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墙红瓦的房子立在云幽笙跟前,这屋子设计的不具现代化却给人恬静舒适之感,可以想象的到它的设计者一定是费了一番功夫。
房子的内部有两层,楼上是卧室,楼下是客厅,颜色基调简洁优雅,设计简朴担又不失典雅。
云幽笙被安排在一处沙发上坐下苏瑾穿着较为休闲宽松的衣服,但是依然英气逼人的帅气。
他为云幽笙拿来一杯冰爽的果汁,又道:“我上楼去洗个澡,如果觉得无聊你可以到处看看。”
云幽笙点点头,视线落在客厅的一束鲜花上,白色的昙花开得正好。
像是被它吸引住一样,她不断的走近那束花,看见花的周围落着一封淡粉色的书信纸。
禁不住好奇的把它翻开,娟秀的字体很有美感,云幽笙忍不住早心里默读了一遍。
“给哥的信:阴沉的天气,我住院了,瑾哥因为公司有事不能守在我身边,不过他说会送一束我最爱的花去医院,很开心晚上的时候终于接到了这束花。”
接着画了一个笑脸,那娟秀小字的下边还有另外一排苍劲峻逸的字体,云幽笙再清楚不过,出于苏瑾之手。
“我非常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和你争吵,如果可以,真希望替你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带着绝望的语气,云幽笙可以想象的到苏瑾在写下这些话的心情。
云幽笙打开抽屉,发现这样粉色的信纸其实并不只是一封而已。
那小小的白色的柜子里堆满了这样的信纸,堆满了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的思恋,还有那个男人对那女孩的愧疚。
每一封信纸都有具体的日期,两封信之间的时间间隔都不是很长,看来苏瑾就算工作再忙还是会抽空来这座海岛。
那些信的上半部分是一个女孩写的,下班那部分则是苏瑾写的。
云幽笙可以猜到那个女孩就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安晴。
忽然听到楼上有一阵争吵的声音,云幽笙忍不住寻找声音的源头。就算她并不是故意偷听,但电话却足够大声的让她听懂了里边的意思。
“苏少爷,我求求你了,别带那个女人去那个地方好不好?你也知道晴晴她以前有多么喜欢那里,你带着那个女人去那,就不想想病床上的晴晴愿不愿意?”
云幽笙猛的一惊,这是安晴的母亲的声音,她记得非常的清楚,毕竟安母很厌恶她,找过她数次的麻烦。
苏瑾开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悦:“安伯母,这件事我想没有必要——”
安母居然直接打断了苏瑾的话,疯狂的歇斯底里起来:“我求求你了,少爷,如果你还记得晴晴,你就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好不好?她不配待在那里!”
苏瑾本想拒绝安母的无理要求,但他一抬眼就看见了楼梯下的云幽笙。
那么,刚刚的那些她都听见了。
苏瑾忍不住皱眉,不顾安母的叫唤挂了电话。要不是因为病床上的安晴,苏瑾根本不可能接起安母的电话。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云幽笙忽然把这些全部听见了。
云幽笙手上拿着那封粉色的信纸,却在刚刚掉落在了地上,她弯腰小心的把它捡起,放回它原来的位置。
她看着苏瑾,用很轻的声音说:“对不起!”
然后,门被她拉开,云幽笙疯狂的跑离了这栋房子。她从信纸上知道安晴是设计这栋房子的设计师,苏瑾一直回来这里并带上一束安晴喜欢的昙花。
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一个星期,但他从未缺席。
云幽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就像安木说的那样,她不配待在这栋房子,她罪孽深重,所以她选择逃开。
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座海岛,这里梦幻的景色本就是不属于她的。
跑的太过匆忙,云幽笙连鞋子都忘记了穿,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到,她忽然跌倒在了地上。
艰难的爬起来看着自己狼狈的身体,忽然觉得万分讽刺起来。她抱着头索性坐在沙滩上,望着落日的海岸出神。
她想,如果安晴能够顺利醒来那一定是老天爷对她的最大眷顾。
没有人知道她快要在这她父亲所带来的罪孽中窒息,而那些压到她身上的无止境的罪过在苏瑾这里越放越大。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总能和安晴联系起来。安晴是她心尖悬着的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带走她一切不该有的念想。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云幽笙的视线,她抬起脆弱的脖颈,上面是神情凝重的苏瑾。
他居然追上来了?她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
云幽笙偏过头去,不发一语。
苏瑾慢慢蹲下去身,十指落在云幽笙赤着的双脚上。那里因为云幽笙的原因,足底早就被尖锐的石头刺得血迹斑斑。
他小心的把那些石子和沙砾清干净:“这个需要好好包扎一下,我带你去室内。”
云幽笙带着拒绝的眼神看着苏瑾,他忽然把她背了起来,那双手托住她的腿部,带着不容她反抗的意味。
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苏瑾的后背坚实而温暖,靠近些的话可以听见沉稳的心跳。
他背着她走在海岸边,夕阳的余晖让海平面染上一层晕黄。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幽竟然用手圈住苏瑾的脖子,待在他的背部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刻。
“不怕告诉你,我和安晴之前才常来此处,那栋房子是她设计的,安伯母因为那件事对你情绪不好,希望你能理解。”
云幽笙惊喜之余,心却又被刺痛。
因为这无一不告诉她,他背上的位置其实是属于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
云幽笙挤出一丝微笑,苏瑾的感情她不敢强求,她只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最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她对苏瑾绝不是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如果没有这些罪孽,她会毫无犹豫的爱上那个愿意陪她从高楼跳下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