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坐在凤榻上,正在梳妆,她慢慢的向林染展示了所有的步骤,一步一步精细的程度好像是她又去参加册封大殿。
林染跪在地上,没有命令不能起身,她就一直跪着,听着珠翠的声音,也听着环佩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她还没有听到皇后的任何指令。她咬牙更加小心起来。渐渐地她的额头冒出汗珠来,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她几乎要失去知觉了。
才听见一句声音从头顶飘来,“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宫去了。”很显然这句话也不是对林染说的,而是对着珠帘后角落里一个修长的身影说的。
那个身影轻轻的退出来,向外走了,林染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召你进宫来吗?”皇后并没有看林染,仿佛是对着空气说。
“因为您要炫耀一下。”
“什么?”她冷冷的问。
“你觉得你是个赢家,当年我的母亲在你的威胁之下喝下了那杯毒酒。对付我的父亲您几乎没费吹灰之力。现在的我哥哥,在你压迫之下勉强自保,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只会到处招摇现眼的丫头。”林染抬起眼睛看着她。
“你……倒是明白的很啊。”皇后冷笑一声。
林染抬起头站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叫我来,是想探探虚实,想看看,我们兄妹是怎么苟延残喘的,如果我还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你就要让我知道,在金城乃至整个金羽国都是你的天下,如果我敢轻举妄动,你让我们死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对吗?皇后!”林染直视着她。
“你敢在我面前放肆,来人,给我掌嘴!”皇后厉声叫道。
“省省吧!皇后娘娘!”林染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正对在她的眼前。
皇后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有有这块令牌?”
“这块令牌本来就是我家传之宝,当然在我们手里了,你不是更清楚吗?当年你处心积虑要害死我的母亲不就是因为这块金羽令吗?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可是当年……当年……”
“当年你亲眼所见这块令牌被我母亲还给皇上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皇帝陛下收回的是他还是太子时的金羽令,随后就把已经成为九五之尊时的金羽御令赐给了我母亲。”
皇后有些失神,嘴里喃喃自语,“他竟然会把这样的金牌赐给你们,他居然会这样做……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玉灵璧她得到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现在不早以变成一堆白骨吗?哈哈哈……”
“你又有多好呢?你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又能怎样?皇帝陛下估计都懒得问一声你在干什么了吧?连夏望月都可以彻夜待在这里了,这座宫殿还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地方吗?”
“你——”皇后从座位上起来,“你这个残花败柳,你这个卑贱的贱种,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嘲笑我?你找死!”她好像要扑过来一样,她身后的嬷嬷赶紧扶住了她。
林染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日夜惦记着我,就算我远离金城,到了遥远的潭州,皇后都忧心不已,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又回到金城,试问在这金羽国里,有这份殊荣的除了我,没有别人了吧?”
“你说的对,你这个下贱胚子,你是我最讨厌的人了,你长了一张和玉灵璧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你比她更让我讨厌,因为你眼神里总藏着一股野心,那是一种我最讨厌的东西,只要让我看见,我就要毁了的东西!”
“我很荣幸你这么器重我,那娘娘你就细细的恨着吧,你可能要更加不舒服了。”林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还没多久她就看到皇后宫中的人匆匆忙忙的去请御医了。
等在宫外的林沐随即被太子召进东宫去了。
林染沿着的长长的宫墙向宫外走去。这条路她其实一点儿都不陌生。
长廊上又出现了那个同样不陌生的身影,不过林染更熟悉他小时候的那个自由的身影。
“月公子,怎么也还在这里。”林染淡淡的问道。
“我在想现在你要用多长时间走出这座宫墙,小时候,你走起路来真实太慢了,每次……”他没有再说下去。
小时候的林染,走不快的时候,夏望月就会背着她。
这也是林染永远都恨不起他的缘故。他们之间有很多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回忆,这些回忆就像藤蔓结出了不一样的果实。那种果实的味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也许皇后也是知道的吧,不然她也不会故意让自己看到他了。
当年林染和夏望月的婚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却以夏望月拒绝娶亲结束,林染第一次成为了金城的笑柄。她她真的难过了很长时间,甚至被母亲送到舅家躲避了几个月,才回来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