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游龙跳起来：“原来你不是二阶堂，还早就认出我来。还和我打成这个样子。”他指了指自己青肿的下巴，愤愤不平。
“呵呵。”老人一笑：“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我们日本人是最最崇拜强者的。你今天的表现值得让人尊敬。反之，我根本就不会见你。”
“谬论。告诉我你的名字，叫我来这里的目的。别告诉我你要叫我做什么狗屁的法事。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信这一套。”游龙知道，对方是一个老奸巨滑的狐狸。自己那些小把戏根本就不会被人家放在眼里。
“目的当然有，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老人突然问游龙：“你的话也太多了点，口不渴吗？我们来这里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对喝酒，喝酒。”游龙大笑：“打不过你，老子灌死你。”
“请教。”
“承让承让。”
一间小小的茶室，两杯碧绿的新茶。红泥小火炉上，铜壶嘴喷吐着热气。
“不是茶道吗？”游龙疑惑地问。
“茶道嘛！”老人将目光投向天花板上的藻井，上面画满了飞天的仙女，他落默地说：“茶道，那是糊弄人的东西。仪式搞得再怎么隆重，终究要靠茶叶和水来说话。这是今年雨前龙井。每一株茶叶都只一芽一叶，形如雀鸟的舌头。我以前一直以为，雨前雨前，不过是这茶冲泡出来的水气如雨云氤氲。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个人猜度。”
“是啊，雨前，不过是指清明之前采摘的茶叶而已。”游龙说。
老人点了点头，很以为然：“有的事情还是不要弄清楚的为好。清楚了，就少了那一分韵味和期待。请！”他举起茶杯。
“哈哈，你是叫我不追问你的身份吧？”游龙大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这个人没什么品位。喝水就水喝水，喜欢牛饮，能解渴就好。这里面好豪华，园子又大得离谱。你如果说是一个普通人就是侮辱我的智商。说吧，你是谁？”
“需要那么直接吗？”老人微微笑着：“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这里的主人就好了。对了，你去找二阶堂干什么？”
“想看看真实的武林高手究竟是什么样子。”游龙有点不好意思。
“好，就如你心愿。”老人拍了一记掌。一个女人进来，跪在地上，也不说话，只深深地一鞠躬，身体几乎全贴在地板上。
“二阶堂在哪里？”老人问。
“正在观景台。”回答说。
“好，我们就去那里。”老人起身：“游龙先生，请吧。”
二人在那妇女的引领之下来到观景台。
这座观景台位于楼房的顶层，是一间全玻璃钢结构的房间。通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广场。
很多人，外面，底下，全是挥舞着小膏药旗的游人。
一个壮健的中年人正跪坐在地板上，不注意看几乎无法察觉，就好象他已经完全融化在空气中一样。与身边的一切浑然一体。和老人不同，他身上看不出有半点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他一见到老人和游龙就深深一鞠躬。
“来，认识一下。”老人指那个中年人，又指了指游龙，说：“这位就是你想认识的二阶堂，这位是游龙。”
“幸会，请多指教。”二阶堂点头。
老人笑了笑：“二阶堂，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简直就是一头战狼。我很喜欢。”
二阶堂猛地一抬头，目光如井一样深邃而不个猜度，“可惜啊，可惜！”
老人一笑，问：“你可惜什么？”
“如果他在二十年前遇到我，没准我会收他为徒弟，教授他一身功夫的。可惜的是，他现在这种年龄了，练什么都没用。”
游龙大怒：“靠！练武有什么意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大叔。你已经落后了。”
老人一笑：“的确，都落后了。没意义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消失的。这是时间的定律，任何人都不能抗拒。二阶堂，那两个小姑娘学得怎么样了。”
“强身健体没什么问题。”
“好好训练她们吧，朕的继承人不能是软弱的病夫。”
“什么！”一记大雷在游龙心头炸响，“你在说什么，什么正？”
“不是正，是朕。”老人哈哈一笑，牵着游龙的手站到玻璃窗前，“没错，朕就是日本帝国的天皇福临。”
“哈哈！”游龙大笑，虽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老家伙的话，这座巨大的公园，那豪华得惊人的排场无一不昭示着这里主人的尊贵身份。可是游龙不能低头，他笑骂道：“你如果是天皇，那我就是秦始皇。”
老人不解释，只轻轻抬手向外面挥了挥。
虽然玻璃的隔音效果极佳，但从外面人群脸上的狂热表情，游龙还是可以想象得出外面是何等的热烈。
所有的人，大约有一万人都跪在地上，对着楼上叩拜。夕光下，福临并不高大的身影拖得老长，看起来高大而庄严。有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神秘。
心中有一股血气在涌动。游龙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丈夫生于世，自当如是哉！”
“现在好象应该赐宴了吧？”游龙捅了捅福临的腰：“老头子，你贵为皇帝，怎么说也得弄点好吃的尝尝。你们日本菜真没意思，清汤寡水，我肚子里的板油早就给刮了个干净。”
福临一笑，招呼游龙坐下：“天皇赐宴一般只有怀石料理。”
“听名字蛮雅致的，有什么菜式？饿死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你当是北京烤鸭？”福临回头对二阶堂吩咐：“二阶堂，你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是。”二阶堂后退着离开，神态恭敬无比。
游龙大为惊讶，这个就是高手！怎么哈巴狗模样？又问：“老头，你的武艺很不错，比起二阶堂来谁强？”
“我在二阶堂手下走不过三招。”
“这么强！”游龙大惊，说：“老头，你能不能让他教我两手。”游龙想起自己两次败在陈宇航手下，被人家打得找不着北，想起来就憋气无比。如果能够学得一鳞半爪少林功夫，何至于如此狼狈。
“他不会教授你的。”福临看着满脸失望的游龙说；“二阶堂的功夫底子全是少林功夫，他发过誓绝不外传的。否则，少林寺会来找他的麻烦。就算我贵为天皇也不好插手武林中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对功夫有兴趣，没准我会教你几手剑道和空手道的招式。”
“不学。”
“不要小看我们日本的功夫，虽然还比不上少林武当，不过也算别具一格。这样吧，你干脆拜我为师好了。”福临挤着眼睛开玩笑。他平时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怎么爱说话，人品上好象也有点问题。这是皇宫下人对他的评价。现在看到他和游龙有说有笑的模样，一个个都大为惊讶，纷纷猜测着游龙的身份。有人说游龙是外国驻日本的外交官，有的说游龙是中国某高官的子弟，更离谱的是有人说游龙是某皇室的继承人。反正说得很邪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