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烨很早就站在了餐厅门口。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张肃的固定用餐时间，但是此时的“打工妹”并不知道。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她很早就来等人了。
张肃按照往常的时间，也来到了餐厅。
虽然陶烨一直要求要带对方去更好一点的地方吃饭，但是张肃拒绝了，坚持就在这里吃。
不过是将平时吃的简餐，换成了两人吃的炒菜。
点餐的时候，服务员大概和他熟了，多说了一句：
“小姑娘很早就来了，你可不要继续板着个脸了。”
没想到张肃依然一言不发，服务员也像是习惯了，摇摇头，对着陶烨说道：
“昨天我听了一嘴，他帮你啦？这还真是稀奇，他这个人啊，从来都不搭理人的！”
陶烨朝对方笑了笑，付了钱，没说话。
等坐下来的时候，才和张肃继续聊天：
“大哥，我叫安然，我老家N市农村的，你咋称呼呀？”
今天张肃依然是一张臭脸，但是好歹没有不搭理人了。
“你是N市来的？我也是。”
对方似乎不想回到怎么称呼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陶烨当然知道他老家是N市了，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设计。
“大哥在前面那栋楼上班？我看你昨天进去了。看上去好棒啊！”
“嗯。”
“大哥，那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还得正式和你好好道个歉，让你被人说了，对不起啊！”
“没事。”
“因为正好是生理期，我本来想请假的，但是经理说我刚来就请假，而且又不像人家城里人金贵，就不请给我，还说我假矫情。”
陶烨“可怜兮兮”地卖着惨。
果然，一提到这些，张肃就会格外多说几句。
“你……还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重新找工作。”
他看上去不是太开心，但也不是针对陶烨的。
可能是想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大哥，你们那里要人吗？”
“我们那个抛头露面的工作不适合你，好多小女孩子为了签单子，都要陪人喝酒。”
难得的，对方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不过，对方的这个月起，怎么这么奇怪呢？
“抛头露面”？
不就是售楼么？怎么就抛头露面了？
难道张肃有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情结？
但是自己的妻子是一家餐吧的老板，肯定总是和外人打交道吧。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反而是他自己，看上去非常不善于和人沟通，倒有些害怕“抛头露面”的感觉。
陶烨问这句话纯粹是试探，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个。
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
“大哥，我觉得你就是面冷心热，还和我说这些。我晓得的，实在不行我就辞职。”
张肃看上去依然不开心，他似乎有话想说，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口。
陶烨全当看不见，继续演自己的戏。
“大哥，你总来这家吃饭吗？其实，我单位也在附近，我以后能来找你吃饭不？”
“这怎么可以？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老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
依然是诡异的感觉，陶烨总觉得，对方对性别有种固执的划分和认识。
陶烨自然不怎么舒服，但是戏总得演完不是。
“我刚来，没有认识的人……她们都不愿意和我一起，说我就会拍我们领导马屁。”
依然是一副难过到沮丧的语气和表情。
果然对方再次没忍住。
“行吧，那你每天中午过来吧。”
陶烨心中偷偷比了个耶，没再说更多“逼迫”的话。
剩下的时间，陶烨安静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聒噪。
张肃明显更满意，脸色舒缓了很多。
对方似乎更享受这种不被人打扰的氛围。
陶烨心中疑惑更甚，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地产公司留下来的？
就算是行政岗，也是要和很多人打交道的，可他明明不愿意和人交流的样子。
或者说，当处于人很多的环境中时，他变得很紧张很敏感。
那副怯懦的神情也会更加凸显。
但偏偏又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倾向。
非常矛盾。
不过陶烨暂时找到了他的一个敏感点，那就是关于打工。
显然，早些年的打工经历让对方印象深刻。
对方对任何事都可以无动于衷，唯独这件，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让他退让。
这样就行了，只要有突破口，就有继续深入的可能性。
晚上回到家，陶烨向葛敏报告了这几天的进度。
对方沉思了片刻，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陶烨，你说这个张肃，会不会真的有心理疾病？”
和前几天围观群众的看法有些不谋而合。
“我觉得可能吧，但是应该也不严重，对方还是可以和人正常交流的。只不过……他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确实，张肃的行为主观性非常强。
不论是固定的行为习惯，还是惯性思维，都有非常强烈的主观色彩，而且不容人触碰改变。
“嗯，你继续观察，切忌不要和对方单独待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停止行动，知道吗？”
“放心吧，敏姐，我晓得的。”
“嗯，总之你还是让我放心的。不想兰渝…….”
敏姐大概是无心之失，提到了一个名字。
兰渝？
是不是就是对方的另一个鉴情师呢？
那对方手下还有没有更多的鉴情师呢？
之后葛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即转移了话题，陶烨也当自己根本没听到。
但是心下自己琢磨肯定会有的。
陶烨除了研究自己的案子，就是试图搞清楚现在他们的“公司”。
这到底是个什么公司？老大又是谁？具体的架构是怎样？
甚至，是否每个人都像她这样，被人注射了不明药物？
如果真的有，那么是不是又都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这些问题都等待着她一一去挖掘，前路也依然很漫长。
讨论完这几天的进度，葛敏就给苏梅如打电话去了。
向对方说明了目前进度，以及是否还有其他新增要求。
结果被告知没有，只要继续进行就可以了。
陶烨自然没什么不行的，就等着将接下来的计划，如期施行即可。
希望一切都可以顺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