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不敢置信地望着梁臻爱,可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样子。
“是你捐肾救我的?这怎么可能?”顾南笙说到后面,歇斯底里起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信的话问问你母亲,问问当初给你治病的主治医生。当你动完手术要求我去见你的时候,我也躺在病床上,正在忍受着疼痛。所以,我从来不欠你什么,相反是你欠我的。”梁臻爱指着顾南笙,气呼呼地说。
顾南笙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他恨她恨得要死,继而疯狂地想要报复,原来都是一场错误。
梁臻爱说:“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你感激,而是希望你不要再作妖,不要再报复我和顾南浔。当然,你要是不甘心,也可以放马过来,我和顾南浔绝不会害怕的。”
顾南笙越笑越大声,疯癫了一般,也不说话。
梁臻爱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你也应该为你做的那些事付出代价,就这样在痛苦和悔恨中,了此残生吧。”
乔洛看梁臻爱出来,立刻上去扶着她,一起下楼了。
刘静本以为梁臻爱来劝了顾南笙,顾南笙的情绪会有所好转,没想到他疯癫了一般,又哭又笑。
她担心地进去:“南笙,你这是怎么呢?即便失去了顾氏,可我们还有钱,依旧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别再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了,好不好?”
顾南笙问:“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梁臻爱救我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她救我的?”
刘静回答:“当初梁臻爱和顾南浔已经在一起,我希望你对她彻底死心,才没有告诉你真相。”
顾南笙颓废、沮丧地说:“原来我一直冤枉了她,原来我一直恨错了她……”
梁臻爱回到家,吃过午饭,便去午睡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有人来敲门:“太太,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梁臻爱被人吵醒,头痛欲裂,揉了揉脑袋,这才起身,穿上外套,去开门。
不等梁臻爱说话,管家已经道:“太太,听说顾南笙死了,现在警察上门来找你,要你协助调查。”
梁臻爱乍一听顾南笙死了,也是惊讶无比,但很快冷静下来,下楼去了。
带队的刑警不是别人,正是林熠阳,但这种情况还是得公事公办。
“梁女士,顾南笙中午在家自杀身亡,考虑到你上午见过他,所以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梁臻爱听出林熠阳的声音,反而笑了笑:“我一定会协助警方调查的。”
去警局的路上,梁臻爱和林熠阳乘的同一辆车,两人聊起来。
梁臻爱问:“顾南笙真的是自杀身亡吗?”
林熠阳犹豫了片刻,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他是自杀,而你们只是循例问我话,不用带我去警局的。”
林熠阳说:“没错,顾南笙表面是自杀,但我们有理由怀疑是谋杀。我们朋友这么多年,所以提醒你一句,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他叹了一口气,说:“更多的情况我现在不方便说,等到了警局,你就会清楚了。”
梁臻爱皱着眉头,如果林熠阳说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那就真的很不利。
可是她不明白,她离开的时候,顾南笙还好好的,怎么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警察局审讯室,梁臻爱和林熠阳面对面坐着,只是一个是疑犯,一个是刑警。
林熠阳旁边,还有一个负责做记录的刑警。
而墙上,安有摄像头。
“你今天去见过死者?”
“没错,我见过死者,是死者母亲打电话叫我去开导他。”
“那你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十点半去的,十一点离开的,呆了半个小时。”
“你和死者谈了些什么?”
“我和死者有很多恩怨纠葛。我主要是告诉他,当初捐肾救他的人是我,他没有资格恨我。我还叫他别再报复我和顾南浔。”
“死者的死,与你有关吗?”
“与我没有关系。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死者母亲,我的助理,都可以作证。”
“死者在你离开的时候,的确好好的,但他死得很蹊跷。他用玻璃划开肚子,割掉了自己的肾脏,鲜血流得到处都是,连肠子都流了出来。而他自残的整个过程,在楼下的死者的母亲、家里的佣人,没有一个人听见楼上有任何动静。”
梁臻爱瞬间明白林熠阳等市刑侦队的,为什么会怀疑自己了。
一个人用并不锋利的玻璃划开肚子、割掉肾脏,那种疼痛可想而知,肯定会发出惨叫。
而且也没有人能如此自杀,因为划开肚子就已经痛得昏死过去了,更别说要割掉肾脏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死者在自杀的时候,已经被麻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想必警方并没有在死者家里或者身体里找到任何麻药,所以怀疑死者是在被人催眠的情况下自杀的。
梁臻爱不只是有名的犯罪心理学家,还是有名的催眠大师,恰好和顾南笙有仇,上午又去见过他,自然成为了第一嫌疑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没有催眠他,而且我的催眠术也达不到让人失去痛觉的地步。”
“那你觉得要怎样解释顾南笙的死了?”
梁臻爱没再说话,一时间的确想不到其他可能,来解释顾南笙的死。
林熠阳叫那名记录的刑警出去,然后站起身,关掉了摄像头,关掉了录音,这才重新在梁臻爱对面坐下。
“我也希望不是你,但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我真的没有催眠顾南笙,要他自杀。”
“叶昊天、叶芷涵的死,也与你无关吗?”
梁臻爱沉默了片刻,反问:“你今天是查顾南笙的死,还是查叶昊天、叶芷涵的死?”
“我虽然没有证据,但知道叶昊天、叶芷涵的死,都与你有关。别再干违法犯罪的事,我不想看你一错再错,不想亲手抓你。”
梁臻爱已经无力解释,但还是说:“我没有谋杀顾南笙,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