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爱觉得很窝心,呵呵笑起来:“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听话懂事的儿子。”
梁景言很快松开梁臻爱,吞吞吐吐地说:“但是妈妈能不能不要阻止顾南浔救爸爸?”
梁臻爱疑惑地看着儿子,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冒出这种话来。
梁景言这才缓缓说:“我刚刚知道我有了爸爸,我不想爸爸这么快就死了。”
梁臻爱长长地叹息一声:“你放心,妈妈不会阻止顾南浔救顾南笙,也阻止不了。这不只是我和顾南浔之间的事,也是顾南浔和顾南笙兄弟间的事。我就像被卷进这场事端的一颗棋子,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做主。”
梁景言似懂非懂地看着老妈,缓缓点了点头……
按照手术流程,顾南浔提前办理了住院手续,进行了一系列的术前检查。
手术当天,梁臻爱请了假,早早地去医院,毕竟顾南浔和顾南笙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只是梁臻爱来到顾南浔病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顾南风嚷嚷道:“顾南浔,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忘了刘静和顾南笙是怎么拆散我们这个家的吗?你现在怎么能去救他了?你让妈怎么想,让我怎么想?”
吴婉芬坐在椅子上,一边抹泪一边说:“南浔,你不在乎你的身体,可妈妈在乎着了。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作践自己,好不好?”
顾南浔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只看得见他光洁的额头,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良久,他才说:“你们都不用劝我了,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少一只肾又不会死。”
吴婉芬抓住顾南浔的手:“你说得轻巧,那可是一只肾呀,一只肾呀。”
原本呆站在旁边的赵森,看见了梁臻爱,说:“梁小姐来了。”
顾南风望向门外,一眼就看见了梁臻爱,急匆匆地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就往病房里面拽。
梁臻爱看顾南风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连挣扎都不敢,配合着进去:“南风姐,你慢点儿,小心磕着碰着。”
顾南风一把甩开梁臻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害得我弟弟要割肾救顾南笙。现在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吴婉芬也哽咽着道:“你心疼顾南笙,可我们南浔怎么办?他会少一只肾呀。”
顾南浔翻身跳下病床,快步走上去,护住梁臻爱:“够了,你们别再责怪她了。捐肾救顾南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是我自愿的。”
顾南风和吴婉芬满脸诧异,异口同声:“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是你自愿的?”
顾南浔重重地嗯了一声:“总之这件事你们都别怪爱爱。”
顾南风很快回过神来:“你为了维护她,竟然学会撒谎了。”
吴婉芬想了想,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霍然站起身来:“顾南浔,不管你最终有没有捐肾救顾南笙,但你这辈子休想娶这个女人,因为她不是真心实意跟着你的。”
顾南风火上浇油:“梁臻爱,听见我妈的话了吗?你最好祈祷顾南笙能活着,那样你还有机会嫁进顾家,但休想嫁给我们南浔。”
梁臻爱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们这就不予许她嫁给顾南浔,那要是知道景言的身世了?
她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转身往外面走,整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顾南浔忙追上去,焦急地喊道:“爱爱,爱爱……”
顾南风、赵森、吴婉芬又追着顾南浔,出了病房。
他们恰好看见走廊上有护士推着推车快步向手术室去,而躺在推车上的人正是顾南笙,刘静、顾庆丰紧跟着推车,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梁臻爱随手拽了一个跟着的护士的手,问:“病人这是怎么了?”
“病人原定今天动手术,但昨晚病情突然恶化,现在必须进急救室抢救。”护士说完,甩开梁臻爱的手,跟着向手术室而去。
顾南风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人群,高兴地笑起来:“这就是恶有恶报。想要我弟弟的肾,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吴婉芬也高兴地道:“谢天谢地,我儿子暂时不用捐肾了。”
刘静大概是听见了她们母女俩的话,扭头恨了她们母女俩一眼。
梁臻爱看向顾南浔,撂下一句“我去看看南笙的情况”,便快步走了。
顾南风对顾南浔冷嘲热讽:“你看看她,只顾着担心顾南笙,根本就不管你的感受。你这样为她付出值得吗?”
顾南浔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听顾南风这样说,更是火冒三丈:“你能不能为肚子里孩子的胎教考虑考虑,说话别那么难听。”
梁臻爱来到手术室外的时候,顾南笙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顾庆丰搂着刘静不停地安慰着。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地等待着结果。
即便梁臻爱对顾南笙没有男女之情,可那么多年的朋友,而他又是景言的爸爸,哪能毫不关心了?
梁臻爱坐下没多久,就收到了景言发来的微信:“他们进手术室了么?手术进行得还顺利吗?”
梁臻爱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儿子,犹豫了许久,才写到:“出了一些变故,暂时不能进行手术。”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是顾南浔反悔不肯救爸爸了吗?”
“不是,是你爸爸病情恶化,暂时不能进行手术。”
梁臻爱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梁景言的回复,便又发了一条:“好好上课,别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会微信告诉你的。”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梁臻爱还是没有得到回复,只当儿子真的专心上课了。
可过了没一会儿,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梁臻爱。”
梁臻爱抬脸,便见儿子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你怎么不在学校上课,跑到这里来了呢?”
“我担心……”梁景言指了指手术室,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梁臻爱不忍心责怪儿子,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椅子上等待结果。
刘静却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幕,这个男孩不会真是南笙的儿子吧?不会真是自己的孙子吧?
如果南笙病愈就不说了,如果南笙病故了,她还能指望着孙子,立足于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