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接口道:“这个故事我知道,他后来定居日本做了天皇,只给了秦始皇一张绢帛,上面写着‘亡秦者胡也’。”
“不是的,实际上,他本身就是一个方士,长生不死药他自己就可以制造。”
“什么?”游龙大骇,指着福临手心的两颗药丸说:“难道这就是?”
福临猛地收拢手掌,好象很害怕游龙出手抢夺的模样,森然道:“不错,这就是了。”
游龙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笑死我啦!你简直是在说胡话,如果徐富真的有长生药干嘛还会死!还留了一座坟墓给你我来盗?太多BUG了。”
福临也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极大,气势压过了游龙:“枉你也是一个国学大师,连兵解也不知道。可笑!”
“什么兵解,迷信的吧!”游龙说:“什么国学,你一个日本人也说什么国学。”
“胡说!”福临的吼一声:“我也是中国人,我的子民都是中国人。你知道为什么一代天皇的棺盖上刻着‘诞冥之寒冰,鸟覆翼之’吗?因为我们徐家是后稷的直系子孙。我们的血统比你要更正统。你那个‘游’姓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好好好,我也不和你多说。”游龙被他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乱响,有点承受不了:“我们回到长生药上面来。你已经拿到药丸了,OK,没我事情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福临的声音非常阴森,“因为这两颗药丸中只有一颗是真的,假的一颗是毒药,入口封喉。这是老祖宗立下的遗嘱,要的是叫后人不要轻易追求那不老不死的福分。这是有违天道的。但是,我却必须赌一下。因为,我太老了,而人生又是如此的美好!”
“这个简单呀!”游龙劝解道:“你找一家实验室让科学家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若他们隐匿了长生药呢?就算他们不觊觎我的灵药,将药弯丸化验一番,弄个稀烂,搞出个什么化学反应来,灵药还有效果吗?”
游龙无话可说,半天才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又不是神仙,鬼才分得清楚。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
“哼哼,撒谎!”福临一声大吼,“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了。你若不知道,你那篇《魏晋风度和摇及酒的关系》是怎么写出来的?”
“没错,那篇论文是我写的,那又怎么样?”游龙愕然。他回忆了一下,那篇文章和长生药及徐富好象没什么关系呀!
福临冷笑了一阵,突然说:“五石散知道吗?”
“知道啊!”游龙想起来了,突然大叫:“那五石散可是兴奋剂,难道和长生药有关系?”
“不错,只要改几个配方,就是……”福临沉默了两秒钟,“实际上,我们皇室也有一篇长生药的方子传下来,和你论文中给出的五石散基本一样,只多了几味药物。”
“那好,你们有长生药了,还钻这个坟墓里来干什么?”
“那药是假的,但谁有能抗拒长生的诱惑呢!几百年来,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在服用那个方子。但那药性却是十分的猛烈,最可怕的是,吃了的人对于男女之事根本就不感兴趣,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剩下葵和夏树两个后裔了。”
福临好象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趣,“看到你的论文,我是非常兴奋啊!为了弄你到日本来,我让朽木向你发出邀请函,让移民局的人不让你离开日本。让警察扣留你。一步一步引你进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哪一颗才是真的长生药了吧?”说完话,他猛地一掌拍在棺材角上,一掌将那快石棺劈下一支角来。眼中煞气大盛:“否则,你今天进得来出不去。”
“乖乖!”游龙伸了伸舌头,说:“你的手掌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么厉害!那天和你决斗,若不是穿了甲胄护具我不是死得难看!”
“少废话!究竟是哪一颗?”福临不耐烦了。
游龙转念一想,看来今天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不然,自己怕真的要挂在这里了,对于子虚乌有的长生药他是绝对不相信的。管他呢!随便指一个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好,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帮你一下,是红的那一颗。”他笑了笑:“老徐,长生不死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没意思,这人呀,活太久了也和看自己老婆一样是会审美疲劳的。”
“你是不懂得人生的美妙,这人呀,越是到老名利之心越是重,越是想多活几年,哪怕是多一天也好的。”福临面色缓和下来,问:“是红的吗?”拿起红色的药丸就要往喉咙里送。
游龙心中祈祷:“最好两颗都是毒药,毒死他个龟儿子。”正祈祷着,却见福临猛地一伸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顺手将那粒红色的药丸塞进游龙的口中,“哈哈,你以为我是个傻瓜,你先吃。”
游龙猝不及防一不小心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心中又惊又怒,大叫:“这个可是长生药啊,你不吃吗?”
“少骗人,真是长生药你会给我吗?”福临大笑,“我可以肯定,你给我的是毒药。你先吃,如果你毒发身亡,我自然去吃另外一颗。”
游龙抠着喉咙半天也没呕出什么,反而弄了一手口水,怒道:“如果是真的呢?”
“那好办。”福临面露凶光,“我会趁你药物还没有被完全吸收时杀掉你,吃掉你。放心,不会剩一根骨头的。”
小腹中一片火热,但身上却如同被寒冰包裹,冷得游龙简直要僵硬了。
他知道,这是屋石散药性发作的症状。他长期研究魏晋南北朝风俗,对这种毒品的药性非常熟悉。甚至还找过一些原材料配过一点,找小动物做过实验。
这颗所谓的长生药实际上就是五石散,这一点游龙是可以肯定的。既然日本皇族都服用这种药物,那么,作为蓝本的长生药也不例外。
五石散基本上都是由矿物为原料,其中最主要的成分是硫磺、水银、石钟乳、赤石脂,任何一样都有很大毒性。游龙吃了这颗药,立即感觉身体的状况不太妙。不过,内心中却不是很惊慌。
对于五石散的药性、人体的生理反应和解毒方法,古籍上有详细的记载。他一感觉身体难受,立即站起来,绕着石台开始转圈子。这叫行散。
三国时有一文人写过这么一句诗“至东门行散”,后人的解释大多是“到城东门去散步”。其实这是不对的。所谓“行散”就是指当五石散药性开始发作时,人要不停地走路,好让身体内的毒素随着汗水和体液排出体外,达到排泄的目的。
这种方法其实很科学。游龙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就好象人喝醉了酒一样,如果呕吐了,小便了,酒精排出体外,人会感觉非常轻松。反之,那个宿醉就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