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梅站起身来,冷着脸说:“我想请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儿。”
“你儿子是谁?我根本不认识。”梁臻爱心里咯噔一响,汪雪梅找她,不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
此刻汪雪梅大声道:“梁宇博就是我的儿子。”
梁臻爱完全呆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给劈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梁宇博是汪雪梅的儿子?而且他恰好姓梁,难道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记得,以前父亲和母亲吵架的时候,的确提到过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她还记得,有次汪雪梅上门来找母亲,就带着一个萌萌哒的小男孩。
此时此刻,梁臻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汪雪梅气呼呼地骂道:“我知道,薇薇和南浔在一起,你想要报复我们家,所以勾搭上我儿子。可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儿,否则我要你好看。”
梁臻爱听见汪雪梅的话声,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恨意翻滚。
既然汪雪梅这么在乎梁宇博,梁臻爱想,为什么不利用梁宇博来报复这个老女人呢?
“报复?换男人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报复你们家?我和宇博是有真感情的,尤其是他对我,那是爱得不可自拔。”
汪雪梅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梁臻爱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配得上我儿子吗?”
而顾南浔闻言,身体不禁僵住,梁臻爱竟然承认,和梁宇博有了真感情。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可听她说出来,心不可遏制地痛起来,仿佛被人撕成了碎片。
杜薇薇察觉到顾南浔的变化,不禁担忧地看着他,然后又愤恨地瞪了梁臻爱一眼。
梁臻爱得意地回答汪雪梅:“配不配得上,可不是你说了算,宇博觉得我好就行。”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宇博性子顽劣,想必不怎么听你的话,但他却很听我的话。我和你之间要是有什么矛盾,他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的。比如说今天的事,他要是知道了,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理你的。”
汪雪梅气得瞪大了眼睛,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抓起茶几上的陶瓷杯子,就向梁臻爱砸去。
梁臻爱看不见,等听见有东西砸来的时候,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她脑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顷刻间鲜血直流,痛得眼冒金星。
但她忍着痛,说:“宇博看见我受伤,肯定会很心疼的。他要是知道这伤是你造成的,肯定会恨你的。”
汪雪梅气得翻白眼,差点儿没晕过去,跌坐在沙发上,呼呼喘着粗气。
顾南浔看见梁臻爱受伤,急得抛开杜薇薇,便奔了上去。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吧。”
梁臻爱听见顾南浔的声音,一把将他推开。
既然他当初选择了不相信她,选择了离婚,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老死不相往来的。
而且她也不想沉溺于过去,也想开始新生活,何必跟他继续纠缠了?
汪雪梅喝问道:“梁臻爱,你到底肯不肯离开我儿子?”
梁臻爱笑道:“我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不会离开宇博的。”
然后,梁臻爱转身离开,因为对地方不熟,走得很慢。
顾南浔盯着梁臻爱的背影,明明是他先放手,却无法接受她已经爱上别人的事实。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想着她念着她,她怎么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爱上其他人了?
杜薇薇上去抱住顾南浔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南浔哥哥,你是在担心她吗?”
顾南浔心中苦涩,许久才撒谎道:“我没有担心她。”
汪雪梅可不想儿子被梁臻爱勾走了,连女婿也被她勾了魂儿,忙按捺住心中的怒气,说:“我看这天气,很快就会下雨。南浔,你和薇薇就不要出去吃饭了,在家里吃吧。”
顾南浔望了望窗外,果然要下雨的样子,说:“我想起我还有事,改天再来和你们吃饭,先走了。”
杜薇薇劝说道:“南浔哥哥,不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得先吃饭呀。”
但顾南浔已经大步往外走,根本没有回答杜薇薇。
杜薇薇气得直跺脚:“梁臻爱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动声色地就勾走了南浔哥哥的魂儿。”
话说梁臻爱出了杜家,拿着盲杖,缓缓地走着。
现在已经入夏,她听风声,就知道很快会有一场雷雨,不禁加快了脚步。
果然,几分钟后便下起了大雨,伴随着狂风,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梁臻爱没带伞,只能一手紧紧抱着包包,担心把里面的书打湿了,一手拿着盲杖。
雨水顺着她的长发,顺着的衣襟,快速地往下淌。
她却没心思担心自己,脑子里都是那个惊人的消息,梁宇博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以前,梁臻爱很恨汪雪梅,同时也很恨她的儿子,是他们母子害得她家家破人亡的。
梁宇博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即便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他做朋友。
她不禁呵呵笑起来,笑老天真会捉弄人,笑自己竟然把仇人当成朋友。
顾南浔开着车,慢吞吞地跟着梁臻爱,不是不想叫她上车避雨,而是知道她肯定会拒绝。
他看她时而满脸惆怅,时而又呵呵苦笑,只当她和梁宇博的感情得不到祝福,在伤心难过。
他越发心痛,越发烦躁,偏偏又找虐似的,依旧紧紧跟着她。
梁臻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被一块石头绊倒,跌进一个水坑里。
她趴在泥坑里,笑着笑着又哭起来:“爸妈,你们走了,却留给我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却留下我一个人来面对所有的恩怨纠葛。你们怎么这么狠心了?怎么这么狠心了?”
顾南浔见梁臻爱跌倒在泥水里,迟迟没有爬起来,担心她受了伤,终于忍不住停车,打开车门,连伞也没撑,便跑了上去。
“爱爱,你受伤了吗?”顾南浔扶起梁臻爱,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