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送到公司吗？”程婧妍问。
“送到我家。”戚倾霄瞪了她一眼，“我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
“我知道了。”程婧妍怯懦的看了他一眼，如今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恶劣的多。
看到男人的手收了回去，她默默的将车门关上。
在她关上车门的一刹那，戚倾霄似乎听见一句轻轻的谢谢。
当他再想去听的时候，那声音的主人，已经随着冷风一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
坐在车里，戚倾霄打开微信，想要跟她说，这条项链并不是别人送给他不要的，而是他精心挑选给她的礼物，可是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将那些打出来的字都一一删掉。
他滑动屏幕，两人的微信记录停留在两天前。
那时候，他们还不像现在这样，彼此互相疯狂伤害。
戚倾霄倒退着一点一点的看聊天记录，从他说话程婧妍不回，再到两人密切的聊天，再到最初程婧妍说话他不回……
两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调转了身份，而他，成了那个放不下的人。
想他戚倾霄在商业场是混的如鱼得水那么得意，可在情场上却是坎坷的要命。
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收了回去，启动了车子。
看着楼下的保时捷离开，程婧妍长长的叹了口气。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折腾成了最坏的结果。
……
次日。
早上，虽然启雾各种不让，不过程婧妍还是执意去上了班。
毕竟现在公司刚刚合并，大小事务都一大堆，她这个做董事长的天天宅在助理的家里吃现成的，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程婧妍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鼠标，眼神微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一上午，她的精神状态都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她心不在焉的坐了许久，就连给员工开员工大会的时候，也是草草说了几句就下了台。
所有人都看出了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谁都不敢问一句。
虽然两家公司已经合并了，可他们的公司大厦却没有搬到一起，所有的事，都由程叔和戚倾霄交接，所以，她也不需要跟那个男人碰面。
原来那么甜蜜的两个人，如今连见面都不肯见面，底下自然会有很多猜测的声音，其中最大的一阵风，便是程婧妍出.轨。
程婧妍装做自己听不见这些议论，她心里堵的厉害，一到下班的时间，就逃似的离开了了公司。
她去花店挑了几束喜欢的花包了起来，然后打车去了凤凰山墓园。
凤凰山墓园是著名的奢侈公墓，其中一平方的地方都要三百多万，甚至比房子还要贵。
程婧妍裹着那件粉红色的大羽绒服下了车。
大概是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这里反倒是一座沉睡的雪城。
她去旁边买了把扫把，照着记忆，找到母亲的墓地，将花放在墓碑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扫起雪来。
墓碑上的母亲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模样，她看着母亲满目柔情的脸，眼眶忽然被泪水浸湿，“妈妈，是女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您一回。”
一般来说，程婧妍只有清明节才会到这里的，但她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太糟糕了，她想找一个人说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便只能到了这里来。
“妈妈，我好想您，您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迎着冷风，程婧妍站在墓碑前，轻轻的诉说着，“我都没告诉您我结婚了吧，不过我感觉啊，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就要离婚了。”
她顿了顿，将抑制不住的哭腔往回压了压。
“妈妈，我是不是彻头彻尾的错了？我辜负了您和外婆的期望，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我都搞砸了，我真该死……”
程婧妍吸着鼻子，脸上满是哀伤。
就如墓园里庄重而静谧的气氛一样，她此时的心情虽然沉重，但也感觉十分平静。
等她百年之后，她也会躺在这里，一切的爱恨情仇，都只会像殡仪馆烟筒上的烟，随着风飘散的了无影踪。
一阵冷风吹来，吹乱了程婧妍披散在背后的发丝，头发肆意的刮在她的脸上。
来到这里，她躁乱的心情终于可以平复下来，就好像是母亲隔着空气在温柔的和她讲话一样。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程婧妍贴过去，轻吻了一下墓碑上女人的脸颊，拎着包离开。
回到启雾公寓的时候已经七点了，程婧妍去检查了一下衣服，已经干了。
她将衣服收起来，妥帖的放在一个纸袋里，然后叫了辆车去往别墅。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路口，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来过这里了。
这是被她曾经称为‘家’的地方，如今，却只是那个男人的住处了。
程婧妍拎着手中装着白衬衫的纸袋，尽量靠自己的身体远一些，生怕让衬衫再次沾染上自己身体的味道。
她已经将这件衬衫洗过了，上面只剩了洗衣粉的味道。
望着纸袋，程婧妍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以前。
她一直觉得，穿西装白衬衫的男人很像是销售小哥，可戚倾霄不一样，直到看到了那个男人，程婧妍才知道，原来言情小说里面的那些霸道总裁是真实存在的。
她伫立在大院门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夫人？”管家提着两袋黑色的垃圾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程婧妍，“您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吧。”
“何叔。”程婧妍腼腆的笑笑，“以后不要叫我少夫人了。”
“怎么了？”管家不解的问道。
“我们要离婚啦。”程婧妍小声的说着，眼神中是淡淡的失落。
“什么？”
管家手里提着的两袋垃圾瞬间掉在了地上，他一脸惊讶的看向程婧妍，赶紧劝道：“少夫人，您不要冲动啊！”
“好啦，没事。”程婧妍说的好像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样，从墓地出来以后，她已经看开了，“我是来还东西的，既然你在，就帮我转交给他吧。”
说着，就将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