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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灵沼

今日是仲春二月,第一个丁日,学宫之中的“上丁”日,蒙着面纱的姒淑尤坐于上首,望着下方热闹的场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姒淑尤是今日进了学宫之后才发现,除了姬辰良临时给她腾出来的辟雍在学宫之中以外,外围环着水池,名为“灵沼”。水南为成均,水北为上庠,东为东序,西为弦宗,其余学子便在这里学习君子六艺。

此时是学宫的上丁日,在这日之中,学子要与师长献礼。可是医馆方开,还未曾上过课业,姬辰良早便提议将此日定为开学之日。

因着姒淑尤的学生全是新生,在此日之中便少了许多项礼节,饶是如此,姒淑尤还是被武朝的礼制所震惊。

“释菜。”

一声长长的喊声,代表着第一项开始。

姒淑尤便见到走在第一位的姜怀德手上端着鲜活的菜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是的,姜怀德病好之后,便报名了医馆的招生,姒淑尤在考校一番后,还是收下了这个学生。

姒淑尤记得貌似还有一项是皇帝领着权贵们要来观礼的,可是直到整个流程都走完了,却未曾见到有一人从门口处进来。

整个上丁礼完成之后,姒淑尤便在开始教授医术,学医之始,尤其重视的便是药材的辨别,是以姒淑尤接下来的重点便放在了辩药上面。由于短时间内找不到那么多实物的药材,姒淑尤还提前画出了所有常用的药材的形状,以便学子学习。

许是大家觉得医道一途十分新奇,整个过程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十分激动,望着这样的场景,姒淑尤在心中却开始想象为何姬辰良没有出现的原因了。

只是当姒淑尤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暗自懊恼,为何最近想起姬辰良的时候总是要多些?连姒齐光都许久未曾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答案的姒淑尤,索性不去想了,却没想到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急匆匆往外赶的秦既明。

姒淑尤赶忙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你这般匆忙?”

然秦既明只是丢下了一句“西面的先云打过来了,陛下此时正领着六师在抵御着。”便匆匆离去,只留下在原地呆住的姒淑尤。

姒淑尤以往只是在旁人的口中了解过,先云是武朝西面的一个小国,但是其人都骁勇善战,因是逐水而居,所以有时总是会缺少必备的物资,于是便屡屡进犯武朝。姒淑尤以前听闻的时候,只是当成是故事来听,可是真当她自己身边的人陷入这场争斗中却又有些不言而喻的感觉,担心也有,害怕也有,可说是五味杂陈。

五天后,当姬辰良拖着一条受伤的手臂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姒淑尤突然觉得先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将脸一板,姒淑尤开口便是责备,“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你是皇帝,该好好保护自己,不知道吗?”

说完便取出自己的药箱,开始处理姬辰良手臂上的伤口。便听得姬辰良朝着她的头顶道,“要不是有你作保障,我怎么敢这般拼命啊。好在将那群外族之人驱逐了出去,若不然,我的伤才叫白受……啊。”

听到此刻大言不惭的姬辰良,姒淑尤没忍住在其伤口上下了个狠手,听到姬辰良的痛呼之后,却又关切地问道,“没事吧?疼吗?”

当姒淑尤见到姬辰良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耍了,索性伤口已经上了药包扎好,姒淑尤将药箱一合,起身便要走。

“阿尤,这些天不曾见你,我想你了。”听着身后传来有些嘶哑的话语,姒淑尤顿了顿身形,没有答话,径直走了出去。

因着这次外族来犯,姒淑尤便调整了一下教授的课业,本来她想的是按照顺序,先将所有的药材让她的学生辨明,此刻她才想着分一分。除了要学药材辨识,还教授了外伤的辨别和简单的治疗手法。

为了更好的让学生们了解治疗手段,姒淑尤便拜托秦既明捉了许多小动物回来,以便更好的学习和操作。当然,这样的学习效果很是显著,不过半月,基本所有人便能简单地处理外伤和骨折之类。

这日姒淑尤正教授完,看着学生们在自己操作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许久未见的姬辰良抱着一只小兔子走向她,姒淑尤便立即在讲堂之上正襟危坐。

直到姬辰良站立在姒淑尤旁边,她都是假装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

只听姬辰良开口,“阿尤,我给你带了只小兔子,这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的。”

姒淑尤没有抬头,却是凉凉地开口,“嗯,我是挺喜欢小兔子的,不过是喜欢吃他们,陛下往日里日理万机,今日怎地有空来这里了?我可没有什么东西招待你,我很忙的,要做教授学生的课业计划。”

只听一旁传来轻笑一声,“是吗?可是阿尤,你的书……拿倒了。”

姒淑尤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书竟然是倒着的,心中暗道自己怎么不好好看一下,如今又让这厮取笑。嘴上却是无比强硬,“我就是喜欢倒着看书,这样才能更好的理顺思路,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好了,你快走吧,我这里没工夫招待你。”

却听得一旁的姬辰良长叹一声,“是吗?可惜啊,我本来还想说在灵沼里面养些鲤鱼吧,到时候你就能吃上鲜美的鱼肉了,可惜啊……”

听到要在灵沼养鱼,姒淑尤在心中的不快早就远远地飞走了,忙抬头问道“要养鱼吗?好啊好啊,我同意,就这么办,本来我还想着那灵沼那么大的地方,空着着实有些浪费。如今陛下既然这般想了,我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说起养鱼,姒淑尤心中无比的兴奋,这关乎自己的口粮的问题,自然是不能马虎,于是也不管先前的事情,直接和姬辰良说了许多自己关于灵沼养鱼的设想。

“哎,要是能吃到鲂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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