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屋后的大红公鸡早就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了！卯时刚至。
今天是休沭，所以赵氏没有向平常那么早叫他们起床。
“李哥，该起床了，”醒的最早的是刘文。
李青云睁开迷茫的双眼，方才记起今天却是需要将大白鳞送到夫子家。
李青云一个飞蹿却是将被窝掀开，刘武却如同死猪般没有察觉，只是转了个身子。
待李青云将衣物穿好，“阿文，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此时恐怕才卯时吧！”
“脑壳子有点不舒服，”刘文喉咙有点嘶哑。
“要不要我去告诉赵姨，”李青云看了一眼神情有点难受的刘文一眼。
“不用了，我自己能熬过去的。”
见此李青云走出了屋子，洗漱后，到赵氏的房门口打了声打呼，便用长竹叶打好结，将水坛口的鱼栓上。
李青云提着白鳞渐行渐远，耳中的传入的打铁声亦慢慢变细，最后消失。
“刘叔，去上工啊！”李青云路上遇见在地主刘二石家做工的农户刘木。
“是啊！你小子可以啊！捉了这么大一条白鳞！”农户和气的应了一声，反倒是看着李青云手上提着少见的白鳞有点吃惊。
“这是要送哪去！”
“送到夫子那！”
“李小子有出息，不像我家那小子只知道放牛！”刘木摇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与李青云错开走了。
……………
“夫子，”李青云来到夫子的门前敲了敲。
夫子独身一人，没有家室，养了一条黄狗，此狗跟了夫子有些年头。
若是生人来到夫子家黄狗早就听起来，倒是李青云经常来学堂，黄狗闻到气味老实的蹲在檐下。
下巴蓄着一把胡子的老者将门打开，“青云小子，今天不是休沐，怎么跑过来了。”
刘夫子转眼看了下李青云手上提着的白鳞，心中了然。
“夫子，昨天打了条大白鳞，家里让送过来。”李青云掂了掂手上的白鳞不好意思道。
“老黄回来，”却是黄狗已经跑到李青云旁边不停的转圈，舌头伸的老长，并不发亮的尾巴在空中摇动。
看着老黄的动作，刘夫子将之前打算拒收的想法放下。
“夫子，”李青云提着鱼，打算将鱼放进屋子。
刘夫子错开身子，李青云走了进口将白鳞放在老旧的桌子上。
“青云小子，等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见李青云放下鱼打算离开，刘夫子坐在椅子上招手叫停道。
“本来我是不想收礼的，可是老黄已经跟了我五年多了！”
“之前老黄一直不吃食，现在居然想吃鱼，也只得成全它吧！”
刘夫子停顿了下，用手抚着胡子叹道：“既然收了这礼，便说些重要的事给你听吧！”
李青云站在旧桌子旁，不知道夫子要说什么，也不好答。
“秋至便要证兵了，让你家里做好准备。”刘夫子言道。
李青云有点懵，“征兵那是什么东西。”
见李青云并不理解，老夫子只得不充道：“你回去告诉家里便行了，还有要是不想去，得提前准备十两银子打发那些官老爷。”
李青云听完见夫子闭眼假寐，躬身行业走出了屋子，黄狗倒是没有跟出来，怕是守着鱼去了吧！
一路魂不守舍，李青云虽然不是很明白夫子说的征兵，但直觉告诉他有大事发生，毕竟十两银子对他们家来家是天文数字。
“哎，李小子回魂了！”李青云走路不留神撞到了去山上打猎的刘木。
李青云抬头看了眼刘木，刘木身材魁梧，面色粗矿，但他并不害怕。
刘木猎户出生，是他们家的常客，打交道比较多。
“刘木叔，不好意思，没注意。”李青云回过神道歉。
刘木招招手，“没事，我先走了”。
“刘木叔慢走。”
……………
李青云回到家中却是没有径直回到自己房间，而是转向走到刘志远打铁的铺子。
“乒乓，乒乓，”声音还真是有点熟悉呢！
李青云走进铺子入眼便看见刘志远一手拿着铁钳，一手挥动铁锤，火星四绽。
刘志远瞧见李青云进来，只说了声等下，便又听见“乒乓”。
约小半时辰，刘志远方才停下，用铁钳将打造中的铁器放入备好的冷水中。
“夫子说要征兵了，”见刘志远停下李青云方才说道。
听到征兵，刘志远顿时一愕，“寒国要打仗了吗？”好久才回过神来，口中呢喃着。
“夫子还说什么没有。”
“夫子说要是不想征兵得准备十两银子打发官老爷，”李青云见刘志远神色镇重，小心的回答道。
“你先回去，”刘志远不想让李青云担心什么。
李青云刚到门口，却是见到赵氏手上端着一碗汤水，汤水上面漂着一片生姜。
“青云回来了，这碗汤你端给阿文吧！”赵氏见到李青云便将送药的任务交给他。
“好的”
李青云端着姜汤进房，刘文正捂着被子，偶尔传出一两声咳嗽，刘武却不见踪影。
“阿文，来，把这碗姜汤喝了。”
“李哥回来了！”刘文接过碗。
“阿武这小子呢？”
“可能是掏鸟蛋去了吧！”
“你小子体质弱，要是像阿武一样多好！”看着刘文病恹恹的样子，李青云有点心疼。
“没事，会好的。”听着李青云说着，刘文强打精神道。
李青云陪着刘文聊着，直到刘文奈不住睡意，睡着了，方才离开！
……………
晌午
赵氏招呼李青云去将刘武这个调皮蛋叫回来吃饭。
饭桌上一向唠叨的赵氏这次却是亦常平静一言不发。
李青云隐约知道是征兵的事，家里饭量最好的是刘志远，这次却只扒了一碗，便放下了碗筷。
刘武的食欲最好，加上咋天抓的鱼虾，多加了一个荤菜，乱扒海吃三碗。
“当家的，…”赵氏想要说征兵的事。
刘志远反应道：“等下回房说吧！”
“好了！我吃饱了！”刘武放下碗筷飞快跑了出去。
刘文生病没有胃口，李青云见众人放下筷子，便开始收拾碗筷。
听着赵氏屋里传来的叹息，和刘志远的无奈语气。
两口子没有太多争执，一股无力涌上心头，只得尽力为孩子们打算。
李青云将碗筷洗好后，看着赵氏在商量事，没有打招呼，直接找刘武去了！
“当家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要不我去娘家借！”
“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不要去问了！”刘志远叹了口气。
“那……”
“看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