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衡冰凉的手指夹着言如笙的下颚，逼迫他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眼睛。
言如笙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躲开了那道阴狠的目光。
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带着无限寒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天生具有的皇族贵气，生人勿近的寒气。
压迫的气息，像个不可一世的王者，就该在九重天里俯视苍生，藐视天下。
下颚上传来的疼痛让言如笙轻颤，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温姒衡向来是清冷之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掩于面下，任何情绪都处理的妥当。
现在却全身颤栗，连呼吸都显得急促。
温姒衡松手，向后退了一步，直接忽略男人身上的孤寂，眼睛里闪过万年寒光，如同进了冰窖，冰冻三尺。
“你回去吧！”
言如笙脸色一僵，毫不犹豫的磕头：“殿下，言家绝无谋逆之心，请殿下开恩。”
如今能救言家的，就只有温姒衡了，若是温姒衡也不同意，言家就真完了。
“本宫让你回去。”
温姒衡目光似铁，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身上的寒气逼人。
她的眼里就像是一潭清水，遇到什么事都不会起太大的波澜。
可现在，那潭清水，却慢慢凝成了冰霜，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全部都是暴戾和凶狠。
言如笙觉得自己喉头梗了一口血，花很大力气，才屏住自己的呼吸，忍住想喘息的欲望，硬生生把要从口中吐出血咽了下去。
沉稳中带着愤怒的声音，落到言如笙的耳中，像是地狱里的索命魂，从身体凉到了心里，透心凉。
他嘴唇蠕动，想说话却一声没出。
苍白的脸上无一起血色，却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二人僵持不下，落下死一般的寂静。
“是。”
言如笙起身，退了出去。
五公主不待见自己的夫君，所有人都知道，言如笙也知道。
他是当今圣上亲手提升的护国大将军，少年成名，意气风发。
言如笙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只能为他的国家不顾一切，战死沙场。
直到他遇到温姒衡，一个众人仰慕的天之骄子。
他漂泊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言家世代为将，一代比一代位高权重，到了言如笙这里，足以引起圣上的猜忌。
为了躲过陛下的针对，言如笙想了一个办法。
言如笙知道，像温姒衡这样的人，是不会嫁人的。
所以他用他的兵权，用他上万个兄弟的命，用他们的交情，换了温姒衡驸马的身份。
都说第一次就求不到的东西，再渴望都不会伸手去要第二次，这是尊严。
可是言如笙自从见了温姒衡，就再也不知这二字是何意思。
太久了，疼了好多年，也想了好多年，连名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爱。
言如笙喜欢温姒衡很多年，深入骨髓，却仅在入了公主府的两年里，便被磨损的成了寥寥星光。
不是不爱了，是不敢爱。
爱温姒衡的代价，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