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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月洞房(一)

文府的探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文龙和司南天。

文龙听了大悦:“小皇帝一党今天算是热闹。七七算是个多情的种儿,公主气不过,直接刺了他一剑,很有趣。”

司南天分析道:“在下倒是认为里边疑点重重!你想啊,为什么七七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大婚之前纳个妾?这违反常理啊!”

文龙说道:“这也不奇,小的时候,我家犬子文伊通戏谑荣蓉,就是这个小子挺身而出,仗义相救。丝毫不看犬子比他大了一头。可以见得,七七乃是真性情之人。”

:“那就为何一对未婚妻,在庭院外面打,家丑不可外扬啊!”

文龙回道:“荣蓉也是这种性情中人,不管不顾,时而温柔,时而任性,喜怒无常。如若你贵为公主,皇帝将你赐婚于七七,当晚,七七便娶了一个妾,你会不会大发雷霆?”

:“我定是忍不住这口气,要去讨要个说法。”

文龙回道:“那就是了。”

司南天反复琢磨:“我还是觉得里边有蹊跷。从荣蓉公主毫发无损地从豫国回来开始,就疑点重重。”

文龙说道:“小皇帝看起来也没什么能耐,这么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权利还不是在我们手里。静观其变吧,看他怎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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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修为执行完护卫任务,回到了府里歇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感觉生活和工作如此充实。比在北燕慕田谷关隘的生活精彩的多。只是,如若七七再开一次演唱会,让自己亲眼所见其才艺,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说谁谁就到。七七走到孙修为的房外敲门:“孙兄回来了么?是我,七七!”

孙修为听是七七,女生的本性仍没蜕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梳妆,咳了两声回道:“请进!”,小野见到牧儿的这个动作,在那调皮地学了一学,“呵呵呵”地在那笑。孙修为忙给他使了个脸色,让他不要闹了。

七七推开房门见小野也在,便说:“孙兄能否来我房间说话?我有要事相告。”

孙修为听说要去七七的房间,心里顿时一紧“难道说,我的秘事被他发现了?他可是锦衣卫提司,情报多的不得了。说不定,哪里露出的蛛丝马迹,便将自己出卖。他房间会否设置了机关?我一进去便将我擒下?

可是,我也不得不去啊!该如何是好?

孙修为便慌里慌张地跟着七七来到了他的房间。孙修为第一次与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独处一室。贵为大将军的郡主,有着极严的家规。这一条,便是禁忌。

七七习惯性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这是他习惯性的做法,不喜欢坐在茶几上,喜欢坐在床上与人谈事情。这让孙修为一脸茫然:“这是要干嘛?难道认出我是女儿身,要非礼我不成?”

:“坐!”

孙修为不自然地,唯唯诺诺地坐了下来。

七七看着她的动作,像极了大闺女,随口便说了句:“好像个大闺女!”

然后调皮地学了孙修为坐下的动作。在那“哈哈“大笑起来。

孙修为忙解释:”啊!没有啦,只是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累!“

七七今天也感觉累了,忙切入正题,问:“忙了一天,有何新发现么?”

孙修为说道:“我只是觉得,除了锦衣卫的人,好像还有一股力量秘密地做着谍报工作。”

七七问道:“就是锦衣卫监视别人,有一股势力也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呗?”

孙修为说道:“是的,锦衣卫府门外,二十四小时都有鬼鬼祟祟的眼睛盯着我们。走到哪,都感觉有人跟踪,而且身手不凡。”

七七说道:“下次,咱们搞一个行动,抓几个伪特务回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家里的家犬,出来乱放哨!”

孙修为说道:“这样甚好,我们可以设个套,引诱一下。对了,找我何事?”

七七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个秘密,不要外传。”

孙修为见七七搞得神神秘秘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们要演一出戏!”

孙修为一茫然地看着七七,让他继续说下去。

七七说:“你假装跟我争锦衣卫司使的位置,然后你成功了,我做了你的下属。以此我心中不服,便投靠文龙,打进文府刺探情报,如有确凿了证据证明文龙有乱纪之事,便一举将他拿下。帮小皇帝把权利从吕后和文龙手中夺回来!”

孙修为一脸吃惊地问:“什么?我与你争锦衣卫司使的位置?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争权夺利!”

:“我知道,你若是这样的人,我就不用告诉你了。可偏偏你就不喜欢和别人争这个。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希望你配合着出演一个争抢好胜的锦衣卫副司使的角色。”

孙修为说:“一定要这么办么?为何是我,不是别人?”

七七说道:“谁让你第二名呢?第一名,便是在下,现在是臭名昭著。于是,小皇帝要扶正第二名,不是顺理成章么?”

孙修为觉得七七讲的甚对,也无话可辩驳。于是便答应了。

七七话锋一转,开始语重心长:“这是个小秘密哦!要保守这个秘密!”

孙修为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很重,不是和她开玩笑,点了点头,便要回去。

七七又要发挥他的腹黑本色,上下打量了一下孙修为:“你有什么秘密要对我说吗?比如...”

孙修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里又紧张了起来,他不会认出我是女儿身了吧?

:“比如,你的本命剑是怎么来的?”

孙修为“哼哼”了两声,并没有正面回应他。

七七一直觉得孙修为深藏不漏,疑点重重。又觉得此人正直大方,端庄稳重,又不像是个坏人。他和铜钱提起过孙修为本人。可能是因为孙修为人员好吧。铜钱对他颇有好感,不认为此人有任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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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事情着实棘手难调,七七被弄的焦头烂额,也曾焦虑。说来也合理,还有十天便是审判日,交不出公主圣女血,自己便一命呜呼。这蝠人体质可以快速治愈伤口,没说可以抗毒,不敢盲目大意。

小月的婚礼定在了今天晚上秘密进行,因为是妾,可以小张旗鼓的办掉。荣蓉的婚礼暂定三日之后。从夷京行至牛邙山有两日的路程,期间留出一些时间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如若荣蓉公主不同意行房,七七便拿小月的血去牛邙山。从此与荣蓉留夫妻之名,断夫妻之情。如若荣蓉同意行房,七七也拿小月的血去牛邙山。但念在荣蓉仍怜惜自己的性命,自然会对其念有一份情意。

今晚的婚礼,朴实简单。地点没有放在锦衣卫府,而是挪到了金枝醉前院风花楼。由大妈妈和大管家一手操办。七七特意嘱咐过,外面不要张灯结彩,院内布置的喜气洋洋,有个结婚的样子即可。以免引起皇室成员的不满。

大妈妈丝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照做了,把七七伺候好了,金枝醉就多了个靠山,在夷京这个地界,便没人敢在此造次。

金枝醉今晚宣布停业一天,房檐下,所有走廊,一米一个红灯笼。门两侧全部贴上喜字。正门前的照壁上,换上硕大的“喜”字。

即便是金枝醉童养妓,进入前殿风花楼的次数也不多。金枝醉的规矩便是小的时候,少接触一些污秽之气,这样出道时才能纯正无邪,一身干净地将气质,才艺展示于众人面前。这次是破格特办。

小月算是开了眼。这凤凰鎏金柱又粗又壮,若非不是金丝楠木,哪有这般结实?房顶的百鸟朝凤图,正壁的万里江山图,皆是出自大家之手绘制。气势滂沱,细腻生动。尤其那硕大的凤凰,霸气的眼睛似是随时盯着人看,仿佛随时可以从画中飞出。

小月颇有感慨。我虽出身不好,无父无母,凭借自己的勤勉努力,天资聪慧,可人的脸蛋,在童养妓里暂定为了头牌接班人。如若不是遇到七七,我恐怕便会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耗费在这里。陪达官贵人卖弄风骚,喝酒淫乐,捧场做戏。过着看似光鲜靓丽,实则千篇一律,毫无意义的日子。这些臭男人,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想有个家,与自己心爱的夫君一起相夫教子,这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选择离开这里,跟着七七去闯这个世界,我生所愿,绝不后悔。七七是个好人,他不会变心,会对我好一辈子。

火火和秋韵何尝不是这般的感慨,只是她们还没有寻到意中之人。七七算是早熟之人,从小便招惹后院漂亮的女孩子们,偷偷眉来眼去的。处于懵懂期的女孩子,只知道好玩,并不知什么是爱情。似是正常发育,并无男女界限的概念吧。后来,她们有了一些懵懂的爱情观。只是因为接触的男生次数太少,便少了感情培育所必须的条件---时间。俗话说,日久生情。处的久了,自然而然便有了互相依赖的感情。如今二人也随着七七出了这道墙,再进来。也是感慨万千。感叹自己的命运多踹。也感激七七飞黄腾达以后,也不忘了我们。

虎子见了秋韵,忙凑过去打招呼:“秋韵妹妹,你今天好漂亮!”

秋韵忙笑语相迎L:“虎子哥,你来啦?怎么这么晚。晚宴都快开始了。“

:“是啊,府里有很多事情所以耽搁了。今晚有约么?和我坐在一起吧。”

:“这不好吧!都...都排好座位了呢...我是和姐妹们坐一起呢!”

:“嗨,这个没事,你看铜钱和火火,不坐在一起了么?她们的位子就不换了,我们坐下来也不换。将大苏,二苏他们挪到你们那桌去。哈哈哈!”

秋韵一脸羞涩:“那...那...那...好吧!”

:“好勒,我负责给你夹菜,和保护你!”说完,便拍了拍胸前锦衣卫五品绿袍上镶嵌的金麒麟,合适的时候,小小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却是如此,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官至五品,可谓是前途无量。

再看看铜钱和火火,早早到场,相聊甚欢。铜钱的身材,比小的时候还胖,硕大的肚子能装船,肥头大耳的。可是,铜钱有绝活啊。小嘴能说会道,才思敏捷。武功一点不会,但是出起馊主意来,便是一套一套的。

锦衣卫没有军师的职位,铜钱在锦衣卫府只能算是门客,属于编外人员。可是七七并不这么认为。从自己的饷银里边,拨了一大比例给他发饷银。铜钱没一次要的,总是说,我家是东夷国客栈第一连锁品牌,在几个大城市都有门市,算是东夷国的大户人家,有的是钱。这却也是实情。可是七七是个讲求原则的人。替我做事,就要领一份赏钱,这是原则问题。七七便让小月记好账,以后万一铜钱急需用钱,便将这积攒下来的饷银交还给他。

虎子见铜钱和火火相聊甚欢,便偷偷走到铜钱身后,不经意的一拍:“铜钱,干嘛呢,聊这么嗨!“铜钱见是虎子,忙说:“坐坐坐,怎么才来!老大的婚礼,哪能迟到,太不懂规矩了。”

虎子今天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指着秋韵说:“我像各位介绍一下,这是秋韵。”

火火看着虎子的样子便笑:“呸呸呸,这用你介绍,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四个人便坐在了一起,聊起了之前的往事。

孙修为也在邀请之列,依然是落落大方,一身白衣公子服,一副白皙俊俏的脸蛋,配上那个虎柄蛇纹剑,很是威风。孙修为今天有个任务,便是守卫金枝醉的安全,今晚的金枝醉,前前后后,院里院外全都布满了锦衣卫。只不过,服装全部换成了布衣装,也是为了照顾皇族的颜面,不能弄的大张旗鼓。

这是金枝醉戒备最严的一次。大妈妈心里想“今天这架势,就算皇上驾临也没这样的排场。锦衣卫各路高手悉数到场。”拿七七开玩笑说:“希望以后,大司首多关照这里,金枝醉的守护工作,就交给你啦。”

林风,烈虎和小野没有来,如果锦衣卫全部到场,那皇宫的守卫就会异常薄弱,于是林风,烈虎和小野便留守在皇宫的庭院之中,保护皇族的安全。

小野作用异常的大,千里眼,顺风耳,箭法又准又狠,小野三箭不是浪得虚名。贼人莫跑,秒射三箭,总有一箭属于你。小野便坐在坐落在皇宫最高处的坤宁宫,俯瞰皇城的每个角落,发现可疑之人便射三箭过去。就连老鼠,也逃脱不了。小皇帝便吃住在坤宁宫内,小野算是头顶着月,下坐着皇帝。

孙修为的内心极其复杂,她隐瞒身份,男扮女装,七七并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便没有任何情愫的交集。但七七曾救过自己一命,并在自己断了经济来源之时给了自己和小野一个家。随着自己与七七相处渐久,她逐渐觉得七七是个有担当,重感情之人。虽然是三妻四妾,可这三个女人,对七七都情有独钟,难以割舍。这足以证明七七的魅力所在。

孙修为一直在默默地观察七七的一举一动,作为一个北燕国的郡主,算是外来寄宿之客,她不想打扰七七的生活。这十几天下来,她便觉得七七有一种帝王将相的气质,牵引着着她留下来,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孙修为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有可能北燕国早就把自己给忘了,也有可能明日,北燕朝廷便找到了我,将自己强行带回。我的命运会是怎样,不得而知。或许,我还没有小月,阿水,荣蓉幸福。她们只是在七七心目中,正向吃醋。但她们毕竟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可以恩爱地相守一生。而我呢?只能和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将死之人成婚。或许一年或几年以后,自己便将守寡终生。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吗?人只活一生,为何她们可以找到相爱之人,厮守终生,而我却无法享受男女之乐,落得个桃花之年守寡终生的下场呢?

想到这里,孙修为不禁有感而至,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她很想此时此刻,便脱掉这身男人装,换上那光鲜亮丽的郡主装,将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走到七七的身后道一句:“七七,你好,我是北燕国护国公的千金,慕容牧儿!”,如果我这样做了,七七会怎样?他会不会傻笑一下,说:“你好,牧儿,我是七七,很高兴认识你!”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停留在无限的遐想之中,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吧。

伪装是何等的痛苦,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处处都要装成别人的样子。学男人吃饭,说话,做事。好生的不自然。若能做回自己,哪怕只有一天,该有多好。那样,我便可以释放自我,无拘无束。

七七和白须剑客,阿水提前讲过。这次婚礼先行回避一下。一是阿水肚子已大,不宜抛头露面,二是尽量隐瞒怀孕之事,不要告与他人知道。

阿水尊夫君命,点了点头。内心是无比苦楚的。为何一个小妾,都要举办一次婚宴,我贵为正妻,却要隐瞒恋情。心中的苦楚与气愤,只能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七七从阿水游离的眼神中看出了阿水的不甘。心中也一阵酸楚,便拉起她的手说:“好生照顾自己,我会常过来看你和我们的孩子!”

阿水含着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七七并没迎上去抱她,用手指用力捏了阿水的手,便无奈的离去了。

白须剑客忙劝:“阿水,我们回去吧,屋外冷,别着凉,还有七七的骨肉。”

阿水确实心有不甘。她投放在七七身上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先是母爱,阿水从小照料七七,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带大,七七在他的心目中,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年龄和容貌一直停留在十八岁,七七大了,看上去便是般配的一对。哪像母子,更像夫妻。每天吃住生活在一个房间,难免会日久生情。

阿水不知自己过活了多久,或许已有百年,在她残存的记忆中,七七很像梦中的那个白马王子。因为这个情愫的牵引,阿水逐渐地喜欢上了七七。自己的首乌纱并不容易破除,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即与自己喜欢的人发生了男女之事。若不是自己喜欢上了七七,这首乌纱便不会破。

但七七却始终无法切换心态,左看右看,阿水还是母亲,不是情人。

阿水全然不知这件事是对是错,她只知道,自己很痛苦,是百年以来,最灰暗的日子。她希望多一些夫君陪伴与关爱。但这却成了赤裸裸的奢望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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