹都看傻了。
林护国走了进来,把陈科扶了起来。
“陈科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想了想,你不是一般的孩子,不能用长理度之。今后,我不会再处处管着你,但你一定要说出这么做的理由,该学的一定要学。”
陈科不该满脸的倔强,有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恩。”
先生拍了拍陈科的后背,“去睡觉吧。”
陈科一瘸一拐的就走了,等到了自己的房里,直接就蹦上床去,接着看那没看完的《夏姬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