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藤原文太小声说:“跟我来吧。”
“什么,这就是你主人的家?他是谁?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
“快走,快走。”下了车,藤原文太在前面引路,不住地催促。走得飞快。游龙一头郁闷地跟着进去。
二人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旁边的一道小门进去。
里面别有天地。迎面就是一条小溪流蜿蜒横亘,一架小木桥彩虹一样在上面弓着身子。溪边是许多假山和竹丛。水声带来植物特有的清香和秋天的虫鸣让人心旷神怡。
游龙不禁喝了声彩:“藤原文太,你主人这里不错。如果不是我工作忙,到不介意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藤原文太微微一笑:“那好,先生爱住多久就住多久。鄙主人是非常欢迎的。”
借着酒意,看着身边的翠竹,头上的明月。游龙心情愉快,一个纵身跳上假山,大声感慨,“好大的月亮啊,又大又圆。”
底下,藤原文太突然来了一句唐诗:“独坐幽簧里,弹琴复长啸。”
游龙脑海里一阵迷糊,额前闪过一串字幕,不由自主地脱口接吟下去:“林深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两人声调虽然一沙一脆,却将这首诗吟出了的清幽意境,与院里的雅致风景相映成趣。
二人都觉得心中畅快,禁不住抚掌哈哈大笑。只觉得彼此的面目看起来可爱了许多。
“好了,好了。快点下来吧。夜已经深了,还是快点找地方住下吧。”藤原文太微笑着说。
“腾原先生,这个狂徒是从哪里出来的?”从古典式立柱路灯后走出来一个很胖的小姑娘,上来就一阵呵斥。声音非常刺耳。
她大约十就岁模样。穿着一件又红又绿的和服,加上一张脸胖得发白。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只胖大的五彩斑斓的大蛾子。脸上的神情更是倨傲无比,好象全世界人都欠她钱一样。
藤原文太一鞠躬,“原来是茂木夏树小姐啊,这么晚了您还出来。”
茂木夏树嘴巴一瘪,满脸的白肉都在涌动。她的情绪非常激动:“藤原,我住在这里闷死了。还要多久才放我出去啊?我要玩电动,我要蹦的,我要去大堡礁晒太阳。日本的秋天冷死了。我这就要出去。”说完话,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面创。
藤原文太大惊,忙上前拦住她,“夏树小姐,您不能出去啊。你走了,我怎么和主人交代。”说完话就要伸手去抓她的袖子。
藤原文太也算是一个身体健康的老头。没想到,夏树小姐的身体却是十分强悍,估计平时嗜好打橄榄球,只一个冲撞,便将藤原文太撞了个狗吃屎。
日本式庭院本就不是很宽敞。讲究的是一个曲径通幽,小路很窄,藤原一个不小心,就地一滚,居然落进溪水中去。
只听得“噗嗤!”一身,藤原盛装和服在水中花朵一样开放。他本不是个无能的人,身手还算矫健。不过,太为隆重的装束束缚了他的行动。只感觉过了水的衣服沉重无比,像一张鱼网将他紧紧地勒住。动弹不得。
不禁心头大骇,勉强伸头出水面,大叫:“救命……汩汩……”几口冰冷的溪水灌进口鼻,顿时将他的后半句话灌进肚子里去。
夏树拍着手掌大笑:“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平时,藤原文太都是一副道貌岸然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威势。现在落汤鸡一样,当真是滑稽无比。也难怪她不禁大为高兴。感觉这幕喜剧比电视电影上的好看多了。
眼见藤原文太在水中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快要挂掉了。游龙热闹也看够了,从假山上跳下来,伸手一捞,将老东洋人从水中拉起来。藤原东洋人可死不得,他死了自己的钱问谁去要。再说,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自己也只有他一个熟人。
“喂,你没事吧?”
“混蛋,谁叫你救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叱骂,是那个肥婆夏树的声音。
游龙没有理她,用手在藤原肚子上一压,一股清水带着几许鱼虾吐了出来。藤原幽幽一声呻吟,“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游龙哈哈一笑:“我的儿,你现在比牦牛还活泼健康。“
背后,那胖姑娘“扑哧!”一笑,说:“你这个小子倒也有趣。”
游龙大怒,自己被人叫小子还是第一次,太不给人面子了。转头怒喝:“喂,我不管你是夏树还是夏草。你这个小屁孩,这么小就敢杀人。将来怎么得了?”
“杀一个人有什么不得了的。”夏树看了看游龙,突然脸上一红,“你长得倒也挺帅气。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藤原东洋人,我们走。”游龙去拉藤原文太。
藤原文太挣扎着爬起来:“夏树小姐,这位是野原新之助先生,是主人请来的客人。请您客气一点。拜托了。”
“喔,新之助,我好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野原这个姓让我很不高兴。他住哪里,要呆多久?”
“住望月垅,要住五六天的样子。”藤原文太回答。
“好呀!”胖子姑娘高兴起来了,“我住二丸木和宫,望月垅的隔壁。新之助。我明天来找你。”
游龙吓了一跳:“别别别。小姑娘,你还是别来了。实际上,我很不喜欢你。OK?”
茂木夏树突然洪亮地一笑,“可是,我喜欢你啊!”声音非常大,把游龙身上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什么人呀?他想,这里的人都他妈不正常。
19
累了一整天。又是买车又是打架,然后被抓进警察局,最后被藤原用专机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所经历的一切宛若梦幻。回忆了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人生,好象没有哪一天过的比今天还内容丰富,信息量巨大。
别过胖女孩,藤原文太带在和游龙穿过花园,眼前赫然开朗,一片很大的广场。藤原文太指着远处水边一栋孤零零的古典式城堡类楼房说:“那就是你的住所了,接下来的几天你都住在那里。里面有两个服务生,有什么事情你就招呼她们。”
游龙已经很累,懒得和他多说。进楼房之后,两个中年大妈过来接待,对着藤原文太和游龙点头哈腰,“大人大人”地叫个不停。
虽然满心疑惑,不过身体的疲劳压过来让他思维混沌。不禁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吩咐两人;“明天早晨就不要叫我吃早餐了,我睡个懒觉。”
“哈依!”
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杆。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外面阳光猛烈,鸟声如雨。光着身子推开窗户一看,好美的风景。一条碧蓝的护城河蜿蜒而去。远处山丘上,一栋古代的白色城堡在阳光中闪着金光。河边,灌木和花草都修剪成各中样式。看似漫不经心,却有和风景浑然一体。深得古典式园林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