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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南方的祭祀

炼飞身为首席法官的保镖,因为他精通体术、专长格斗,且为人耿直、刚正不阿。但单纯的武技在能力者的世界中终归欠缺些火候,炼飞身为级别不高不低的四级能力者却在法庭中担任要务,因为他极其特殊的力量——

“初始化。”

所有被他触碰的人,都会在一定时间内恢复至能力的初始状态。

大多六级能力者都从初始的五级一步一步进阶,最终到达人生的巅峰。他们最初的能力或许并不显眼,比如“超分子转变”的第一阶不过是能力的迁移,而“意念控物”的初阶仅能让几个小飞镖满天飞。故此炼飞的力量在某些时刻是越级挑战,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关键。

“初始化”持续的时长和炼飞与之接触的时间成正比,片刻的擦身或许只能奏效两三秒。

不过在阿伦戴尔的面前,一秒也会被拉扯成十秒。

就在希欧的巴掌挥起之际,炼飞瞬间没了醉汉的样态,黑眸晶亮,眼神锐利,他上身猛地侧偏,继而反手一抡,并不是冲向希欧——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此地战力最强的二骑士,耶奇罗。

希欧一巴掌扇空,愕然之际赶忙撤步,竟闷头躲到了白霏的身后。耶奇罗第一时间察觉变故,极速闪开,可炼飞的目的不在于攻击,只要一个急速的触碰,让自己的力量如丝丝缕缕的迷药般渗入耶奇罗的体内。

“嚓。”

炼飞的指尖极快地蹭过耶奇罗的小臂,如同衣角轻拍,快得让人没感觉。

可耶奇罗的心倏地沉下,他只觉胳膊隐隐发麻,无力感迅速扩散至全身。他趁着另一条胳膊还带力,回手一拳轰向炼飞。耶奇罗出手又快又狠,炼飞来不及回避,仿佛被铁锤夯在腹部,脚步虚浮地退出几步,跌坐在朗日身前,腹中绞痛,“哇”地吐出鲜血。

炼飞眼前金星乱冒,努力抬起头,撑着眼皮看去——

他身旁只剩下朗日一个。

紧接着便听到“嘭嘭嘭”连响成片的拳声。

若有人把这一幕拍下来,把视频的播放速度调慢百倍,便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金光灿灿的大法官咬牙切齿地挥着拳头,以最快速度招招狠、拳拳辣地能打多重打多重。他额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小臂青筋暴起,胳膊上的肌肉一跳一跳。

飞燕亦置身于阿伦戴尔的“时间控制”中,他的攻击比阿伦戴尔的柔和很多,但依旧是一拳一入肉,一脚一刮骨。加上他自身肉眼难见的速度,仿佛一片虚虚实实但会打人的白光。

如果说炼飞方才是斗嘴皮子的泼皮,那这二人便是实实在在的出拳的无赖!

这是被逼出来的办法。因为耶奇罗的“转移”实在是犯规,无论什么攻击往他身上招架,都会被他弹指间丢去任意犄角旮旯,或者直接让对手自食其果。

炼飞的“初始化”只持续了两秒,却是耶奇罗生不如死的二十秒!

他被合击了不知几百几千下,若不是其能力的初阶即有转移攻击的效果,此刻定然全身上下半块好骨头都不剩。他不得不蜷成一团,用四肢护住致命处,把自己缩成一个青色的西瓜虫。

耶奇罗被埋在双臂下的原本轻傲英俊的脸孔,此时狰狞得几乎让鬼也吓得腿抽筋。他怒睁双目,眼眦渗血,面上的肌肉不住地发颤,每次一呼吸,便会从口鼻中喷出淡淡的血沫。

不过身上的痛还不是最要紧的,他经历过无数骑士之战,此般被堵着打、压着凑,前所未有。他又气又恨,脑中不停地闪现着当时在擂台上被黑不溜秋的碶会长扒衣服的场景,恨不能破口大骂这帮四方学院的混蛋!

白霏知道是自己的“精神控制”不利,这才有此局面。她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似一棵袅袅婷婷、伫立不动的水杉。而希欧则如受惊的松鼠,把白霏当作掩体的大树,在她身后躲着。

烈明全可不如这窝囊的二人,鹰隼般的锐眼锁定了金光粲然的阿伦戴尔,凝力于腕,隔空一击斩向他的脖颈与前胸。

朗日也没闲着。他从北方学院毕业至今已有十年之久。此期间他在审议团任职,代替雪集那一天到晚见不着人的北方负责人处理公务,整日在办公室忙里忙外。他虽“弃武办公”多年,无法加入揍人的行列,但不妨碍他手疾眼快地用能力压制烈明全。

剑光瞬发而至,在朗日的注视中,锐得几乎凝固的剑斩仿佛被空中无形的隔板弹了一下,本径直的路径莫名其妙地往上偏去,正好刺入天花板。

“轰!”

一声巨响,顶楼的墙被斩出一道几十厘米深的豁口,隐隐有日光透入。

终于,炼飞的能力失效。阿伦戴尔和飞燕倏地退回原地,脸上满是疲乏。阿伦戴尔扭动着酸软的手腕,汗如雨下,粗气连喘。飞燕净白的脸孔沾染血点似点满朱砂,白衣上也被溅得斑驳,宛如红梅映雪。

耶奇罗瘫在原地,把被打得充血肿胀的四肢缓缓舒展开。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束身的青衣被染着青红交错。但他不愧为名冠战场的骑士,用被削弱的力量挡下了所有致命伤。

他本想试着站起来,可全身几乎散架,内伤与外伤叠加的剧痛让他喉管再次腥甜。耶奇罗只得另辟蹊径,将自己转移到希欧原本坐着的沙发上,顺便旋转九十度。肿如并排西瓜的屁股一挨沙发表面,他痛得龇牙咧嘴,强忍着不哼出声,终于算是换成了能瞅见四人的坐姿。

耶奇罗去了大半条命,战力至多还剩二成,这一来,不知能救下多少拼斗的西方之人!

炼飞见自己两秒的“初始化”竟获得如此成效,胸口的剧痛都被欣喜吞没。他勉强抬其胳膊,颤着手对阿伦戴尔和飞燕比了个大拇指。

耶奇罗见之,本就兜不住的怒气霎时冲天,布满血丝的眼眸猛恶地盯住阿伦戴尔等人。

下一秒,四人被耶奇罗转移到了百米高空处。

风声阵阵,他们来不及扑腾便开始自由下坠。

烈明全提剑站在窗口,凝神屏气,手腕一掣,倏忽挥剑。

“哗啦啦!”

剑气透出,落地窗被震地粉碎。

金剑之威势不比他惯用的开山银剑,但斩这六人仍是易如削瓜切菜。剑光锐亮,凌空划出“井”字将四人包围在内。剑光快如电光火石,金色的气浪来不及看清,身已置于其中。

烈明全生怕又被朗日的“变量化”扭转剑路,于是紧接着在“井”字中空处连斩数剑,让其中四人避不可避。

即至的剑气连远观都刺得人二目发酸,唯恐避之不及被割瞎双目。

但剑芒掩映下,仍有迅疾得肉眼不可辨的白光隐隐缠绕其中。

烈明全眯起眼睛细瞧,以为那是被撕裂的青云。耶奇罗却脑中一爆,他此时若还有力气抬胳膊,定然狠狠掐自己的大腿。

失策了!

室内空间狭小,飞燕没有足够的加速空间。可现在把四人抛到半空,无异于放虎归山。

白光犹如云雾蒸腾,看似轻薄无物,可所到之处,人影消失。

飞燕的“超音速”与阿伦戴尔的“时间控制”叠加——

十倍的音速,足以将另外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

烈明全仍在剑光中找寻着四人的踪迹,后来居上的希欧来到他身侧,异色的眸子转来转去,视线很快落在地面一处高地上安然无恙的四人身上。

四皇子顿时暴怒,扭头便对烈明全吼道:“你这个废物!”

烈明全窝火窝得心口发堵,攥紧剑柄,闷哼一声便要转身出楼。他就算抓不住逃跑之人,也要在人群中大开杀戒,以泄怒火。

可他刚迈出没两步,却听希欧冷声道:“烈明全,你给我站住。”

烈明全铿锵有力的步伐不得不停下,转回头道:“殿下,请允我出战!”

是啊,他乃威风赫赫、勇冠三军的骑士,怎能在指挥室里憋着,瞧四殿下和女人腻腻歪歪!

但希欧满脸的火气已然平息,红眸灼热如血、蓝眸冰冷无情,方才的所有狼狈都化作常态的说一不二。

“烈明全,你哪儿都不准去,就专职在这里保护我。那些逃跑的贱民,让他们再逍遥个片刻,只待我父皇使出杀手锏——”

他的唇勾得几乎到颧骨,笑意与煞气混合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贱命,自有人取。”

.

南方学院。

学院的地面上交战正酣,南方学员的人数明显处于劣势,但他们中不乏血脉力量的拥有者,不仅恢复力惊人,而且生命力比旁人浓郁数倍,往往有以一敌三的实力。故交战初始,南方学院只是略处于下风。

然而,在大祭司寻到祭坛后,局势急转直下。

记得一原祭遇到蓝凌何之前,他每次踏出学院便会如飞灰般散尽,继而在南方学院地下室中的祭坛上重生。他明知如此,可倔脾气所致,没少以身犯险地尝试。就像不会死的蚊子,闲着无事便“嗡嗡嗡”地在高压电网旁边晃悠,反正爆炸一次不痛不痒,万一哪次撞上大运就让他闯出去了。

故此祭坛不仅仅是一原祭这祭品的发源地,也是他的存衣间,其一侧堆放着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黑袍。

然而此刻,黑袍都被用作掩尸布。

杰弗帝派遣大祭司到南方学院的原因有二,一是此地有祭坛,且与血祭的祭坛异曲同工。二是南方之人生命力旺盛,这些血肉便是血祭最好的饵食。

在开战半小时后,大祭司便指挥一小批精锐部队,专营起搬运死者的行当。尤其是运输那些即将咽气而无反抗之力的人,最适合当做祭品。通往地下室的路由几名五级之人把守,两百行动敏捷的士兵如勤劳的工蜂,纷纷把新鲜尸身搬运其中。

祭坛上此时摆着四个奄奄一息的南方学员,其周围的固定位点垂手侍立着几个力量将尽的异大陆将领。

大祭司伸出鹰爪般干癯清瘦的食指,轮流在四人的眉心划过,继而站在祭坛前方,嘴中念叨着什么。听到那如魔咒般的念词,原本气若游丝的学员兀地睁大眼睛,遍体颤抖,浑身上下所有血液不再沿着原本的方向移动,全部往头顶涌去。四人痛苦地呻吟着,身体剧烈扭动,四肢随之极速褪色、变白、僵硬,唯有面色潮红。待脸上的赤色褪去,血光泛滥在双眸中,那最精华的包含生命力的鲜血最终顺着眉心的划痕流淌而出,滴答在祭坛之上。

祭坛氤氲血光,红芒继而化作能量的波动逸散四方。大祭司阴沉而扭曲的脸孔缓缓舒张,他是如此享受这一刻——

血祭,将他人的生命力化作滋补自身的能量。

周围站着的几个统领不约而同地发出畅快的呼声,就像饿汉啃完大饼,继而精力十足地踢踏踢踏返回地面,重新加入战局。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把尸体丢在一旁,随手抽出条黑袍将那狰狞的脸盖上。

正是这能量供应链,让南方之人陷入危局。

二百勤劳的士兵不断在战场中游走,寻找目标。一个满脸麻子的工兵突然看见有二人攀上墙头,一个清瘦穿着黑袍,另一个脑袋圆滚、身材适中,打扮得土里土气。

他们似乎在被追着跑,动作笨拙而急促地上了断壁墙,结果没想到其下有两三层楼高,于是犹犹豫豫地不敢往下跳。而就在这时,第三人闪现。他动作飘逸连贯,一个纵身来到二人身侧,一掌拍在那瘦高之人的腰间,紧接着抬脚把矮胖的也踹了下去。两击之后,他飘然而去。

这士兵被那雍容的身姿吸引住片刻,继而眼瞅着俩人“噗通噗通”栽在地上。第一人脸冲下糊在地面,腰部压在一块高出地面几十公分的尖石头上,顿时血光迸溅。另一人好巧不巧地掉在他的身上,坠落后便一动不动,估计是晕死过去。

士兵看着叠罗汉的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他们为何死得如此干脆而彻底。不过他也不加多想,现成的尸体摆在眼前,不捡白不捡。他小跑几步来到墙根底下,两肩扛两人,顺着原途一路畅通地来到地下室。祭坛上正有二人,他把新来的直接放下,又凑够下一次血祭。

祭坛上有一人正是莱塞,他被统领一剑断去双臂,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躺在祭台上,他脑中昏昏沉沉,迷蒙得连绝望都感不到。

“咚、咚”两声,他的左侧被放上两个新来的。莱塞撑开眼皮,目光浑浊地望去,顿时有些发愣。

这人,自带些蠢萌气质的……

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待他想下去,新一轮血祭开始了。

三个四级上的统领兴冲冲地站在祭坛周围,大祭司的面色阴沉,就像长了青苔的石膏。他第一个走到莱塞的身畔,尖刀般的指甲毫无阻力地划破他的眉心。

莱塞的神经已然麻木,感觉不到痛苦。鲜血溢出,湿漉漉地积在他的眼角,血把目光染得鲜红。他知道,普通版的血祭只让祭品献出现有的生命力,其精神力依旧能恢复肉身,经年累月,终重新现世。但完整版的血祭却取人寿元,把命榨净,即便现世也是垂垂老矣,如暮景残光,睁眼活着不如闭眼等死。

而完整版的,便需要祭台。

莱塞在合眼之际,最后看了看身侧那张带着婴儿肥的不怎么好看的脸。

明明在哪里见过……

他心道:脸熟的兄弟啊,一起上路吧。

大祭司挪到第二人身前,如出一辙地破其前额。

脚步声又响,大祭司来到第三人面前,神情微不可查地一动。

此人从两三层楼的高度摔下,脸着地,摔得面目全非。白皙的脸孔上五官挪位,形状皆有不同程度的改变。致命伤是他腰部狰狞的血洞,血流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几乎染了半个祭台。

哪怕大祭司见过尸首无数,也没几个死前破相如此之严重的。他的前额里扎了不少地面的碎石,根本不需要划破。大祭司抬着手指,犹豫片刻,青灰的指甲还是向他血糊糊的眉心探去。毕竟血祭需要走个形式。

刚触碰到他,少年的鲜血微微浸润大祭司的指尖。

大祭司徒然感到心悸。心跳加速,似乎体内的热血被激发,在他胸腔和脑壳中不安分地躁动。他的手僵在原地,铁钩般的指节不自然地颤动。

他被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搅得有些不安,停顿之际,灰黑的锐眼扫向少年的脸孔。

他的心猛地一颤。

少年搅在一起的五官居然在慢慢恢复!血渍仿佛被他白皙细嫩的皮肤吸收了,塌陷的鼻梁缓缓挺立,割裂的眉眼逐渐愈合,显出那张清秀而带着慵懒气的脸孔,薄唇含着随性而恣意的弧度。

大祭司猛地察觉不妙,下意识想缩回手。

可他的手动不了!

少年面上所有的血污全部集中到眉心,犹如会流动的胶水,先把大祭司的指尖吸住,继而缓缓上攀,在他的指甲上勾出藏红花般纤细妖异的条纹,攀上他干枯而青筋凸显的手背,终于如一条调皮的小红蛇“噌”地钻入了大祭司的血管之中。

周围人同时大惊失色。一是因为大祭司万年不变的狠戾脸孔上出现他们从没见过的恐慌,二是因为祭台原本上滩成薄薄一层的鲜血,竟在收缩、变形,化作十余个核桃大的血球,继而每个球延伸为梭形。

“嘭!”

血梭射出,祭台边等着受能量滋补的统领,被瞬间贯穿喉管。

“他没死!”

另一统领被着诡异一幕吓得大惊失色,转身即跑。

“噗!噗!”

他被两枚血梭贯穿前后心,应声而倒。

眼看血光再起,第三个统领连忙抽出腰间砍刀,他是个拥有“冰冻”能力之人,刀之所至,随即化冰。莱塞的双臂便是被他冰冻,继而齐齐砍下。

此人手疾眼快地挥刀,血梭顿时被冻成几个冰坨子掉落脚下。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地上的红色冰块倏忽融化,漫到他的脚下,随后如红色的影子般攀上他的脚面,顺着裤脚便贴上小腿。冰冰凉凉的血让他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他来不及将其冻住,便觉得一股热腾腾的液体淌下。

再一看去,裤脚满是鲜红,他的小腿被截成两段。

他“咚”地栽倒在地,用央求的目光看向大祭司,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大祭司看也不看那趴在地上的统领,直勾勾地盯着此时慢慢坐起身的少年。他石膏板般的脸从没有好脸色,此刻就如被风雨刷洗了一夜,先是裂缝,继而冒出花里胡哨的真菌。

少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挺直后背,睁开双眼。

鲜红如血的眼眸,勾魂似妖娆的彼岸花,散出犹如火凤与烈焰交织的红芒。

他淡淡地看着大祭司的脸孔,轻笑道:“哟,你可真不像是我的后人。”

大祭司愣怔地倒退,正绊在那统领伸出的胳膊上,兀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用最快速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可越想越急、越忆越怕——

他的体内有一滴血祭祀的血。

这不起眼的一丁点血,仿佛一只红蚂蚁顺着他的血管踽踽爬行。途径之处,养分被它摄取、温度被它吞噬,它以自己的生命力为巢穴,在其中安静地繁衍后代。

大祭司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黑袍少年,张了半天嘴终于吐出三个字。

“血……祭祀。”

一原祭点了点头:“你的老前辈,正是我哟!”

大祭司盯着他那云淡风轻的脸,用力把颤音压住,道:“空间通道被消除,你们如何来的?”

一原祭耸了耸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大祭司一愣。此时,数十兵卒得到消息后涌入地下室,气势腾腾,各个手持兵器。有两个胆大的随即前冲,就要把尖刃往一原祭的脖子上递。

大祭司连忙吼道:“住手!”

士兵微愕,随即被大祭司要吃人的目光瞪地退回原地。

一原祭歪着脑袋笑看他,眼中的红芒映在大祭司铁青的脸上。

“你是不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可你让我在皇城好一通找啊!你说我气不气?”

他这一笑,大祭司只觉全身的血都在乱撞,喉咙里似乎塞了铅块,喘气都困难。但一原祭当然不会让他死得如此轻易,笑眯眯地望着他,竟透出些慈祥。

“后生可畏,你这血祭做得不错啊,真是熟练到家了。”

大祭司实在摸不准他的脾气,但十分确定自己的命在他手上。于是舔着老脸,挤出比用刀刻的还坚硬生涩的笑容道:“这是我身为祭祀的使命。”

一原祭似笑非笑:“是啊,话说你到底血祭了多少人?”

“数以万计。”

一原祭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脸色微沉:“说实话。”

大祭司浑身都在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已然流失小半,于是低声道:“两百万。”

一原祭眼眸的顿时锐利,红芒迸溅,在大祭司本就岌岌可危的神经壁上崩出豁口。

“说!为什么要血祭这么多人!”

大祭司全身僵硬,嘴唇成了青白色,止不住地哆嗦,就像老人无法控制的颤抖的手。一原祭的血把他的生命力啃噬得千疮百孔,已然开始撕扯他的寿命。

“是……是因为皇帝……”

一原祭厉声喝问:“皇帝要这么多能量何用?!”

大祭司眼瞅着变得苍老,头发转为灰白,脸上延伸出横七竖八的褶皱。

“为了,养……一个……”

就在他话要出口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不含任何感情宛如电子音的男声。

“大祭司,留之无用——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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