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煜,尊敬他的人一般称呼他为诸葛老师,喜欢他的人则会叫他阿煜,讨厌他的人却是称他为诸葛村夫,当然了,还有羡慕嫉妒他的人,他们一般骂他土包子或者毒舌猪。
无奈,人生在世总被逼着扮演许许多多的角色,或许这就是人活在世上感觉很累的原因。身为人民的依靠国之重兵的他,毫无半点可以妥协的机会,被任命为一支特俗事件调查队的队长,调查一起由某种恶煞而引发的生物变异事件。可惜的是,他的能力不足,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害得他的队友死伤不少,自己也即将被汹涌澎湃的河水所吞没而结束生命。
虽然在这种庞大的自然力量面前,身为弱小人类的诸葛煜完全没有任何胜算,但他却不愿就这样放弃,仅因他还有理想没有实现,不想就这样了结自己的一生。
诸葛煜一边拼尽自身仅存的一点力气努力地划着水,尽量使自己的头不在水面之下,以免窒息而亡,一边观察着地形地貌希望能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然而,现实却很残酷,不是说这么长的河道两旁找不到一处好地方,而是周围一片漆黑,丢失了光源的诸葛煜根本看不清哪里可以落脚,更何况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根本不给他反应和蓄力的时间。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时,突然,前方传来了他极为熟悉的声音,那是冯元开和方川的尖叫声和挣扎声。
“没想到就算我使出了大部分的能量,到头来还是没能救到他们两个,林玉仪说得对,一切不幸的发生都是当事人的能力不足导致的。”诸葛煜自责不已。
或许是因为他的修为比另外两人强一些,诸葛煜抵抗水流的冲刷便要强一些,所以被水流冲刷的速度稍微比另外两人慢了一点,没过多久,三个人便相隔不远了。
借着冯元开头上安全帽的微光,诸葛煜能清晰地看到此时的他神情惊恐,脸色惨白,两只小手拼命地打着水,试图使自己保持身体的平衡,让头部保持在水面之上。
至于方川,诸葛煜则完全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凭借声音大概判断出他的位置。
尝试着大声喊了他们一声,诸葛煜想让他们两个尽量靠近自己,这样的话,不管被河水冲到哪里,三人或许还能在一起而不至于分散,就算前方等待着的是死亡那也没什么怨言了。
“诸葛大人,我在这,那些食人鱼快要跟来了,你要小心啊。”冯元开听到声音,急忙大声回复道。
“来不及了大人,那些畜生已经跟来了,你和小元开先走,我来拖住它们。”接着,方川的声音也从前方不远处传到了诸葛煜的耳边。
方川的刚猛性格诸葛煜是知道的,既然他说出这种话,那就表示他已经不打算再活下去了。“我已然失去太多的好兄弟,我不愿再失去任何一位。”诸葛煜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方川,你要干什么?我命令你不准做傻事。”
方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似乎带着一份决绝:“对不起了大人,您的命令我方川未曾有过丝毫的违抗,但是这次就请原谅我吧!来吧畜生们,来追我啊,哈哈哈哈,再见了大人。”
诸葛煜那英气逼人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水珠,却早已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他知道,方川一定是切开了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让自己的血液流了出来,帮助自己引开了那些嗜血的畜生。
“我何德何能当他们的长官,我的命不过是他们的生命换来的罢了。”这一刻,他无比地怨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救不了那些衷心的部下,反倒还要依靠他们的生命才能狼狈逃跑。
诸葛煜虽然很悲伤,很难过,很气愤,但好在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冯元开尽快逃离此处,而不辜负方川的牺牲。
于是,他向着那点微弱的光源大喊道:“元开,快走,借助水流往下快游,切莫辜负了方川的一番苦心。”
到了这番田地,他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借着汹涌的河水暂时先摆脱食人鱼的追捕,因为河岸两侧一片漆黑,根本来不及寻找落脚点,因此倒还不如拼一把,随着湍急的水流往下,说不定还有生存的希望,至少可以先摆脱食人鱼所带来的威胁。
他的话音一落,那点光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快速地往下游方向去了。
诸葛煜也没敢耽搁,对着方川声音传来的方向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人礼,便朝着光源迅速追了上去。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总是残酷的,因为诸葛煜的判断完全错了。他本以为下游会有生还的可能,可没想到下游河道不仅越来越窄,水流越来越快,而且蜿蜒曲折,断层密布。他和冯元开一会儿撞到坚硬的山体石壁上,一会儿撞到凸起的磐石上,一会儿冲出水流摔下十多米高的水潭里灌一大口水,又一会儿陷入旋涡里,搞得头晕目眩。
就算诸葛煜是鎏金级别的高手,也完全经不住这样不间断地打击。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身上也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瘀伤,刚才头部还撞到了一处山体掉坠,破了个窟窿正冒着血。至于冯元开,他完全不知道他还是否活在人世。
“哀哉!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牺牲了那么多人,仍旧难逃一死么。造化果真弄人,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啊!早知道本天才还不如不抱希望,希望破灭之后的绝望真的令人难受。哀哉!奈何吾之理想还未能实现。”
正当他做好迎接死神的拥抱时,奇迹出现了。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东西,她是如此的妖娆动人,却又是如此的清新脱俗。
那似乎是一条美人鱼,全身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她就像是水的公主,深受着水流的宠爱一般,在湍急的河流里,她可以自由地呼吸,可以轻松地躲避障碍物,也可以敏捷地在河流里快速游动着。
“真好!临死前我竟还能见到如此美丽的事物,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渐渐地,诸葛煜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头终于彻底被水流覆盖了,他只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裂了,此时的他体会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恐惧。
忽的,他感受到了一股接着一股的清新气流进入了他的嘴里,然后经过他的气管汇入到了肺里。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与快乐,那种感觉就像他梦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般,他从来没有觉得空气像现在这般甜美。
挣扎着睁眼一看,诸葛煜差点没惊掉下巴,救他的居然就是刚刚看到的那条美人鱼一般的东西。靠近了他才看清,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美人鱼,而是他众多的学生之一柳惠莹,只是现在的她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只见她身穿红色的鲤鱼纹饰连衣裙,浑身散发着清新的绿光,一只手拿着一根吊着一个蓝色灯笼的精致法杖,另一只手则拽着诸葛煜的右臂。要不是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蔚蓝色的瞳孔以及那两根长到脚跟的辫子,诸葛煜差点没能认出来。
然而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诸葛煜知道这是本命能量即将耗尽的前奏。
尽管如此,柳惠莹还是不管不顾,给诸葛煜的头部生成了一个带有空气的碧绿色防水罩,随后,她便拉着他的右臂带着他在河水里快速地向前游着,躲避着一处又一处的致命障碍。
不一会儿,诸葛煜便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忽明忽暗的东西,急忙道:“那是元开,他好像快不行了。”
其实还不等他喊出口,柳惠莹就已经加快了速度朝前游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追上了已不知生死的冯元开。
柳惠莹无力地对诸葛煜道:“老师,麻烦你抓住元开的手,我来给他施加氧气防护罩。”
看准时机,诸葛煜一把抓住了冯元开的一只臂膀,与此同时,柳惠莹挥动着手中的法杖,口念奇怪的古老咒语,顿时一个碧绿色自动供气防护罩便在冯元开的周边生成了。
有了这个能量防护罩,冯元开竟神奇般地咳嗽了几下,随即大口大口地吐着河水。虽然他仍旧昏迷不醒,但却显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原本柳惠莹打算先带着诸葛煜二人找个地方先上岸,可惜的是,河岸两旁全是陡峭光滑的石壁,根本无处落脚,至于带着两人往上游那更是难上加难,也是可以根本不用去想的。
无奈之下,三人便决定继续往下游,一来可以避免消耗往上游对抗水流所需的巨大能量,二来说不定下游会有一处落脚点歇息。
事实证明人类一切美好的希想都会被现实无情地打碎。一路往下,虽然有防护罩以及柳惠莹的带领,让诸葛煜和冯元开避免了很多的损伤,可这奔腾的地下河流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大约漂流而下了二十来分钟,诸葛煜能清晰地感觉到柳惠莹的本命能量即将耗尽,因为他的防护罩已经变得几乎透明,感觉随时会消失。更令他担忧的是,柳惠莹的身体也在逐渐地变化为她原本的样子,而且不住地颤抖,她原本那红润柔嫩的肌肤此刻竟已变得苍白干枯。
“奈何在水里,我无法做到输送能量的姿势,她似乎已经连维持年龄所需的能量都快要耗尽了,若是她的真实年龄大于正常人类的年龄范畴,那后果......”诸葛煜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他不禁皱眉道:“惠莹你别管我了,这样下去我们三个谁也活不了,你还是......”
谁知诸葛煜的话没还说玩,她却是坚定道:“老师你还是省省吧,如果我现在放弃,那我就不会选择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