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做什么？”葛瑶道。
“还是做老师。”
“蛮好的。”
“不好。”
“为什么？”
“累，工资也不高。”
“姜露也是老师，她的工资好像挺高的。”
姜露是同行的另一个女生。
“课多，工资就高吧，我的课不多。”
“哦哦。”
“你毕业了？”
“是的。”
“听班长说你在大华？”
“嗯。”
“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
“你们都厉害了，我之前还和班长说要抱住你们这些大腿的。”
“不是大腿了。”
“谦虚了。”
葛瑶和孟欣赏正聊着天，班长和肖科都凑了过来。
“是大腿，苟富贵，勿相忘啊！”肖科笑道。
“你们这些男生真没出息。”姜露也凑了过来。
“哈哈哈，男生就是这么现实。”班长笑道。
六个人又凑到一起，孟欣赏没办法再和葛瑶单独聊天，这对于孟欣赏来说并不是一种遗憾，而且一种解脱，单独和葛瑶在一起他总是超级紧张。孟欣赏在想，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自己没有和葛瑶成为男女朋友。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个叫将军厅的小山头。有个小亭子立在那里，六人散落在亭子里坐下。
孟欣赏眼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势，心中无悲亦无喜，这就是昨天自己期待的聚会吗？真的身处其中倒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喜悦感。扭头看到班长和姜露在讲话，又看了看一旁对着远处山峰做伸展动作的肖科，再转头看到葛瑶和钟霞在聊天，忽然葛瑶扭头看了孟欣赏一眼，笑着和他打招呼，孟欣赏一样挥手笑了笑。
一眼就足够了。孟欣赏一下子感觉今天来这一趟值得了。
“过来聊天！”钟霞笑着招呼孟欣赏过去。
钟霞在银行上班，工作虽稳定，好像前期需要积累，工资不高。
“听班长说，你过年没回家过年。”钟霞道。
孟欣赏坐到了钟霞那边说道：“是的。”
“为什么？”葛瑶道。
“没脸回家。”
“怎么会没脸回家啊？”
“感觉自己特别失败。”
“欣赏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什么说自己失败？”葛瑶道。
“谢谢。”
六人继续前行，翻过一个个山头，终于来到九曜山上。
九曜山上有个叫九曜阁的楼宇，九曜阁是一栋二层小楼。班长和姜露欢声雀跃地朝楼阁跑去，四人紧跟其后，此时，楼阁上还有一些行人，六个人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站在二楼阳台上对着山下的西子湖吼道：“啊啊啊！西子湖！！！”
孟欣赏吼了，葛瑶竟然也跟着吼了。
吼完后，六人相识一笑。
在九曜阁上玩了一会儿，六人陆续下楼，孟欣赏和班长走到了一起。班长笑道：“刚刚葛瑶看了我一眼。”
“嗯？”
“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帅？！”班长大笑道。
“一般般——葛瑶看了我好几眼。”
“得了吧你，你看你那头发，和鸡窝一样，她肯定在笑话你的发型。”
“有吗？我觉得蛮帅气的啊，没有烫过，比烫过的效果还好。”
“自鸣得意。”
“你才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孟欣赏笑道。
男人的直觉也特别准，孟欣赏和班长包括肖科都知道对方喜欢着葛瑶。每个人都采取自己的方式在争取葛瑶。班长是主动出击，肖科偶尔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吸引葛瑶的注意，孟欣赏一直在主动和被动之间徘徊犹豫。
六人从九曜阁上下来，走到山的另一边的小亭子里，这个小亭子叫望风阁，阁中放了一张石桌。
“此地打扑克甚好！”班长道。
“带牌了吗？”孟欣赏道。
“自然带了。”肖科从口袋里拿出两副扑克。
“六个人怎么玩？”
“玩牛牛。”
六人坐定，一边吃橘子一边玩牌，山上有点冷，但风景很好。南方比北方好的地方就在于绿化，即使是大冬天里，满山也皆是苍翠。
“你们还记得那件事吗？”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句。
“哪件事啊？”
“就是隔壁学校死人那件事。”
众人恍然。那件事当时蛮轰动的，基本上人尽皆知。
“我上研究生时有个同学就是那个学校的，她和死者生前是一个班的。”
孟欣赏这才反应过来，是葛瑶提起了那件事。
这件事的过程孟欣赏不清楚，但是他也算是被波及的人之一，他清楚这件事是永恒之石引起的，结局是当事者的死亡。前天晚上他还问了师傅，师傅说不是他杀的。
“你那个同学怎么说的啊？”姜露道。
大家对这种稀奇古怪超乎常理的事情都非常感兴趣。班长肖科钟霞都伸着耳朵等着葛瑶讲下去。
“很可怕，我听了当晚都没敢睡觉，你们确定要听吗？”
“快讲！”班长催促道。
“死者名叫张云霄，是一个个高高瘦瘦、长得还挺帅的男生。我那个研究生同学说，他在生前举止就有点怪异，当时他们大三了，她和张云霄选了同一节选修课，选修课叫《电影赏析》，结果那个代课老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当晚放了一部泰国的恐怖电影，电影放完，同学吓得腿都软了，没下课就跑了，回到宿舍才发现手机丢了，手机丢了肯定着急，她就想可能是落在教室了，自己一个人不敢去，拉上室友一起去，回到学校，发现教室的灯还亮着，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张云霄一个人挺直腰板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嘴角挂着诡异地笑容，同学当场就尿了，也不敢看张云霄，跑到自己的座位上找到手机，拉着室友就要跑，谁知张云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身后，依然是那份诡异的表情，同学说，当时她的心跳就停止了，回过神来之后，尖叫一声，和室友落荒而逃，一口气跑下楼，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张云霄笔直地站在窗口，一动不动，虽然背着光看不到面容，但是同学肯定就是他！不久之后，张云霄死亡的消息就传来了。”
“那张云霄到底怎么死的？”孟欣赏问道。当时他听到的消息只是隔壁学校闹鬼，一个学生死了，具体细节不清楚。
“不知道，学校封锁了消息，我那个同学说，当时发现张云霄尸体的是三个大一的学生，那三个学生被一个学长指派去打扫学生活动中心的一个教室做社团活动的会议室，就在那间教室里发现了死亡的张云霄。张云霄死亡的现场状况也就只有那三个大一新生知道，学校发生这种事，校方领导是禁止宣传的，那三个大一学生就不敢讲，事实上我那个同学说，那三个大一学生是谁，她作为校友都不知道，到底是一个大一新生发现的还是三个发现的也不确定。”
班长点了点头说道：“和我听到的差不多。其实关键是那个教室！我听说那个教室方方正正的，像个灵堂！在张云霄死之前就在里面发现过一具干尸，一个人在里面死了，风化成干尸了才被发现，你可以想象那间教室有多偏僻、吓人！地缚灵你们听说过没有？就是一个邪地方，那地方有脏东西，每年都要拉几个人陪葬，那句干尸被发现，就要有新的人死亡去填补那个空缺！”
“很可能是这样，我同学讲，那间教室很快被封了，去年的时候听说整个学生活动中心都被拆了。那楼才盖几年，造型独特大胆，也算是大学城最早的地标性建筑了，说拆就拆，原因很可能是校方怕再出现类似的事件，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葛瑶叹道。
众人都沉默了，类似的事件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都有发生，可见深入人心的程度。
孟欣赏沉默的原因是他在想张云霄到底怎么死的。永恒之石的持有者被永恒之石反噬，这种事情师傅好像提过，但是师傅又提到张云霄其人很坏，从葛瑶的讲述中只看出张云霄古怪，并没有坏的成分在里面，张云霄很坏，把自己坏死了？这算坏吗？
“哦，对了，我忘了提了，张云霄死亡后，他的女朋友就退学了。”葛瑶补充道。
“你同学有没有说过张云霄和女朋友的关系怎么样？”孟欣赏问道。
“都退学了，感情还能不好吗？”三女同时道。
看来，男朋友意外死亡，女生伤心退学这种事很能博得女生的同情。
孟欣赏斟酌了一下道：“我们来推测有没有这种可能啊？就是男生是个变态，女生忍无可忍，最后利用学校地缚灵的传说杀害了男朋友，自己退学了。”
孟欣赏只是基于永恒之石和师傅提供的信息做出的合理推测，没想到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你才是变态啊！”姜露道。
“你脑子里在想着什么鬼东西啊！？”钟霞道。
就连班长和肖科都批评他。
“大学有了女朋友不好好疼，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最后惹怒她杀了自己？”班长道
“靠！你这是典型的单身狗报复想法！”肖科道。
葛瑶也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孟欣赏立马举手投降道：“我只是猜测，大家有不同看法可以探讨嘛！再说，我都说了那个男生是变态了，他要是出轨呢？他要是家暴呢？他要是——”
“别说了！”葛瑶忽然道。
孟欣赏立马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