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还望各位守口如瓶。”她咧唇一笑,洁白的牙齿整整齐齐的,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可爱至极,露出的笑容头一次符合了她这个十七八岁的年纪。
“阿千,我不要你死。”一滴一滴透明晶莹的泪从那银色的眸子滑落,绝美的脸染上了一丝凄艾。银色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胸前,飘逸中透着一丝丝魔魅。
“小澈,对不起,当初若是我早点告诉你我的身体状况,或许你就不会那么傻的对我种下离生咒。”她抬了抬眸,眼里满是歉意。这件事儿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她死是她命该如此,可是小澈他明明可以长命百岁的,却偏偏与她的命绑在了一起。
“阿千,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他定定的直视着她的墨眸,银色的眸子固执到疯狂。今生今世,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慕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救姐姐的,对不对?”千佑几步上前,抓着慕无双的手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不放。他是闻名天下的神医,他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姐姐。
“办法也不是没有。”慕无双沉吟了片刻,复才开口说道。一双似看尽红尘滚滚的眸幽幽的看向了她,那个方法太冒险,端看她如何选择了。
慕无双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男人亮了亮眼,就像被阴霾笼罩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丝曙光,渴求,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住它。
“慕无双!”她眯了眯眸,表情面若寒霜。她记得她曾经警告过他,这件事情希望渺茫,她亦不想让他们卷入跟覆龙有关的任何事情上来。她已经失去了流云,失去了元小福,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在乎她,她亦在乎的人。
“娘子,你这是在威胁无双吗?”玄裳起身靠近她,修长的手臂将她圈进怀里。妖媚的眸子一挑,颇有些气场的凝视着她。他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从她和慕无双的眼神儿交流中他就知道她恐怕是知晓有方法,但是却要生生放弃希望。
“哪有,我看是你在威胁我吧?”她敛了敛眼,有些不自然的瑟缩着。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压制的感觉真是尴尬,白皙的小脸蛋儿上莫名的漂浮着点点红晕。
“无双,到底有什么办法你说便是。”玄裳不顾她的挣扎,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按在了他的臂弯里,不让她有丝毫动弹。男人该强硬的时候必须强硬,否则娘子真是要翻天了。
“无尽这毒起源于五百年前先景太后之手,先景太后既然能制毒,当然也能解毒。”慕无双喝了一口茶,平静的娓娓道来。
“可是先景太后,不是已经死了吗?”千佑喃喃出声,有些沮丧的垂了垂头,一个五百年前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她是死了,不过据禁天阁的卷宗记载,她的陵墓里是有留下解药的。那解药放在了硫苏宝盒里,相信时到今日那解药也完好无损。”慕无双轻扣着桌面,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他知道,她也一直在寻找关于先景太后陵墓的下落,之所以不想告诉眼前的这几人,无非是怕他们受到牵连。
“真是太好了。”穆澈眨了眨眼,绝美无双的脸漾开一丝笑意。但在看向将她抱在怀里的玄裳时,银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暗沉。
“但是要如何才能找到那陵墓?”黎未荨靠在慕无双身旁,很是关键的问出一句。
“这就要问她了。”慕无双无声的动了动身体,让她可以靠得舒服一点儿。一双淡然的眸子若有若无的看向紧绷着身体的她,在座的估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毕竟,她可是默宗的宗主,底下的情报网绝对是首屈一指。
“娘子?”玄裳将她从臂弯里提了起来,妖娆的姿容如那噬血的曼珠沙华,蛊惑人心中透着点点甜腻的馨香。一声娘子,喊得是千回百转,风情万种,不过却是有一点点让人心肝儿一颤。
“我可以晕过去吗?”她无奈的问道,心中哀叹一声,表情若吃了苍蝇一般各种情绪都有。打从她一回来,貌似就一直经历着三堂会审,表示心累,还不如一直晕着呢。
“当然不可以。”玄裳莞尔一笑,甚是馥雅芳华。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姐姐,若是你不肯说,小佑便让爹爹来问,相信姐姐到时候一定会说的。”千佑严肃的站在一旁,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说出口的语气坚定果决,仿若她说个不字,他便立马出门去请来百里云天。
“小佑?”千赫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可爱可亲的弟弟。什么时候她这弟弟也学会威胁她了?要是被她知道谁教坏了她的好弟弟,她不整死他跟他姓。
“姐姐是说与不说?”千佑捏紧了拳头,心里砰砰直跳,他不是故意要威胁他的姐姐,只是他不想看着她死去。
“好样儿的,一个二个的都敢威胁我了,说就说。”她瞪了瞪眼,有些生气的将头偏向一旁,不想理会这几人。
随即动了动身,拿过一旁的玉箫,轻轻一转便从中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薄纸。将那细绳解开后,那薄纸摊开了来,竟是一幅山水地形图:“这便是能找到那陵墓的地图。”
黎未荨上前拿过那地图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上面的标注他竟一个字都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好生奇怪,歪歪扭扭的,这大陆上有这种文字吗?
“这只是地图而已,还需要找到四把钥匙才可打开陵墓。其中一把便在那盟主之印里,其余三把还没有任何消息。”她摇了摇头,眼神儿有些迷茫缥缈。仅剩一年的时间,能不能找到那另外的三把钥匙都是个问题。
“原来如此。”穆澈恍然大悟,想当初阿千去参加武林大会,除了代表默宗出战,便是想拿到那把钥匙吧。
如今的武林盟主是那个木井晰,所以那盟主之印便在他的手里。那次,他和他的一战,竟打了一天一夜,谁也没能占到上风。想必,拿到那把钥匙怕也是有点儿困难。
“你可看得懂这上面的符号?”黎未荨将地图递予了她,反正他是看不懂。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她收起地图,有些嘚瑟的扬了扬鼻。这上面所注记的符号都是英文,他们当然看不懂。这些注记出自她的手,自也是防这地图落入他人之手。
“是啊,你可不就是名动楚荆,草包纨绔的百里郡主么。”黎未荨微勾唇角,似笑非笑。
“小白花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用王之蔑视的眼神儿轻瞥着她,脑海里用针扎着她的小人无数遍。
“你说谁小白花儿?”她瞪大了眼睛,颇有些泼妇骂街的插了插腰。半边脸上的面具摇摇欲坠,似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谁应谁是。”她耸了耸肩,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无辜表情。
黎未荨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这臭丫头真是太可恶了。
“郡主,世子,各位公子该用晚膳了。”丫鬟站在门外,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积满白雪的屋顶上有一道素白的身影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不曾察觉。
“真是饿了。”千赫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是感觉好久没吃饭了。不提还好,一提饿得慌。
玄裳一把抱起人儿,便向外走去。穆澈无声的收回慢了一拍的手,银色的眸子幽幽噬血。
“喂,妖孽,本郡主可以自己走。”
“嗯,然后呢?”
“放我下来。”
“不放,死都不放!”
“有病啊。”
“嗯,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