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岳子冉这样做是因为她恨自己,连带着要伤害自己的亲人。那么那个叫做威廉的商人,口碑名声都不错的男人为什么也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维安,威廉为什么要和岳子冉联手?”北北平静下来,眉心不由得紧蹙起来。岳子娴被他害死,岳子冉的出现,岳子冉对黎家所做的一切,到最后LN收购黎家的景盛。这其中最大的赢家只有LN,只有威廉,而这一切像是被一条线串了起来,而这根线就是那个威廉。
“黎家和LN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我爸爸在的时候因为和前任市长关系较好,因此倒是拿了不少比较大的项目,而LN好像也参与了那些项目的竞标。若说有过节,也只是这些。”
维安略想了一下,指间夹着的香烟在烟灰缸沿上磕了一下,灰色的烟灰落下去,散开悄无声息。他沉沉开口,却是眉心越发地皱紧。五年后回到A城,顾氏转战新加坡,而这里商场的龙头老大就是LN。
更何况新任市长听说还是那个威廉的老朋友,维安越想越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那个叫威廉的男人并不是传闻中的谦谦君子,五年前的黎家只不过是因为那一点原因就被他想法设法毁掉。而现在他重新回来,在这里又站稳脚跟,他不敢保证那个威廉就可以容下他。
“这就是了。”北北轻轻点头,“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那个威廉才会和岳子冉联了手。轻易除掉你们黎家,又趁势收购了景盛。而现在他们LN已经是这里的龙头企业,维安以后你预备怎么办?”
“景盛,我是必然要重新买回来的。”维安的眉一拧,接着将那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中又拧了几下。他俊逸的脸上扯出阴郁的笑意,而长睫却是低垂地掩住了那里面阴郁地光芒,“姐,你放心。从我手里丢掉的东西,我必然要一点点地重新讨要回来。”
“维安,你要小心。”北北看着坐在那里的维安,五年前阳光单纯的维安再也找不到踪迹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成熟锐利的男人,甚至有时候,在他的脸上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顾以南的影子,她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伤心。
“姐,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黎安宇,没人可以再伤害我,也没人可以再伤害我所在乎的人了。”
维安轻轻一笑,那笑意太过于璀璨,反而是让人看了哀伤起来。曾经的秦安也有着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现在找不到了都消失了。她生命中的温暖渐行渐远,从她的指缝间一点点地溜走。她所抓住的只是镜子中那个老去的陆北北,老去的容颜上细细的皱纹。
“顾少你不回去新加坡了?”看着顾家在A城的别墅又被收拾起来,还有新加坡那里他为她准备的所有独一无二的东西一一被空运回来,牧曜不免有些好奇,按理说老爷子的遗言顾少没道理这样不遵从吧。
“我暂时先住在这边,你们还是照旧在新加坡那边。平常小事你们自己就可以做主,并不用再来请示我。”顾以南一边指挥着工人搬西一边对牧曜说道。
阿扬听了这话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还好我以为你要把总部又搬回来那我岂不就回不了新加坡了?”
“呦!秦少扬你这么担心回不去新加坡做什么?”陈三立时接口,贼兮兮地望住他,“该不会是在那里刚结了新欢,舍不得人家?”
“就是!阿扬你也太不仗义了。前一段时间跑地没影没踪,把公司都丢给我和陈三!你是不是去泡妞去了?”牧曜也笑着走过去开始逼问。
秦少扬眉宇间却是微微拧起,“靠!我就从来没见过这样难搞的女人。”
“呦!看来我们黑道的太子爷真是动心了。”顾以南忙里偷闲转过脸,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他黑色衬衫高高袖子卷起来,下摆一半在裤腰里,一半却是凌乱地垂下来。看起来不羁而又潮气逼人,只那样勾了一边唇角淡笑,却是让牧曜都惊呼起来,“顾少你怎么逆生长了?我看了都要动心了。”
“去你的!”顾以南嗤笑一声却又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伤神,“要是北北这样说,这样想就好了。”
牧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了片刻,就又转脸去打趣阿扬,“少扬那个妞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陈三看气氛有些沉闷,也慌忙开口跟着凑趣,“是!是我们可从来没见过还有人拒绝你这个叱咤风云的太子爷呢。”
秦少扬抽一口烟,噗地吐了一个烟圈,细长的眸子危险地一眯,他抿起唇角冷笑,“下周回去新加坡我要是不上了她我就不姓秦!”
牧曜一愣和陈三对看一眼,不由得都有些讶异。
秦少扬这个人书念得不多,从小都跟着混黑道的契爷长大,一身痞气学了个十足十,对于女人他也向来都像是那些各帮各派的老大一样,换女人如同换衣服。
谁的女人多谁的女人漂亮谁就有面子,反之你要是一本正经女色不近,在黑道只有被人看不起的份。
而秦少扬向来都是不拘看上哪一个必要先弄到去,而现在这个他们没见过的女人竟然到现在还没被他秦少扬碰过。
“少扬,你该不会是真得动心了吧?”牧曜有些八卦地开口,和唐芷柔在一起久了,他也变得八卦了。
秦少扬夹着烟的手一抖,接着却是嚣张地笑了起来,俊美的五官英气逼人,却是带着浓浓的黑暗气息。
这个男人向来手段冷酷,心底残忍,动心?真是遥远的词。
摁灭了烟,翘着腿坐好,秦少扬敛住笑意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望住面前的三人,“我只会动下面。”
“噗!”陈三刚送到口中的一口水腾时就喷了出去,“喂!你也用不着这么直接吧!”
“怎么?女人那种东西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就想把我们男人拴在裤腰带上。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顾以南坐下来看一眼一边意气风发的那个男人,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着一个软肋。
阿扬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秦少扬长眉一扬,预备反驳却还是收了声,闷闷抽了一口烟。
他不由得想到那个女人,自己对她的感觉确实是有一点点的。
不一样,可那不一样也绝不会上升到喜欢那个地步。
顾以南看他不出声就又接着说道,“你若是不信,就看看现在的我,也许就是以后的你。”
他说完就拿了手机打电话,不再理他。
“喂,妈。我是顾以南,下午你过去接一下暖暖吧。让北北去玫瑰茶庄等着我,我有急事找她。”
“好好,谢谢妈。那么再见了。”薄唇溢出笑意,他低低地开口带着温和的亲近。
牧曜他们三人看他一眼都甚是感慨,他们心中那个顾少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好了,我要出去,你们呢?”他收了线站起来望着三人。
“我回去陪芷柔。”
“我去看看我家老爷子,陪他吃个晚餐。”陈三站起来有些慵懒地开口。
“泡妞去!我几年不回来不知道这里的女人还有几个记得我秦大少呢!”秦少扬将手里地烟头啪地丢出去,松垮垮地扯开衬衫就晃悠悠地向外走。
顾以南摇摇头,却也知道说了无用。
随他去吧,等到最后后悔的人只是他自己而已。
踏着晚霞赶去玫瑰茶庄的时候,北北竟然已经先到了。
他停下车子就看到她,站在连天的玻璃温室外看着那里面的姹紫嫣红。随意的马尾白色的长毛衣简单的牛仔裤,几缕碎发飘在耳边,她仍是最初的那个模样让他看了就忍不住地心动。
他下车却并不过去,只是站在车子地另一边偷偷地看着她碎发下的双瞳,仍旧是不羁。
可是他现在却宁愿做她手心里那一朵花,他从来不知道爱情可以磨平一个男人的骄傲,还可以磨平一个男人所有的坚硬。
北北看看花儿却是有些意兴阑珊,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着时间。几天都没见突然通过妈妈来约她,他想要做什么?
无意间一回头,却正好撞上他站在那里向她这边偷窥。
北北脸色一红,接着却是愠怒,莫名地生了气转过身就向着庄园外走去。
“北北,北北!”他一见立时就慌了,几步走过去想要拦住她。却不料北北只闷声不吭地低着头绕过他,继续向前。
顾以南无奈长臂一伸,直接在后面抱住了她。他唇角一抿似笑非笑地轻佻低喃,“你再走,我就在这里吻你。”
“你混蛋!”北北气急,重重地一下将他推开。眼圈却已经红了,她还以为他改了,却不料他还像是五年前一样。
不管是在哪里,都对她动手动脚,一点的尊重都没有。
“北北!”看她眼圈泛红,他慌忙松开了手,有些微微的后悔。他是一时恍惚了忘记他们再也不是五年前那样。
“秦安生死未卜,顾以南你竟然还想要对我这样,你是人吗?”她鼻子一酸,想到秦安不由得就红了眼眶。她被妈妈逼着坐了月子,这次来见他也不过是预备打探秦安的消息,去陪着秦安度过这一次难关。
提到秦安,顾以南感觉自己立时泄了气,他抬起头静静看着她,“你一开口就是秦安。你一闭眼想的也是秦安。北北你把对他的好分给我一点,也看看我的存在好不好?”
北北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低下头手心无意识地掐紧,每次听到他这样,看到他这样落寞的表情,她的心里还是会一抽一抽地痛,只是又能怎样呢?
“我宁愿自己也为你得一场这样的病才好。”他低喃,眼底却是说不出的伤感。
只是仍旧一贯无所谓地轻笑,带着痞痞的神态似乎在安慰她没事,北北你看我还可以笑,哪怕心里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