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之，你是不是有病？”我微微蹙眉，淡声道。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对陆然之的味道很敏感，因为太熟悉。
“不错，还没把你老公我忘了。”陆然之从我身后抱着我，手掌在我胸口处流连。
“陆然之，你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这一生遇见一个就够了。”
我用力想挣脱开，但是无济于事。陆然之的霸道，我是最了解的。
“你这话我爱听。”陆然之说完，居然俯身，唇落在了我耳边。
我扭头，轻声说道：“你能不能让我转过来？我想面对着你。”
陆然之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
“安馨……”
他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注意听，我抬脚，用尽了力气向他两腿中间踢过去。
“唔……”陆然之闷哼的声音响起，我成功推开他，站到了一边。
我今天穿的是尖头的高跟鞋，踢上去有多疼，可想而知。
“你还真下得去脚啊，下半辈子你想守活寡啊！”陆然之半蹲着身子，虽然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得出有多狼狈。
“陆然之，律师我已经请好了，我想要回小安的抚养权。如果你这次还是执意不让我跟小安见面，那我也会跟你耗到底。”
我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时至今日，我不明白陆然之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演戏。
敛起思绪，我回了包厢。
“安小姐，我已经看过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方法，可行。陆氏这两年发展的很快，“天筑”和“景天”那两个项目，陆氏赚了个满盆钵。而且陆总也刚拿到实权，我觉得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想节外生枝的，如果媒体真的渲染起来，他说不定会要求私聊。”
我坐下之后，郑律师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回道：“其实我也知道想夺回抚养权没那么容易，况且这几年孩子也不在我身边。我想要的最低限度，是可以随时回去看小安。郑律师，这个能做到吗？”
郑律师思忖了一下，继而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原本付锦川说要送我，但是郑律师知道我家住哪里之后，说顺路，于是我就坐了他的车。
半路上，郑律师忽然对我说道：“安小姐，刚才在饭桌上付总在，我没方便说。其实当初你和陆总离婚的事，我也知道里边是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应该庆幸当初跟陆总离婚了，不然，估计你现在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怎么说？”我问。
郑律师回道：“那两年陆总掌握了陆氏百分之八十的股权，那之后，他把老陆总送进了养老院，把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陈茹芳？”
我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爷爷的心里始终都只是把陆然之当外人，而陈茹芳，害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进精神病院，还便宜她了。
“那你觉得，如果我当初没跟陆然之离婚，我现在的下场会怎么样？”我问道。
郑律师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什么。
我笑了笑，也没再问。
问了陈茹芳所在的精神病院，第二天我特地请了假，去看她。
我去的时候是病人自由活动时间，在精神病院的后边，有一片空当的草坪，病人三三两两的，都在草坪上玩耍。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陈茹芳。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当初高高在上的高贵模样，早就不复存在。
我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她有些木讷地抬起头，当看到我的时候，原本呆滞的双眼忽的蓄满了仇恨：“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勾了勾唇，浅笑道：“来看看你。”
陈茹芳冷哼一声，回道：“别猫哭耗子了，我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陈茹芳，我看你进了精神病院，精神还真是有些问题了。把你送进来的，是陆然之。你害死了他的孩子，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陈茹芳冷冷地看着我，嘲讽道：“你们早就知道是我指使的张嫂，没错，就是我。老爷子有心偏向陆清，所以筹划着让陆清取代陆然之，但是没想到公司离了陆然之偏偏不行。这时候你又怀孕了，我不把孩子除掉，难道还等着陆家由陆然之做主吗？”
“陈茹芳，就为了这些利益，你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陆家的人，果然都是这么冷血的。
“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也许你会比我更狠。老爷子心里不想承认陆然之，因为陆家是豪门世家，要是让私生子继承了陆氏，那就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但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不得不让陆然之回来接管公司，等到公司稳定了，老爷子又想把他赶走。老爷子是偏向陆清没错，但是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谁又比谁高尚？”
我觉得陈茹芳应该是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了。
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没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吧？那次我让你来老宅住，其实就是为了拿你要挟陆然之，这是我和老爷子商量好的。白晴的事也是老爷子跟白家二老商量好的，以陆家的势力，根本不需要跟白家交代什么。白晴的父母之所以来闹，是跟老爷子说好的合起来演戏给陆然之看，这样老爷子才能名正言顺地把陆然之赶出公司，但是他没想到，那时候的陆氏，已经离不开陆然之了。所以之后，老爷子又想让他回去。但是陆然之能是任人摆布的吗？他不同意，所以我才把你叫到老宅来，想把你留下来。所以最后，陆然之才乖乖回了公司。他那么在乎你，想不到你最后给他带了绿帽子。”
似乎是觉得有些可笑，陈茹芳说到最后，脸上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候陆然之那么匆忙赶过去，还问我有没有事，我还笑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原来这里边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但是他却没跟我说。
但是陈茹芳说错了，他在乎的不是我，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你错了，不是我给他戴的绿帽子。而是他让我给他戴的绿帽子，我那天被人下了药，而下药的人，就是他指使的。我的下场，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
我看着陈茹芳，平静地说。
陈茹芳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继而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你是说，是陆然之找人给你下的药？”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心里可以平衡了吧？”
“陆然之果然够绝情，当初爷爷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已经联合了白家还有其它几家企业，可以助陆清坐稳陆氏。原本是要拿你来威胁陆然之让位，但是就在那时候，你却给他戴了绿帽子。所以这个计划落空了，小安怎么说也是老爷子的重孙，他下不去手。所以，反被陆然之算计，暗中操作，把陆氏的股权全都收入囊中。说真的，我这辈子除了老爷子，还没跟谁认输过。现在陆然之，也算一个。”
说到这儿，陈茹芳的神情忽然变得伤感起来。她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之后，我听到她说：“那时候我也就跟你这么大吧，嫁给了陆清的爸爸。原本我以为，我找对了人，会这么很幸福地一辈子过下去。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跟我结婚之前，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跟我说，他之前不知道，但是知道了，他就不能不管。呵，没错，他是管了那个女人了，但是他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能明白吗？我夜夜独守空房，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和另一个女人恩爱的画面，我怎么能忍。出嫁前，我也算是大家闺秀，有我自己的骄傲。”
我没有想到，原来陈茹芳也有这么一段故事。
我一直不明白，陈茹芳是正室，陆然之怎么就成了大少爷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老天有眼，让那对狗男女出了车祸。他临死前，让老爷子照顾好陆然之，老爷子心疼自己儿子，自然就答应了。但是我心里能高兴吗？我怎么会愿意替他养他和别人的孩子？但是碍于老爷子，我只能答应，因为这是我作为正室的风度。我本以为，他会一直在国外，不会回来。但是没想到，老爷子年纪大了，管理不了公司。陆清又不争气，一心想着待在娱乐圈。如果我再一直坐以待毙，那我这些年的隐忍不都白费了？”
直到现在，陈茹芳似乎还是不甘心。
我叹了一声气，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许陆然之就不会这么对你。”
她冷笑一声，回道：“你觉得他是什么人？难道我还期盼他有菩萨心肠吗？老爷子就是念及他是陆家的人，所以没有下狠手。可到头来，他不也是落得这个下场吗？论狠，谁都不是陆然之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