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姜园突然很想散步,于是她转过头对肖彧说:“我想在江边散散步,可以吗?”
肖彧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车依然开着,姜园想这是不同意了,无聊地看着窗外,车子突然靠边停了,姜园脸上瞬间有了笑容,打开车门下车,看着肖彧,“那边没有停车位,走吧。”把姜园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的肖彧解释了一句,他可以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姜园喜欢散步,因为这个时候她可以放空自己的思想,脑子里也会有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她喜欢这种状态。
江边散步的人不多也不少,放空看着远处江面的姜园有些不注意路况,在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跑过来时,差点撞上,是肖彧拉了她一下,让她避开了,可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看了一眼那两小孩,都没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牵着,甚至还时不时的被捏几下。
肖彧一开始只是想帮她避开那两个孩子,一抓就有点舍不得放下,姜园的手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下,捏起来也软软的,好像她这个人,都是软软的。
姜园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牵着,飘忽的视线突然定在路边在卖的糖葫芦上,拉着肖彧跑过去,“你要吃吗?”转过头看着肖彧,说完也不看肖彧回答,抬起手就拿了两串,递给了肖彧一串,至于牵着的手已经被肖彧悄悄地放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的姜园拿着糖葫芦对肖彧说:“试试吧,很好吃得,你以前有吃过吗?”
接下糖葫芦,点点头,“吃过。”小时候吃过,肖彧看着手上的糖葫芦,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又抬头看着姜园,不知道在想什么。姜园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顺着嘴边摸了一周,没有沾糖在脸上啊,“我们回去吧。”然后率先向停车的方向走去,肖彧问卖家要了个袋子,把糖葫芦装进去,跟着姜园走向车子。
回到家,姜园先向肖彧道了晚安,然后快速地冲回寝室,虽然昨晚的事是因为肖彧喝多了,今天谁也没提,但她还是怕呀,明天还是周末,晚上她准备把一周没追的剧都看了。
肖彧拿着糖葫芦来到书房,从袋子里拿出糖葫芦,就这样放在手里,定定得看着,“你饿吗,我有糖葫芦,给你吃吧。”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他,眼里还带着不舍,可手依然伸着让他接下,他真的好饿,接过糖葫芦一口一个果子的就把它吃完了,那时不喜欢甜的食物的他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在那之后他也买过糖葫芦,可他还是讨厌那股甜腻的味道,吃了一口就丢掉了,之后再也没吃过记忆中就吃了那么一次。
肖彧把糖葫芦慢慢拿到嘴边,咬了一口,还是很甜,虽然这样,他并没有把它丢掉的打算,而是皱着眉头,像着魔般的把它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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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彧10岁那年,他还不叫肖彧,他叫王钰,那时爸妈老是吵架,每当他们吵架的时候,小肖彧总是躲在房里,就算这样,声音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爸爸有了外遇,妈妈整天和他闹,终于,他们离婚了,妈妈收拾东西一点不留念的走了,走的时候看都没看小肖彧一眼,妈妈走的第二天,爸爸就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让他叫她妈妈,小肖彧不肯,被爸爸修理了一顿,晚上,听到那女人跟爸爸说要把他丢了,不然就不跟爸爸过下去了,他回屋,把所有的零花钱装进口袋,他知道,爸爸会听那女人的话,果然,第二天,爸爸说带他出去玩,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爸爸给他钱,让他下车去买水,他没买,而是站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看着爸爸的车一点点远去,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的地方,小肖彧不知道该去哪里,而命运好像与他作对一样,遇到了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被拦了路,抢了身上的钱,衣服也在反抗中破的有点惨,还受了伤,正值冬天,他又冷又饿,蹲坐在人很少的巷子里的角落,双手环抱着自己,希望给自己一点温暖,就这样呆了三天,没有力气也不愿意出去接受别人的目光洗礼,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件衣服就这样搭在了他的身上,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比他还小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粉色羽绒服,背着个小书包,皮肤白白的,眼睛很亮,右眼处有颗痣,可能有些感冒一直在吸鼻子,他知道她,第一天见到自己被吓跑的女孩,第二天也远远看到他就跑了,没想到她还会给自己送衣服。“你…你你是不是没有家啊,这是我哥哥的衣服,你先穿…穿上吧,你的嘴都...都冻紫了。”像是害怕一样,她的话都说的结结巴巴。小肖彧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僵硬的把衣服穿上,这时小女孩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串糖葫芦,“你饿吗,我有糖葫芦,给你吃吧。”她的眼里还带着不舍,可手依然伸着让他接下,他接过糖葫芦一口一个果子的就把它吃完了,从来不吃甜食的他那一刻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看他吃完了糖葫芦,小女孩开口说她该回家了,就又跑走了,可能是小女孩给他带来了好运,傍晚,他被福利院的人接走了,后来又被送到了其他城市的孤儿院,等待着有人来领养,他总是躲着,不愿意被领养,他不想再体验一次被抛弃的感觉,直到肖家夫妇来孤儿院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们的女儿,肖溪,和那小女孩长得好像,他第一次出现在领养人来的地方,就连院长都感到奇怪,最后,肖家选择了他,他成了肖家的新成员,肖彧,他知道那个女孩不是肖溪,因为肖溪没有哥哥,她只是长得像她而已,但他找不到她,只能对肖溪好,希望有人也对那女孩好,长大后,他的朋友们都以为他喜欢肖溪,就连他都这么觉得,可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在透过肖溪看那个女孩罢了,那个女孩就像是一把火,在他心里永远不灭的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