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玉树倒在桌边的榻榻米上,打着呼噜,躺成了一个“方”形,周围倒着几听易拉罐。
——真正的易拉罐
——装啤酒的
天童云晃着脑袋起身,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右脚绊左脚,撞在片桐弓月身上。
片桐弓月嫌弃的把他扒开。
“呜……抱歉。”
天童云本以为自己能喝五六听不在话下,却忘记了现在的身体才不到十五岁。
错误的以前世的酒量算为自己现在的酒量。
结果,喝高了。
还好片桐玉树也酒量不强,天童云几听就将其放倒。
只是天童云光顾着和片桐玉树拼酒,以至于酒喝多了涨得难受,急着上厕所。
谁想站起来时酒劲一下上头了,迷糊中没有站稳,撞到了片桐弓月。
至于“未成年人(二十岁以下)不得饮酒”这条规定……
天童云自认已经成年了,直接无视。
片桐玉树则以“男人交友怎能不喝酒”为由,也将其无视了。
刀堂和片桐弓月无言以对,名义上这俩醉人还是她们的监护人呢。
刀堂扶着天童云去了卫生间就红着脸回来了,留天童云一个人在那里放水。
片桐弓月一手抓着汉堡一手端着可乐正快乐地往嘴里塞,余光瞄到刀堂的脸,咽下嘴里的汉堡,朝刀堂身边蹭过去,小声的说:“喂喂,刀堂,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刀堂红着小脸没吭声,像喝醉酒了一样两眼蒙圈。
刚刚……
天童云喝的上头,潜意识里又将自己当做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也没注意是谁扶着自己,到了坑前站定直接就要开始掏家伙……
刀堂转身就跑了出来。
嗯。
什么都没看见。
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因为天童云还系着裤腰带。
“噫——不是天童那家伙做了什么吧?”
片桐弓月拉长着音,试探刀堂的反应。
刀堂心里“咯噔”一下,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片桐弓月眨巴眨巴眼睛。
猜中了……
“看错那家伙了,居然也是个变态。”
片桐弓月起身就想去教训天童云。
刀堂拉住她。
“刀堂你干嘛?敢对小学生有坏心思的都欠教育!”
片桐弓月挣扎道。
此时天童云已经用水龙头接了些冷水洗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不少。
回到吃饭的客厅,一眼就看到片桐弓月挣扎着要离开,而刀堂拽着她不让走的场面。
“刀堂,弓月,你俩……在干嘛呢?”
片桐弓月盯着天童云的眼睛问:“你刚才对刀堂做什么了?”
这话问的天童云摸不到头脑。
“刀堂不一直在这呢吗?”
“什么在这?刀堂刚刚明明……”
片桐弓月突然停住,看着若无其事的天童云从身边迈过,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刚才处于喝醉未清醒状态的天童云来说,上厕所什么的都是他一个人去的,自然不存在对刀堂做什么的事情。
况且他本来就没做什么。
片桐弓月似乎闹了个乌龙。
她白了刀堂一眼,悄悄埋怨她不提醒自己,拿起没吃完的汉堡狠狠地咬了一口。
放水后孤身舒坦的天童云也感到饿了,指了指躺尸的片桐玉树,对片桐弓月示意一下。
片桐弓月白了他一眼,摆摆手表示不必理会,饿了自然会醒。
天童云同情地拍拍片桐玉树,手底下动作也没闲着,撕开一个鲜虾堡的包装,咬了一口。
“唔……还是这个味道正。”
天童云边吃边点头。
“你家里不是有厨师吗?怎么?做的不好吃?”
片桐玉树呼噜声一停,捂着头坐起来了。
到底也是IP排行一万三千的人,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得多,几听啤酒而已。
天童云摇摇头:“不能这么想。你说,家里厨师专门按照你的口味给做出来的汉堡,和外面快餐店买的即食汉堡,心里感觉哪个更正宗一些?”
片桐玉树一边手抓着炸鸡腿啃着,一边点点头。
然后看到天童云拿着啤酒罐对他示意着摇晃两下,慌忙摇头:“不来了不来了,我还没缓过劲来呢。”
天童云放下啤酒罐:“很少喝?”
“第一次。”片桐玉树点头承认。
第一次……
天童云有些无语。
之前看他一副豪爽的要和自己拼酒的模样,还以为他经常喝呢。谁知道是第一次。第一次就敢喝的这么急喝这么多,没有吐出来可真亏他的忍耐力强啊。
即便如此,连续不停歇的三四听下去也酒劲上头,躺尸了片刻。
“天童,你经常喝吗?”
片桐玉树指天童云熟练地开啤酒罐,熟练地呷下涌出的酒沫,熟练的吨吨吨小半听,然后哈一口气。
“以前……家里不让喝,就连这些都很少给做着吃。”天童云举了下手中的汉堡,又对一桌子快餐食品扬了扬头。
放下酒罐,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刚才差点说出以前同学聚会经常喝了。
“为什么?”
天童云耸耸肩,没有回答。
……
天童云躺在地铺上,旁边的铺盖上是片桐玉树。
今晚在片桐家留宿。
天童云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天童家了。
至于刀堂……天童家除了天童云,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在哪。
“真是奇妙的感觉。”
天童云躺在被窝里,感慨道。
片桐玉树觉得很好笑:“睡觉有什么奇妙的?”
“我这还是第一次在朋友家留宿。”
“朋友…吗……”片桐玉树不笑了,睁眼看着天花板,“战争之后,这也是第一次有朋友在我家留宿呢…”
这里是玉树的房间,刀堂和片桐弓月睡在弓月的房间。
片桐家虽然破烂,但占地相当大。
天童云没有问为什么片桐家会有这么大的面积,这是人家的秘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以前呐……”
片桐玉树缓缓诉说起小时候的回忆。
天童云闭上眼睛,安静地做一个听众。
慢慢的……
慢慢的……
不知何时,房间内安静下来,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门外的走廊。
片桐弓月抱膝靠在墙壁上,眼睛泛着泪花,抬头仰望着屋顶,似乎能透过房梁看到外面的星空。
旁边刀堂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默默地陪着她。
片桐弓月低头埋在膝上,视线望向片桐玉树的房间。
“真是个,笨蛋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