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气丹入口微苦，随后犹如冰雪消融一般，顺着水凉的喉咙滑落，初时只觉得肺腑一片清凉，又瞬间传出一股灼热之感，这些热流飞速的扩散，使得他的胸腹都鼓胀了起来。
“嗯~”
水凉闷哼一声，一边忍耐着腹中灼烧，一边心中默念功法，引导着这些热流进入经脉中，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最终汇聚化为自身源力，在气海虚谷中储存起来。
聚气丹所化的源力极为精纯，比水凉自己炼化的不知强了几倍，本来已经无法再多容纳哪怕一丝的气海，又忽然胃口大开了一般。
既然你想吃，那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水凉心中发狠，继续集中心神引导热流进入经脉，随着时间流逝，他额头凝结了大量汗珠，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一大片。
直到某一刻，他体内的热流逐渐不再产生，胸腹也随之干瘪了下去。
将最后一丝热流彻底炼化，水凉经脉酸痛，有些脱力的身躯一软，差点直接从石床上滚下去，趴在床沿缓了好一会儿，嘴角这才露出一丝喜悦。
“聚气丹果然有效，气海虚谷竟比以前多储存了近乎两成源力，看来再服用一颗，差不多就可以冲破眉央窍了。”
足足一个时辰，水凉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凭借强悍的妖身，再次咬牙吞服一颗丹药。
有了一颗丹药的助力，他脸上再次冒出大颗汗珠，心中感叹药力猛烈的同时，不忘默念心法，努力控制着呼吸，疯狂吸收体内翻滚的浓郁源力。
长发升起腾腾蒸汽，胸腹鼓胀又干瘪下去，水凉的身子逐渐沉寂下来，某一刻眼皮动了动，旋即浑身开始剧烈颤抖，他乍然翻开双眼，漆黑的眼眸周围，布满了充血的血丝，而在眉间位置，皮肤之下一阵涌动，好似一条条蚯蚓在里面爬来爬去。
“开啊！”
一声大喝在室内半空炸响，水凉全身笼罩在淡红色妖气中，嘶吼中脸色变得涨红，脖颈上的青筋极为刺眼，不时有毛发从全身冒出来，嘴里的獠牙撑破了嘴唇，几乎就要现出狐妖原形，可见此时的他承受着何等的痛苦。
朦朦胧胧的妖气突然一涨，一道五色霞光从双眼射出，他嘴巴一声悠长嘤叫，一口有些浑浊的气体，被畅快淋漓的吐出···
浑浊气体一离体，水凉的嘴角留下一长串涎液，脸上的黑色毛发这才缓缓褪去，人也马上精神了不少。
呆呆的坐在床边半晌，水凉脸上露出一幅惊讶的表情，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骨头一阵噼里啪啦作响，爪子微微挥了挥，一股充实的力量传遍全身，五感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让他嘴角忍不住越咧越大。
“好强的感觉，终于突破通窍境第一层了！”
闭上眼睛，心神沉浸在体内，水凉感应着源力毫无阻塞的穿过眉央窍，流速与质量都有不小的提升，不禁嘿嘿傻笑了起来。
聚气丹如今还剩下三颗，以今晚丹药的强悍药力，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帮助他接近通窍境第二层，暂时倒是不用花钱去买其它丹药了，这让他极为开心。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等狂躁的欣喜略微平复下来，水凉这才闻到身上难闻的臭味，那不是狐臭的味道，他可是一名珍稀的妖族，怎会有那些野狐狸的毛病。
抬起胳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闻了闻腋下，顿时一股死老鼠的味道冲入鼻子，呛得他不住的咳嗽，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流。
“这是什么魔鬼味道，这也太恶心了！”
水凉有些嫌弃自己，此时身上的热量逐渐降低，一股冷风从窗缝吹进来，让他感觉浑身有点不舒服，黏糊糊的很遭罪。
脱掉衣服略微一检查，他发现皮肤上沾着一层有些发黑的黏液，与汗水混合在一起，正不断散发出阵阵恶臭。
“洗精伐髓？”
也不怪水凉会如此猜测，之前王寒就跟他说过，一般突破第一层的修炼者，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排出一些污秽，这些污秽就是身体的杂质，随着修炼境界的提升，这些污秽也会逐渐减少，对身体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他心中稍安，脱掉外衣然后起身出门，在院子里的水缸中打了一盆清水，也不管水温太过凉凉，直接对着脑袋就浇了下去。
身子一个哆嗦，水凉再次打好一盆水端进屋内，用抹布仔仔细细又擦拭了一遍身体，等到身上再无异味后，他这才想起今夜还有一件正事未做。
看了看桌上的三七和檀木盒，水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比起身体的困倦，精神上的雀跃却是让他不准备睡觉。
之前，五色小鼎没有丝毫反应，水凉猜测是药材的年份不够，白天他挖了三种年份的三七，今夜就是验证猜想的时候。
用同样的方法，他先是认认真真擦拭一番小鼎，表情足够的虔诚，然后再洗干净两块鹅卵石，将一年份的三七砸的稀烂，用黏糊糊的绿色汁液包裹住小鼎全身。
大约一炷香功夫，就在水凉以为失败的时候，忽的一下，他原地蹦的老高，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连口水流出来都不去擦，完全被眼前的诡异景象给彻底征服了。
一片片浓郁的五彩霞光占满眼眶，仿佛从天而降的奇迹，全部由小鼎身上散发而出，让整个鼎身变得瑰丽明艳。
五色霞光很耀眼，但却不刺眼，是以他能直视小鼎的一切变化。
当霞光开始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小鼎身子一个微颤，竟膨胀到一人多高，而且还凭空悬浮起来，停在一尺高的半空，鼎盖叮叮当当也响个不停，一上一下的发抖，似乎小鼎里面里面关着什么怪物，想要破开封印而出一般。
水凉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几乎尿了裤子，猛吞一口唾沫，乍然惊醒过来，随即一个原地后空翻，在半空现出原形，四爪凌乱的夺门而逃。
远远的狂奔出院子，他收敛着妖气，夹着尾巴躲在一颗雪松身后，一双爪子捂着眼睛不敢动弹，可耳朵却是竖的老高，那模样要是被一些少女心的人类看见，恐怕会忍不住大喊一声：“哇，好可爱的大狐狸。”
百年雪松的身子，极为勉强的遮挡着水凉的丈许妖身，等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盏茶，也许是一个时辰，他心跳声开始趋于平缓时，终于鼓起勇气放下爪子，小心翼翼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咦~”
从窗户的角落，水凉并未发现丝毫的光亮透出，院子内静悄悄的，仿佛刚刚的异象只是他做了一场梦。
警惕的观察许久，他感觉没有什么鬼怪追来，心中稍安的同时，强烈的好奇心又让他凑了上去。
撅着黑亮的屁股，水凉一步三停顿，前爪贴着地面，尽量将脑袋低伏下来，缓缓向着房门接近，一幅即将捕猎埋伏的猛虎模样。
他不是猛虎，但丈许的妖身，恐怕比猛虎还要来的恐怖几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