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原本被所有人期待的四季楼拍卖会,竟然会中途发生这样的事情。
七年前失踪的《百鸟经》,前东境镇守钟离白月,还有现东境镇守朝青雀,而将这些人或者事凑在一起的,竟然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年轻女人。
君天行望着二楼角落,相隔数十米之外的妙曼少女,眼眉一点一点蹙起。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一直想要和自己比试沙盘演武,尊称自己为老师的学妹,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君天行眼眉颌,双手拢在大耄之内,轻轻弹动。
先是小白狼拍到了黑旋风烈马,后是王也拿到了剑仙典籍,现如今朝青雀又拿走了上一任东境镇守的《百鸟经》。
短短功夫拍出去的东西,竟然大半落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而且,每一位都身份不凡。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而且……莫岚为什么会和女相王贞坐在一起?
王贞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而莫岚似乎察觉到了君天行的注意,转过头来对君天行遥遥一笑。
而原本想要质问唐忠的王明元,却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莫岚很明显和王贞有关系,同时背后很可能站着另外一个顶天的人物。
他一个军管司的大司长,还真的没有质问的资格。
全场哑然,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唐忠缓了缓神,回头看自己老板并没有任何态度和言语,便重新走上了前厅。
“虽然中途发生了一些事,但四季楼的拍卖会并没有结束,现在,有请此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卖物。”唐忠拍了拍手,从一楼地下升起的圆台中心,慢慢出现了一个石头圆盘。
圆盘上面盖着一层白布,白布的中心微微凸起了一截。
君天行慢慢站了起来,帝世天慢慢站了起来,三楼角落的一个包间房门打开,一道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最终停在了大厅边缘。
所有人的目光凑凝聚在了圆台之上的白布上,感受着那股隐晦的庞大压力,不少人脸色微变。
“殿下,这……是什么东西?”
唐寻皱着眉头,他同样能感受到白布之下极其不寻常的气息波动,但并不能判断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帝世天皱着眉头,感受着那股虽然很弱,却非常精纯的气息,一颗心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龙……骨!”
王也从包间里面窜了出来,一脸的惊疑不定。
“什么东西?这股气息怎么回事?”
和王也有同样反映的还有小白狼,小白狼身上带着撕裂性的力量质感的肌肉一点点鼓起,幽蓝色的眼瞳微缩,喉咙深处,更是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吼。
“……龙气!”
在普通人眼中,是古老神话当中的生物,是一种口口相传的信仰和传承。
在帝王后裔眼中,龙是东华帝国的图腾,是国运和气运的聚集,是帝位大统的象征。
但在少数即将踏入宗师之境的修行者眼中,龙,更像是头顶的那片天,至高无上的神。
“怎么会有龙气?圆台之上的是什么东西?”王也背负在身后的长剑剧烈的颤抖,剑气被剑鞘所在尺寸之内,但一声声嘶鸣,却传彻的非常响亮。
“据说百多年前的龙门之下,曾出现了半截裸露出来的龙角,天地大荒三年,乾坤失色。后,太宗陛下于龙门之下设坛祭祀,奉龙门为圣地。”
“龙角消失之后,太宗陛下便以此为国址,建立了东华!”
这个说法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一个东华子民,都知道太宗奉龙建国的传说。
但整个帝国恐怕都找不到几个,真正相信这个传说的人。
但是君天行相信!
“这是真的!”君天行目沉如渊,双手虚握,将弥漫在半空中的龙气一点一点抓在掌心。
“当初老师说过。”
“人间有龙!”
君天行眉眼抬起,仰头望着四季楼的楼顶,仿佛能看穿这水泥建筑的阻隔,落到虚无天穹之上一样。
“但是,龙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王也和小白狼相视一眼,眼神蓦然一亮。
“你是说……龙门!”
君天行点点头。
“对,老师曾经说,龙门不只是帝国圣地,更是一扇可以打开罪恶之源的大门,龙,便在其中。”
“所以这么多年来,老师无时无刻不在守护龙门,守护东门便是守护东华帝国,便是守护这方天下。”
君天行沉默了一瞬。
“严格来说,早在东华帝国之前的国度,都是以守卫龙门为使命的。”
君天行身上的气息微微变冷,逐渐有杀意开始沸腾。
“龙门已经许久没有打开过了,怎么会有龙骨出现在帝国京都之内,怎么会出现在……四季楼?”
君天行身上的大耄猎猎作响,整个人身上的气机开始攀升,从下三境,中三境,一直到上三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三楼跃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直扑向圆台之上。
“一百亿,这枚龙骨,本殿下要了!”
气机从半空中炸开,庞大的威势卷起大风将众多的来宾吹得东倒西歪,一缕缕锋锐的风刃蔓延出去数米距离,已然触及到了圆台之上。
出手的是帝世天身边的侍卫统领,名叫韩炎,是一位九境的高手。
但是下一刻,砰的一声闷响在另外一个方向响起,一颗金黄色的子弹后发先至,瞬间便落到了韩炎的眉心处。
恐怖的气浪在子弹之后翻腾,在半空中拉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真空通道。
韩炎眼眸一缩,单手一拍虚空,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动身形,强行躲开了射击而来的子弹,却不得不借力翻身落到了二楼大厅。
“四季楼拍卖,价高者得,二皇子是准备强抢吗?”
二楼边缘,一个奇怪打扮的黄头发中年男人一边给手枪换子弹,一边满是嘲讽的哼道。
“一百亿,本座也拿得出来,我看这枚龙骨还是交给本座吧!”
帝世天眼神阴寒,被握在手心的栏杆一点一点变形下陷。
“阁下……这是想死吗?”
杀气满溢,如大账流苏,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