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朱长顺的背影。
朱长顺往回跑了不到十米,就被突然冲出来的马二虎给截住了。
马二虎和小光就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很“热情”的将朱长顺连拖带拽的带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我慢悠悠的走进巷子,冲着嘴巴被堵住的朱长顺说道:“我既然能查到你的住处和联系方式,也就能知道你的孩子在哪个学校读几年级。甚至,我连你的孩子今天中午上学迟到了两分钟被老师罚站都知道。我这么说,不是想要威胁你,只是希望你能安静一些,跟我唠会儿磕。我这个人吧,唠嗑不希望被闲杂人等打扰。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长顺的眼睛瞪得很大,迟疑了片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嗯……”
我冲着马二虎使了个眼色,让兄弟们松开了朱长顺。
重获自由的朱长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警惕的打量着我们这边的人,咽下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的对我说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随意的应道:“我就是来问问,在交流会上,你从我手里抢走的那株草药,用完没有?要是有剩余的,可否匀给我?”
“啊……那个草药啊,用完了,一点都不剩,还不够呢。主要是我妈的病太严重了,配了一个疗程的药,根本治不好。”
“编,继续编!朱长顺,你刚才见了我就跑,就说明你心里有鬼,肯定是做了有害于我的事情。但是……看你这状态,好像并没有深刻理解我刚说的那些话啊。你老妈死了几年了,以为我不知道?难道你老妈起死回生,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对了,你是不是想说,得病的不是你亲妈而是你的岳母?很遗憾,你岳母也死了好几年了!而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后妈什么的……”
“咕……”
朱长顺再次咽下了一口口水,刚擦干的额头,也再次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也不着急,点上了一支香烟:“朱长顺,我的耐心,已经被你消磨完了。这也就意味着,你把耍滑头的机会用完了。如果你的下一句话说的不是我想听的,后果……你应该能想象到的。”
“大哥大哥,我知错了……”朱长顺脸色突变,卑躬屈膝的冲我点着头:“我说实话,我都说。其实那株草药,不是我给自己买的,而是有人让人帮忙买的。买过来之后,人家就拿走了,根本不在我这里啊……”
“具体点!给谁买的,你们是怎么联络上的,对方买那株草药的目的是什么?”
朱长顺被我吓的不轻,终于老实了,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实。
而事实,跟我料想的一样,柳二少为了确保能阻止我们,不让我们钻任何空子,特意找了拥有参加交流会资格的朱长顺。以三千元的价格,请朱长顺帮忙。一看有钱挣,朱长顺又把住在省城的表哥以及一个老同学叫上了。这三个人,构成了柳二少的交流会后援团。
只不过,当时我们之分了三路同时进行,三个后备选手只用到了两个。
事后,朱长顺跟他表哥,都拿到了钱,但他的同学,因为没有参与行动,没有拿到钱。柳二少给出的理由是,那人什么也没做,凭什么拿钱?他们知道惹不起柳二少,也就没有多言。
而在交代事儿的时候,柳二少对朱长顺他们三个人说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确保我们这边的人买不到任何东西。朱长顺他们几个人呢,一方面是为了挣钱,一方面是反正买东西的钱不用自己出,所以跟我们竞价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顾忌。说白了,就是根本不在乎钱,只在乎我们什么时候放弃。
当时朱长顺很好奇的问了一句,问柳二少为什么要那么做。
柳二少狠狠的怼了朱长顺一句,不该问的别问。但是,柳二少应该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以为吃定我们了,还是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番。说他要把我们想买的东西给买下来,然后我们就只能跟他买。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的敲诈我们一笔,还能报仇。
那会儿心情大好的柳二少,还跟朱长顺等人说,等计划达成了,给他们分红。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笑。
也不知道柳二少哪来的自信,就凭他,还想跟珊姐玩心计?无异于找死!
我丢掉烟头儿,对朱长顺说道:“回来之后,柳二少有没有再找过你?”
“没有,没有……”朱长顺不住的摇头,忽然一皱眉道:“不过,昨天晚上,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你们聊了些什么?”
“柳二少在电话里说,你们一直没去找他,可能是出了岔子。他是担心你们直接来找我们,所以给我打了招呼,要是你们来了,就说草药被他收走了,让你们去找他。”
可以想象到,现在柳二少一定很着急。
手里压着价值一百多万、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就等着我们去找他购买呢,估计都望眼欲穿了。要是我们不去,他垫付的一百多万就等于打了水漂不说,之前赔偿给我的二百万,也别想拿回去。
也不知道柳二少什么时候才会察觉到被我们坑了,我都替他着急!
当然,就像珊姐说的,即便柳二少察觉到了,也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连我这个自己人,当时对于珊姐的计划,都没看出任何端倪,柳二少一个外人,更不可能找到证据……
看在朱长顺还算老实的份儿上,我没有刁难他,带着兄弟们离开了。
回到车上,马二虎把手机递了过来:“海哥,刚才朱长顺交代事实的全过程,我都录下来了。还别说,现在这智能手机啊,还真是个好东西……”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点头道:“有了这个东西,就不怕柳二少来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