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浔觉得杜薇薇的按摩很舒服,整个身体都放松了。
他缓缓回答:“我知道,我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必须和她离婚,否则怎么对得起惨死的母亲。但我真的好难受,好痛苦。”
杜薇薇叹息一声,缓缓说:“南浔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情。正如我爱你一样,想要放下,却做不到,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她停顿了片刻,说:“不如你放下伯母的死,继续和她在一起吧。相信伯母也不会怪你的。”
顾南浔摇了摇头:“不,我做不到,做不到……”
杜薇薇继续说:“那你只能和她离婚,重新开始。”
顾南浔摇了摇头:“可我还是做不到……”
杜薇薇已经没辙,好一会儿才说:“可是只有这两条路,没有其他选择了。你现在必须选一条。是生你养你的母亲重要,还是心爱的女人重要?”
顾南浔看着杜薇薇,这叫他如何选择了?就好比手心手背都是肉。
杜薇薇继续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孝顺母亲。一个可以害死我母亲的男人,即便我再爱,也不会跟他在一起的。而且老公可以再找,母亲却只有那么一个。”
顾南浔垂下眼眸,看着离婚协议:“你说得对,我必须孝顺母亲。老婆可以再找,母亲却只有一个。”
杜薇薇见顾南浔想通,开心地笑起来。
顾南浔又看向杜薇薇,感激万分地说:“还好有你陪在我身边,开导我、劝解我,帮我出谋划策,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薇薇大着胆子,握着顾南浔的手:“我那样爱你,只要能帮你分忧解老,只要能看见你振作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南浔不禁抱住杜薇薇,什么也没再说了。
杜薇薇越发开心,不禁抬手,安抚似的拍着顾南浔的背。
一会儿后,杜薇薇提醒道:“南浔哥哥,你要不要现在安排唐远,去办理你和梁臻爱的离婚证呢?”
顾南浔松开杜薇薇,回答道:“好,我现在就叫唐远去办理我和梁臻爱的离婚证。”
那时,顾南浔对杜薇薇,真的是感激涕零,可很久很久以后,当冷静下来才发现其中的蹊跷。
杜薇薇并不是劝导顾南浔,而是在错误地引导他。
杜薇薇给顾南浔两条路选择,要么放下杀母之仇和梁臻爱在一起,要么为了母亲和梁臻爱离婚。
其实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顾南浔多给梁臻爱一些信任,先查清整个案件的始末。
很快,梁臻爱再次被提审,而这次负责审问她的却不是林熠阳。
审讯室里,那人介绍道:“我叫袁浩,将会和新聘请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宋云恺一起负责这个案子。”
梁臻爱忍不住问:“林熠阳呢?他怎么不负责这个案子了呢?”
袁浩只是简单地说:“林熠阳因为多次违纪,已经被停职。”
梁臻爱那时便知道,肯定是自己连累了林熠阳,心中愧疚万分。
她知道,顾南笙和吴婉芬先后离奇死亡,而且涉及到催眠术杀人,这在社会上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现在市公安局肯定想尽快破案。而她接下去将面对的,将是严厉的审问,绝不是以前林熠阳对她的审问那般。
她调整好心态,勇敢地面对接下去的一切。
其实袁浩和宋云恺两人,梁臻爱都是认识的,只是没什么来往。
袁浩是刑侦队的第二把交椅,宋云恺算起来还是梁臻爱的师兄,在犯罪心理学界的威望远胜于她。
袁浩看了宋云恺一眼,宋云恺直截了当地问:“说说你犯案的细节?”
梁臻爱可不是一般的人,才不问被宋云恺往坑里带:“我没有犯案,有什么犯案细节好说。”
宋云恺轻笑了一声:“那说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两名死者的情况。”
梁臻爱分别把最后一次见到顾南笙和吴婉芬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云恺说:“你的描述过于清楚,没有一个细节是思考后再回答的,这证明你现在所描述的情况,并非真实情况,而是你大闹重新组织加工过的。”
梁臻爱笑道:“我所描述的这些细节,已经向警方说了很多遍,我要是现在还需要思考,那才证明我在撒谎。另外我也是从事犯罪心理学的,我也想尽快破案,那些情形已经不只仔细回忆一遍两遍,而是很多遍。”
经过两个小时的审问,袁浩和宋云恺毫无所获,便离开了。
接下去梁臻爱一个人呆在审讯室,连一杯茶水都没有,更别说饭菜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实在又渴又饿,偏偏被拷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她知道肯定有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以便分析她的心里状况,分析她有没有撒谎。
她冲摄像头说:“我现在饿了、渴了,麻烦你们给我送点儿吃的喝的。”
广播里传来袁浩的声音:“除非你老实交代,否则我们是不会给你送吃的喝的。”
梁臻爱气呼呼地说:“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袁浩淡定地笑了笑:“现在上面催促我们尽快破案,以减轻这两起恶性案件对社会的影响,允许我们使一些非常手段。”
梁臻爱闻言,不再说话,趴在桌子上睡觉,反正最近一直没睡好,还可以减少能量的消耗。
但广播里很快放起震耳浴聋的摇滚歌曲,震得她心脏都怦怦乱跳,哪里还能休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臻爱想要小便,直起身子对摄像头说:“你们不给我吃的喝的也就算了,能不能让我去趟厕所?正所谓人有三急,这不是想忍就忍得了的。”
广播里再次传来袁浩的声音:“忍不了,那就尿裤子里吧。”
梁臻爱没有办法,只能憋着,憋得膀胱都要炸了似的,憋得肚子都痛起来。
又过了许久,才有女警来带梁臻爱去上厕所。
等梁臻爱回到审讯室坐下,袁浩命人将里面的强光灯全都开了。
虽然梁臻爱看不见,不会被照得头昏眼花的,但被那么多灯烤着,觉得热得不行,和烤箱差不多。
梁臻爱知道,现在气急败坏没用,烦躁动怒也没用,只能忍。
很快她热得全身大汗淋漓,衣服、裤子都湿透了,简直就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