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江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给整个江面增添了朦胧之感。
江边,是繁华的长街。
少女撑着一把油纸伞,漫步在长街上,“早思归故里,华发等闲生。这地方倒是占了这便宜。”
她稀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周围撑伞路人步履不停,偶尔有些人瞥见了少女伞下的容颜。
所谓惊鸿一瞥正是如此。
少女丝毫不受影响,似乎是没有发现。
油纸伞压的很低,烟雨朦胧中,像仙人翩然而至,惊艳了凡人。
白皙的手腕上一串手链在朦胧中忽闪忽闪。
少女走的很快,像是一眨眼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不禁让路人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那纤纤身影,恍若南柯一梦。
故里,故里。
少女在嘴里念叨,却又不禁眼角弯弯,“这里倒是繁华,可惜不是我的故里。”
她离开繁华的长街,走到了码头。
人很少。
身后的长街熙熙攘攘,更让人觉得这里与世隔绝。
她踏上船,手腕却被另外一股力量所抓住,“你要走了吗?”
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舍和留恋。
少女回头,对上男子黑耀的双眸,轻轻笑了笑,“这里终究不是我的故里。”
男子沉默。
蒙蒙细雨早就打湿了他的青丝,白裳。
少女把油纸伞放到他的手里,眼带笑意,在他耳边轻道,“我等你来娶我啊!我的大将军。”
男子的心底在一刹那绽开了烟花,他笑着,“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
元乐十七年,青鸾国三公主与沧溟国护国大将军永结连理。
阳光明媚,两个孕妇躺在摇椅上,唠着嗑。
“阿然,你这孩子可取名了?”女人声音清脆。
宁然笑了笑,“魏延那家伙早就念叨了,叫魏依。”
景璃想了想,“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
宁然撇撇嘴,“是啊,可魏延就认为这会是个女儿。”
景璃轻笑,“说来也巧,秦煜认为这个是个儿子,那倒不如,咱们结个亲家?”
宁然倒是惊讶了一下,打趣道,“哪敢呐?秦将军的儿子,谁能配得上?”
景璃摇头,“什么话呢!堂堂永宁国丞相的女儿,我们一介武夫才是不敢高攀呢!”
完了后景璃又颇为赞同道,“不过,秦煜那个榆木疙瘩的儿子,定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古板!定是没女孩子喜欢。”
“那我,便取名为邪好了!”
宁然倒是被吓了一跳,“我的三公主啊!人家取名字都是寓意深刻,正气十足,你这倒好,偏偏反着来!若是个女儿家,可怎么办?”
景璃若有所思,很快便敲定主意,“那,男孩叫秦邪,女孩便叫墨染了!”
……
元乐二十一年,沧溟国秦将军痛失爱妻。
“节哀。”魏延看着老友日渐消瘦,不禁替他伤感。
“景璃走了?”秦煜有些恍惚,“景璃她只是走了!景璃没死!”
魏延看不下去了,“景璃姑娘死了!”
“没有!”秦煜声音拔高,“她告诉我的,她告诉我若是有一天她消失了,她就回故里了!”
“对,故里,她在故里!”
宁然拭泪,“秦将军,还请你节哀,秦邪他还小……”
秦煜看着一言不发的小男孩,沉默了。
……
秦邪,字墨染。
旧人不覆,良人未归。墨染锦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