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临近期限的最后两天,身着一袭鸦青宽袖长袍的男子步履从容地跨过白府门槛,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八岁上下的男童。
余管家从内院赶来,激动地迎上来:“哎哟,无辰公子,您这一路辛苦了....”
年轻公子抬手制止了管家的客套:“先去看看贵府小小姐的情况吧。”清润的嗓音如玉石之声,光这声音便让管家原本焦急地心瞬间冷静下来。
“好,公子,您这边请。”余管家半弯着腰请着年轻公子往易安的小阁楼走去。
无辰公子刚踏进易安的闺房,就看到床边围着两位老夫人,两个小丫头,见他随着管家进来,四人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激动不已。
老夫人焦灼地向前迈过几步,只见她眼里布满血丝,隐约可见些许水光,“无辰公子,老身可算是等到您了,求您可怜可怜我这无辜的孙女儿,一定要救救她,让她好好儿的。”说罢正要向走近的无辰行大礼,无辰赶紧上前扶住,“老夫人,万万不可,这是无辰分内之事,定竭尽所能。”
“哎,老夫人,这谢不谢的,咱待会儿再聊,这会子还是先让无辰公子看看小小姐的情况吧。”罗婆婆急忙搀住老夫人,提醒道。
书薇、书凝两丫头守候在床尾,也是一脸哀求地看着来人。
她们的小小姐已经死气沉沉地昏睡了四日了,药水全靠灌,进一半漏一半,她俩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敢乱说话,满天神佛都已经求遍了。
拔步床上,柔软的被子里裹着一个睡脸恬静的小姑娘,虽然中毒昏迷着,脸色苍白了些,却并不见痛苦之色。这应该是有服用过解毒和缓解痛苦的药物。
全屋子的人无不屏气凝神地盯着床前的年轻男子,身长七尺有余(参照中国古时候某朝代一尺约24.5cm),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浓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含着淡雅如雾的星光。
若不是气氛不对,罗婆婆都要称赞一声“好一个玉面小郎君”。
眼前的“玉面小郎君”正探着易安的脉搏,脉象如虾游之状,脉位表浅而脉搏无力。再看眼睑苍白,嘴唇略有紫绀之像。他眯了眯眼睛,翻开棉被,解开小姑娘衣裳,扣了扣胸部及腹部,再用手扶着她的小身板轻轻晃了一晃,接着查看四肢,甲床苍白,最后看到脚踝上方两寸之处被毒蛇咬过的伤口,略微有些肿胀,伤口已经被清理过,往外渗着鲜红的血丝。
“伤口处理得很好,前期的用药正好吊着她命,不知当时咬伤她的蛇,可曾见过?”一番诊视过后,他细心地帮小姑娘合拢衣物,盖上被子。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立于床尾的书凝,示意她回话:“回神医话,奴婢当时正要将小小姐背到身上,就见一条通体黄色,似乎在蛇背夹杂了鲜红,只是那蛇太快,咬了小姐之后只能看到它逃窜的残影,只能看到大致的颜色。”她低头再回忆了一遍,“哦,对了,这蛇极短,我从未见过这么短的蛇,大约也就一尺长。”
一尺长......
无辰神色闪过凝重,转过身踱着步沉吟着,过了良久,正在屋内众人愈发忐忑之际,他的随身小男童走过去,“师傅,可是这毒无解?”跟了师傅这么久,还没见过自己师傅皱眉思考某种疑难杂症超过一刻的功夫,这毒怕是不好解。
无辰摸了摸男童的头,微微摇头道:“倒不是无解。”话一出,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不知这毒要如何才能解?我白府愿倾尽一切。”对生死不明的女儿留下的唯一的小女儿,白沈氏自是不顾一切也要保她平安,人生除死无大事,钱财于他们而言有舍必有得。
“如我所料不差,小小姐中毒之刻便服了江湖盛传的急救解毒灵药——复灵丸,后还配了续命散用以续命。”罗婆婆听罢,眼底溢出赞赏,光靠诊视便能探出所用药物,神医之名果然并非妄言。接着听他继续到:“若是一般毒物咬到,复灵丸便已足够,只是这毒蛇非一般毒蛇,据我所知,南澳国境内有一座毒蛇峰,上面有一种蛇几乎称王称霸独占山头,名叫金缈蛇,此蛇极短,通体便是金色,至于背部有红色线条......怕这是已认主。”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白沈氏更是悲从中来。
她颤抖着便要跪下,别说面子,就是里子都不要了,也要豁出去求一求,这毒若是无辰都解无可解,那这世上...便无人能解,无辰赶紧又将她扶起:“老夫人莫急,此毒不是无解,只是复杂一些罢了,您切莫再折煞晚辈了,请容我细说与各位一听,这成与不成,还看您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