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秦羽扔下手里的泣血，“我才开始练习，根本打不过它。”
“我当然知道你做不到！”古旋面无表情，“我也没指望你现在做到。”
“那你还让我练什么？这种练习有什么意义？我跟不上它的速度，跟不上它的反应，甚至跟不上我自己的脑子！”秦羽吼道，声嘶力竭。
“所以我才让你练习，练习让你怎么跟得上它的速度，跟上它的反应，跟上你的脑子能够做到以及让你怎么习惯你能做到！”古旋放下手里的酒杯，挥手一指遥远的天际，“水晶就在对面，不推塔你指望水晶自己爆炸吗？”
“什么？”秦羽突然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他在昨天打《王者》游戏的时候说过。
“我知道了。”突然的，秦羽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垮了下来，他重新捡起地上的刀，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为什么这么急？”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时间不够。”古旋摇头，“你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我也不知道。”
“这个理由我接受。”秦羽点点头，小脸顿时狰狞，横刀向前，厉声大喝，“再来！”
很多时候，我们虽然知道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其实只是没有将它融入自己的骨髓。
不过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的秦羽并没有选择被动等待，他将泣血拖在手中，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傀儡近前。扬手挥刀，用锋刃斩碎空气，向前劈出！
尖锐的声音宛如刺耳的鸣叫一般在峰顶炸响，紧接着是金铁交错的摩擦声，傀儡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的刀，轻轻松松地将秦羽的攻击格挡下。
然后傀儡在刀刃交错之间猛地矮下身子，抽刀回撩，刀身趁着秦羽失去平衡的一瞬间突破后者的防御，划向后者的敞开的胸膛。秦羽突然感觉到刀刃上的力量骤然减小，然后就是光芒一闪而逝，他低下头，却只能看见鲜血从胸前的伤口喷出！
目眦欲裂，但是战斗还在继续，容不得秦羽继续留恋。
又是一道光芒闪过，秦羽忙折腰后仰，躲过又一记直取喉咙的攻击，但他还是感觉到腰腹位置传来了令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呃啊！”即便在这里古旋已经帮秦羽削弱了痛苦的感受度，但在非人的剧痛刺激之下，原本还勉强保持清醒的秦羽顿时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舍生忘死。重新站直的秦羽完全依靠着潜藏在基因里的原始进攻本能向着前方挥动着手里的刀！
金铁齐鸣声在空气里疯狂地响起，片刻不停息。
古旋看见两个人隔着短暂的距离在狭窄的空间中不断地躲开对方的刀锋，然后翻手又递出投下死亡的阴影。
而这一次，秦羽再也不曾后退一步，仿佛机器一般与自己对面的傀儡进行着全凭本能的战斗。
只有站着的人，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在混乱的战局中，古旋看见自己制作出的傀儡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丝毫损伤，而在对面的秦羽却很快就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布满了数十道凄厉的伤痕。他没有告诉秦羽，傀儡并没有生命，操控傀儡的人是他。
累计千年的战斗本能，又如何是一个连门都没有入的少年所能比拟的。古旋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对准了秦羽最致命的地方，哪怕不中，也会在收刀之时给秦羽留下一道刻骨的伤痕——从没有一刀劈空。
血红的刀刃每一次斩出，就代表着秦羽又一次受到重创，哪怕没有令他立刻倒下，也在迅速地消耗着他的精力。
直至最后，秦羽一直勉力维持的脆弱防御终于被刀光劈散，心口再次被洞穿，但这一次秦羽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仰面倒了下去。
破碎的声音响起，古旋控制着傀儡的身形恢复成一捧尘土，周围的幻境急速的崩溃。秦羽身上的恐怖伤口也随着幻境的崩碎而飞快地消失，当他终于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摸样。
秦羽晕了过去。
“还不错。”古旋来到秦羽身边看了半天，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挥手将秦羽扔进了光柱里。
而在现实中，时间才刚刚九点，但秦羽已经陷入了沉睡，而古旋却已经醒来。当然为了保证这副身体获得足够的休息，古旋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多久，而是花了一个小时为秦羽调理了一下快要练散架的身体之后就回去了。
伤痕虽然是假的，但是所消耗的心力和体力却是真的。
早晨醒来时，虽然没有印象，但秦羽知道他最后一定又输了。
“进来。”古旋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这会儿就不要实战了吧，今天还要上课呢！”秦羽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扭头看了眼时间，有些无奈。
“这会儿指点一下你昨天练的那套功夫，省得你练错了。晚上在进行实战训练。”古旋继续说着，就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然后也不经过秦羽同意，就将他扯了进去。
“那为什么不在昨晚实战前弄？”秦羽坐在熟悉的大石头上，鄙夷地看了古旋一眼。
“忘了。”古旋面无表情，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开始吧。”
“嗯。”进都进来了，秦羽也只能拍拍屁股站起来，开始练习，但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古旋打了一记脑袋。
“停，这边你蹲的有点多了。你刚学，后面做动作会很不方便，而且力会用错，高一点，再高一点……”
“啪！”
“知道啦！能不能别打。”秦羽叫道，“你是虐待狂啊？”
“又不疼，这个空间里你又不是真人，是没有感觉的”古旋眯起眼睛翻了个白眼。
“那昨天的疼是怎么回事？”秦羽一愣。
“是我故意控制大脑，让你躺在在外面的身体感觉到的。”古旋狞笑道，“怎么，这会儿还想体验一遍？”
“呃，算了算了，我做，我做。”秦羽连忙摇头。
“那就继续，这边姿势不对，腰应该再挺直一点。”说着，古旋又是一板子抽了上来。
“这边出拳速度不对，先慢后快，要有发力的感觉。”
“没这种感觉啊。”秦羽小声嘀咕了一句，却冷不防被古旋听了过去。
“等你出去再仔细感觉，我只是给你调姿势，感觉的事以后有空再给视频配一次解说。”古旋不怀好意的看了秦羽一眼，威胁道，“再说废话我就让好好你爽一下。”
“没，没问题。”秦羽忙端正好自己的姿势，两眼平视前方，目不转睛。
“那继续下一个动作。”古旋命令道。
如此有练了大概两个小时，古旋这才让秦羽停了下来。
“你练得太软了，动作要有爆发。作为一种运动，如果你练习武术感觉不累或者太容易累，那么一定是你的练习方式有问题。”
“现在几点了？”秦羽还是有些心慌，毕竟这两天折腾下来，自己周末的作业还没做呢，估摸着怎么也得一个小时才能抄完。
“现在是几点？”古旋眯起眼睛想了想，“外面应该才过十分钟吧，这里的速度大概是外面的十二倍。”
“十二倍？”秦羽一惊，“那我一直活在这里不就无敌了。”
“想多了。”古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没有消耗吗？虽然时间是十二倍但脑力消耗却还是一比一的，你在这里学习十二个小时，就真的相当于大脑获得了十二个小时的运思考强度，相对应的，你在现实中还是要获得足够休息来补充，人一天休息的时间大概是三分之一，自己算吧。”
“假设我在这里能呆时间为‘x’……”秦羽蹲在地上列起方程式，很快就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最多五十四个小时，有三倍多的活动时间。”
“算得挺快啊！”古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秦羽扬了扬头。
“那你是不是忘了算你吃饭的时间？”古旋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啊。”秦羽忙又蹲了回去，不一会儿又站了起来，“五十个小时？”
“运动时间呢？”古旋又加上了一个条件。
“四十五个小时，那也快三倍了啊。”终于，秦羽扔下了手里的短木棍。
“差不多吧。”古旋这才点点头，不再逗他。
“你有多强？”在巨石边缘坐一会，秦羽突然问道。
“可握日月摘星辰。”古旋想了想，十分认真道。
“你当我傻么，月亮就算了，那些是恒星。”秦羽喘了就口气，嘲讽道。
“对啊，所以只有握月亮是真的。”古旋也不生气，笑呵呵道。
“能永生吗？”秦羽又问道。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古旋没有回答，“至于你，看以后的造化吧。”
秦羽没有再追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