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如今,毕竟不同于古代,放到修真小说里也好,或是乱世里也好,死了个人,很好解决,草草埋掉,便一了百了。夏国现在社会发展度高,只要发生,便很难掩盖。可以说越是先进和发达的社会,犯案的成本也就越大。
不过,好巧不巧的,蒋元吉把杨浩给送来了。对于沈兴洲来说,便多了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他走到杨浩跟前,暂也不唤醒他,而是直接就对着昏睡的杨浩用起了“情绪诱导术”。
昏睡中的杨浩,顿时在梦境中,不断经历着喜怒哀乐贪嗔痴的各种变化,时而快乐,时而悲伤,时而压抑,时而愤怒,每一种情绪绝不停留超过两秒,让所有的情绪如走马灯一般快速的变换,很快的,才不到三分钟左右,杨浩的脸上就开始浮现出一种狰狞和痛苦,他开始变得挣扎起来,五分钟左右,杨浩脸上的痛苦已经变得难以自制。
七分钟,杨浩睁开双眼。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尽是疯狂与躁动。
当他看到跟前站着的,一动不动的蒋元吉,杨浩一声怒吼,直接冲了上去。
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那一声雷鸣,以及冲天而起的火光…………
动静闹的这么大,很快,当地执法队就赶来了,可此时,杨浩已经精神失常,在执法队眼中看来,更是十分危险,在冲突中,杨浩便被当场击毙了。
继而,执法队更是发现,现场已经被凶徒破坏的十分彻底,大量的信息都已经无从调查,方圆十里都有雷电和火焰犁了一遍的痕迹,剩下的有用的信息已经微乎其微。
在现场,执法队还发现了一具焦尸,经过初步判定,他们发现这是法术部队的一名士官,名叫蒋元吉。
而凶徒的身份也已经得到确认,其是燕省体育学校的学生,名叫杨浩,具有民间评级的地阶六段的法术等级。
此次事件,发生于七月二十六日,很快引起震动。
首先是国防法术大学和先国防御军,要知道,蒋元吉无论是在国防法术大学还是在先国防御军里,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拥有极高的人望,这样一个人突然在事故中暴亡,顿时在国防法术大学和先国防御军中,都引起巨大波动。
另一方面,夏国上层在知道这一案件之后,更是对民间的掌握暴力法术的野法师们,产生了很深的戒备。不少人都提出,继续让普通人掌握这样的高暴力法术,却没有很好的思想教育,这将对社会造成巨大隐患,而如何防控很显然又将是一个大问题。
其中,有人提出颁布禁令,将一部分法术加入限制行列,禁止普通人学习、传授和散播,禁止普通人使用,一旦违反,都将以相关条例进行处罚,最高可以死刑。
也有人提出要对思想教育加大力度,在教授法术的同时,加强思想课程。
还有人对这案件的背后表示看重,认为这和先国防御军有所关联,宜当进一步调查。
而在杨家,杨和轩、蒋艳君还是在执法队上门之后才得知这一消息。
杨浩的这对儿父母在得知消息之后,自然是悲痛欲绝,不管这对家人平时怎么样,也不管他们的教育方法到底有什么问题,但至少父母对于孩子的情感,是这世界最真挚的情感。如果沈兴洲看到这一幕,又是否会后悔自己没有努力改变过这一家人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还没等这对儿父母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缓过来,却立刻要面对执法队的问询。
他们的孩子不仅已经死去,还涉嫌到一场谋杀案和恐怖袭击案件中,而其中牵连关系的更有许多大人物,听到这些,蒋艳君只觉得一阵头晕眼眩,直接晕倒在地,直接就被医生抬走了,留下杨父一个,执法队仍不放过,依旧在进行逼问。
逼到最后,杨父咬了咬牙,道:“我不知道我孩子是怎么跟这种案件扯上关联的,但我知道一点,他那天是去医院看望他爷爷的,当时杨浩的表哥也在,杨浩跟他表哥一直不和,而杨浩也正是那天跟我们失去联系的。”
负责问询的执法官眉头一皱,似乎发觉事情并不简单,“杨浩的表哥是?”
“就是我姐他们家的孩子,叫沈兴洲,现在在帝都大学念书。”
……
……
“小钱呐,你这刚过实习期,就遇上这种案子,不太习惯吧?”坐上车,一位老执法官笑着问刚刚在负责问询的年轻执法官。
“赵老,您说笑了,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咱们吃这碗饭的,不就是干这活的嘛,当年我考执法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有这觉悟啦!”
“还是年轻人呐,有闯劲。”赵老感慨一声,也不知是赞扬还是其他,他又道:“说起来啊,现在这世道也真的是变了。人有了法术,也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人看了,有了点本事就狂到没边了,一个个更是脾气都大得很。你看看这几年,恶性案件多了多少倍,这是过去有过的吗?唉,说到底啊,这法术,真说不好是好东西还是害人的东西。”
被称为小钱的年轻人却有不同的看法:“赵老,我觉得这只是因为我们还处于过渡期而已。法术才刚刚兴起几十年,人们其实还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对于法术的系统性的认知,包括国家对于这一块的管控也处于摸索阶段,在这个过渡期出现一定程度上的混乱,是在所难免的。但我认为,我们的前景是绝对光明的!我们掌握了几百年前的古人所不曾拥有的技术,我们可以更大限度的改变自身和我们周围的环境,总有一天,我甚至认为实现书本上的‘最终理想’的大同社会,也根本不是梦。”
赵老笑呵呵了几声,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还是先回到这次的案情上来吧。你刚刚也问了不少了,说说,你对这起案件是个什么看法?”
“是。”钱执法官的态度一下子更加严肃起来,“经过现场的初步勘察,我们得出了燕省体校学生杨浩,与原国防大学毕业的学生蒋元吉发生矛盾,并以法术进行互殴,导致双方身亡。但通过对蒋元吉身边的人和杨浩身边的人进行走访、取证和调查,我们发现,蒋元吉和杨浩这二者并不存在任何关联,说这二人发生矛盾,是很难成立的事情。
我们发现,杨浩本人,还具有涉黑背景。而就在他出事之前,一个叫吴强的人,指使杨浩去杀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就是杨浩的表哥沈兴洲。而就在刚才,在杨浩家中,杨浩的父亲杨和轩也指证,在杨浩出事之前,他去找的人就是其表哥沈兴洲。所以我们初步有所怀疑,这起事件和沈兴洲是否有所关联。而据吴强所说,他也是受另外一人所指使,虽然他没有明确说出,但我们怀疑,这一人是否就与蒋元吉有所关联。”
“嗯,不错,不错。”赵老点了点头,“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考虑进来,资料上显示,沈兴洲本人并不具有暴力型法术,也不具有学习这方面法术的经验,他一直所学习的都是学术型的法术,甚至包括杨浩所学习的也只是一些野法术,而蒋元吉则是在军队经受过训练,掌握了大量的高效的暴力法术,而杨浩和沈兴洲似乎都没有能够杀死蒋元吉的能力,这一点,你又是怎么看呢?”
“所以,我怀疑,沈兴洲是否隐藏了他自己的实力。”钱警官道:“他所掌握的法术,恐怕并非仅仅只有纸面上的这些。”
赵老却是有意无意似的敲打道:“年轻人啊,说话还是要当心呐,没有证据的话,万万不能乱说。沈兴洲现在是陈岩杰门下的当红门生,更是有参加过全国法术大会的经验,国家历来对于这样的人才都是极为重视的。而你刚刚的话,几乎已经能够形成对他的指控了,传扬出去,恐怕是不妥啊。”
“赵老,您说的是,我们这个职业,说话必须讲事实摆证据。不过,如果事实证据确凿,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因为他是法术界的人才,就对其网开一面。”
赵老笑着呵呵了两声,不再说话。
……
……
“师弟,你今天这手怎么有点不稳呢,连续出两次错了,这可很少见呐!咱们实验室里,一直以来出错最少的就是师弟你了,怎么?有心事?”看着沈兴洲在一个实验里的又一个小环节上出现错误,萧雅倩不禁笑着打趣,“该不会,是咱们的天才师弟恋爱了吧?说说,是哪个女生这么幸运啊?该不会……是那位吴婉茹吧?”
沈兴洲尴尬的笑了两声,“哪有,师姐您就别打趣我了,这不嘛,我外公最近这两天复查,今天就要出院了,我等会儿就准备去接外公呢。”
“对哦,我想起来了,你外公之前还在咱们大学医院来着呢,算了下,确实今天该到出院的时候了。那这样吧,今天的工作先由我来吧,你先去接你外公吧。”
“那怎么能好意思呢。”
“没事啊,而且平时兴洲你一直都是出力最多的,今天又是特殊的日子,更何况,今天你的状态,你就算在这里,也一样不会太有效率,所以说啊,还是赶紧先去看你外公吧!”
“嗯,那多谢师姐了。”
“没事没事,跟我客气什么呢。”
而就在离开实验室,转身的那一刻,沈兴洲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外面飞来好几只小鸟,落在沈兴洲身上,被路过的女学生看见了,笑着捂嘴,“兴洲学长还是这么喜欢小动物~”“是啊,你不觉得兴洲学长为人真的很和善吗?”
沈兴洲一边抚摸着鸟儿的脑袋,一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接着,他开始转身。
沈兴洲就如同在踩点一样,不紧不慢的走向传送站,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过来,拦住了他。
心里暗道,终于来了。
三,二,一,变脸。
一转身,沈兴洲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茫然的表情,“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在负责调查一起重大恶性事件,有一点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这是我的证件。”
看着眼前的执法官证,和上面的“钱益都”三个字,沈兴洲道:“钱执法官,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