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做的过分了?你不能给顾家生个继承人出来,我还不能再给我儿子娶个媳妇?难道我儿子离了婚就要一辈子单身?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教养我们顾家的孩子,暖暖跟着你迟早还是学坏!未婚先孕,你丢人不丢人啊!“
戚蓉蓉看她脸色白的如纸,不由得气焰越发嚣张起来,上前几步指着北北的鼻子连声开骂。
“是,我未婚先孕,丢人丢尽了,可是你看上的这个儿媳妇不是未婚先孕吗?你儿子造了孽,责任是我来扛,好,事到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我陆北北不翻旧账,可是顾太太,暖暖是我的女儿,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母女见面?你有什么资格?我平日里敬你让你,都只不过因为你是以南的妈妈,暖暖的奶奶!你该看清楚了,当初是你儿子苦苦哀求我和暖暖回来,我陆北北从来没有厚着脸皮去求你们顾家收留我,至于复婚,也是你儿子不知求了多少次,不愿意的人是我陆北北,你若是再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我也不介意和你旧账重翻,我们可以把爷爷的遗嘱拿出来,好好的算一算那首饰的旧账!”
北北话音刚落,戚蓉蓉的气焰立时就低了几分,她瑟缩了一下,看着北北的眼神中皆是恨极的厌恶:“你,陆北北我告诉你,当初是你心甘情愿把首饰赠送给我的!你就是拿出遗嘱,我也有话说!我不怕你!”
“有谁看到是我答应赠送给你的?爷爷的遗嘱白纸黑色写的清楚明白,我赠送你首饰的事情,你能拿出证据来吗?”北北冷笑,事到如今,人被逼急,她才算是明白过来,她的隐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和这样不通情理,丝毫没有良心的女人讲道理,妄图感化她,根本比母猪爬树还要难!
“你……陆北北你真是卑鄙无耻!”戚蓉蓉一向以为她好欺负,却不料到她几句话竟然就把她堵的无话可说。
“伯母,您别生气了,别和北北吵了,她估计也是看我现在怀了以南的孩子,心里不好受,您想想看,哪个女人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有了孩子不心里难过呢?更何况北北现在没法子生孩子了本来心情就不好,伯母,我们让让她,别和她生气了,好吗?”
蔡明筝几句话,看似说的通情达理,却是绵里藏针,只让北北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蜿蜒而出,直接升腾到了脑门,她真是可悲,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可悲的女人,她的丈夫已经背着她和别人生孩子了,而她还在傻乎乎的求医问药,妄想着生一个孩子来稳定这个暗潮汹涌的家。
北北忽然间觉得这样争来争去没什么意思,她淡淡的笑了一下,“陈叔,别和她们说了,开车,去学校。”
她现在只想带着女儿离开,永远的离开这里,爱情算什么?爱情不过是一堆裹着糖衣的狗屎,你只有捧在怀里,尝到嘴里,才知道那个中的滋味儿!
直到车子开走很远以后,北北气息渐平,才隐约的想起,那个女人她确实见过,她这人记性不差,更何况是在她和顾以南的婚礼上,恶意给过她难堪的一个女人。
原来她曾经就是顾以南的情人,在他们结婚的时候,也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跑来搅合,她记得当时这个叫蔡明筝的女人逼着她喝酒,顾以南还曾经预备替她喝,最后还是她逞强一口气喝光了酒。
她还当真是爱的深沉,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不曾结婚,算起来她也有二十七八岁了,终于修成正果,也算是圆满了。
北北心里竟然没有难受的滋味儿,也许她是麻木了,也许她是根本已经被伤的不会伤心了,也许,也许她对于顾以南,彻彻底底的死心,失望,彻彻底底的把全部的爱意,都封藏了起来了。
原来这世上像苏秦安那样的男人只有一个,原来她放弃了瑰丽的花园,只收获了一只枯萎的玫瑰,原来她的爱情,根本就是一个从头到尾不折不扣的大笑话,原来她陆北北,傻到无可救药了。
北北到了学校外面,离暖暖放学还有十分钟,她站在大门外,直勾勾的盯着那可爱的教学楼,如果暖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抛弃,如果暖暖知道她的爸爸又一次伤害了妈妈,妈妈再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暖暖会怎样?
想到暖暖,她的心里似乎是钻进来了一些细微的疼痛,接着那疼痛又一点一点的放大,弥漫了她整个心脏。
他曾经不止一次和她说,北北,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有欺骗,北北,我们之间不许有一丝一毫的秘密,北北,我们要坦诚相待,不对彼此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那么顾以南,这就是你的坦诚,这就是你的彼此交心吗?
你带着蔡明筝留下的吻痕,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那是我留下来的,你被我直接戳到了脸上,却还可以丝毫不乱的稳如泰山,我还真是要佩服你,佩服你佩服到五体投地,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衣冠禽兽,败类!
你和我每个晚上在一起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肮脏吗?
想想那过去的几个月,想想自己怎样一遍一遍在心里劝慰自己,劝慰自己接受你,重新和你开始新的生活,现在想来,你的脑袋一定是被墙装坏了陆北北!
你怎么可以相信一个出过轨的男人?你怎么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男人不偷腥?你更该知道,对于顾以南这个人,你之前无法掌控,现在还是,哪怕到你们老死那一天,他还是不属于你陆北北。
放学的音乐铃音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北北凝神,才发现自己还是不争气的哭了,她抬手把眼泪抹掉,低低的冷笑了两声,就跨进校门,向着暖暖的教室而去。
“贤宁哥哥,我今天的算术又做错了。”暖暖背着小书包,趴在二年级的教室外面,一看到慕贤宁出来,她立刻就跑了过去,很委屈很小心的开口说道。
慕贤宁一如既往的拿出手帕,先给她擦了擦小脸,又擦擦小手,才牵起她:“哪里不会,我讲给你听。”
“都不会,讨厌算术。”暖暖嘟嘟小嘴,她好不喜欢上学啊,而且算术老师好凶,她做错了题目,就要被掐脸。
“是不是老师又掐你脸了?”慕贤宁停下来,细细看着她水润粉嫩的小脸,有些微微的红痕,他不由得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还疼不疼?”
他低头,在她脸上轻轻的吹了吹,缓缓问道。
“疼,还要吹。”暖暖扬起小脸,漂亮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飞舞,慕贤宁忽然低了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天晴,以后我会给你讲算术题,不让老师再欺负你了。”
“贤宁哥哥,那天小樱姐姐告诉我,你们班里有个女生给你递了纸条。”暖暖点点头,又眼巴巴的看着他,她的贤宁哥哥长的又好看,又干净,个子还是班里最高的,体育课的时候经常有女生排着队要和他玩。
慕贤宁年纪虽小,却因家庭缘故,一派书香而且气质沉稳,他重新牵住了她的小手,柔柔软软的触感,竟然让他不想放开:“我撕掉了。”
“那你看了没有?”暖暖心里雀跃不已,哇卡卡卡,她写给贤宁哥哥的纸条,她见到他整整齐齐的叠着收在小铁盒中。
“没有看。”慕贤宁忽然就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发丝:“除了天晴的,别人的我都不要。”
“真的呀!”暖暖开心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慕贤宁慌忙拉住她,脸色白了白:“下面是台阶,天晴要看路啊。”
“啦啦啦啦……”暖暖开心的几乎快要飘起来了,慕贤宁看她疯疯傻傻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牵住她的手却是更紧了一点。
“我妈妈来了,贤宁哥哥再见。”暖暖一眼看到北北,这才恋恋不舍的挣开了慕贤宁的手,大眼睛一弯,就笑成了月牙儿。
慕贤宁点点头,看了不远处的北北一眼,那个阿姨看起来温婉可人的样子,顾天晴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小魔女呢?
可是,他喜欢,他是当真当真的喜欢她。
“暖暖,今天和妈妈回家好不好?”北北一把接住像是小炸弹一样扑来的女儿,疼爱的开口说道。
“好,暖暖好想妈妈。”暖暖趴在妈妈的怀里,两人一起走出了校园。
回到家,没有等顾以南她们就开始吃晚餐,而顾以南也正好打来电话说是公司里有事情耽搁了,要晚些回来,北北什么都没说,陪着女儿吃饭,玩了玩具,洗了澡,把她哄睡后,北北一个人走下楼梯,没有开灯。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缓缓走到了沙发旁边,坐下来,她看到他经常爱抽的香烟就摆放在那里,她伸出手,拿出一支,轻轻点燃,香烟的味道一点点的飘散而出,她微微的松动鼻翼,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