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岁的掌心闪烁点点萤光，小心翼翼地进入甜甜的梦境，正准备趁美梦不注意的时候悄然下手。
就在他要动手之际，夜月明破门而入。
九万岁吓得手一抖，美梦被惊醒，马上到手的妖力瞬间不翼而飞。
九万岁惋惜地唉声叹气，“哦哟，我亲爱的小月明啊，你怎么就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呢！你知道那个梦多甜吗？我留意了好久的，飞了啊！！”
夜月明清冽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玩笑的意味，“你不是说她没事了吗，为什么会失明？”
“失明？”九万岁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夜月明的话，银白色的须眉都惊得竖立起来，“这不应该啊……”
九万岁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手中不安地捋着垂下的银须，嘴里自言自语地低声念叨些什么。
片刻后，他陡然转身笃定地说道：“那小畜生一定是强行运气导致血流速度加快，视神经最为脆弱，毒素堆积才会失明。”
夜月明一把扯住九万岁的手，拉他朝门外走去，“我不想听原因，总之你要治好她！”
九万岁想挣脱夜月明的手，发现无济于事后直接席地而坐耍起无赖，“我不是不想治，我是真没辙，视神经已经坏死了，只能重新找来替上，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找双眼睛去！”
夜月明缓缓松开九万岁的手，目光隔空望向叶无尘寝室的方向，薄唇微启：“是不是找双眼睛换给她，她就会看见了？”
九万岁还赖在地上，理直气壮地回应一声：“对，给我双眼睛，我就能治好她！”
夜月明毫不犹豫地开口：“用我的。”
九万岁瞬间脸色大变，他揉了揉耳朵，又问一遍：“你这蠢孩子刚刚说什么？”
夜月明拉回目光，盯住九万岁的脸认真地说：“把我的眼睛给她。”
九万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火冒三丈地蹦高指着夜月明骂道：“你胡诌八扯什么，你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混账话吗？”
”堂堂不夜天冥主要是瞎了，不夜天还不得翻了天，你可真是夜家的种，跟你爹一副德行，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明天就换吧，”夜月明将九万岁的训斥当成耳旁风，他轻飘飘地开口，“我是不伤不灭之身，眼盲三日即可恢复，她的眼睛不能没了光。”
九万岁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倔，认定的事情谁都拉不回来。
哦不对，叶无尘可以拉回来，但她是他的软肋，他从不告诉她这些的……
***
婢女推开叶无尘的房门，将毛巾和铜盆轻放在桌上。
叶无尘眼前一片漆黑，但耳朵却灵敏得很，她警觉地拔下银钗，在婢女靠近她的一瞬间将白刃抵在她的颈侧，“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来我屋中有何贵干呢？”
婢女立刻吓懵了，她手中拿着毛巾哆哆嗦嗦地回应：“冥……冥王妃，我是冥主派来侍奉您洗漱的，今儿个天不好，所以清晨了还不见太阳……”
叶无尘缓缓起身，手腕恰好触碰到被水沾湿的毛巾，这才收回银钗，“既然天气不好，为何不点蜡烛？”
“奴婢第一次侍奉王妃洗漱，心中急切乱了方寸，一时忘记点灯了……王妃恕罪。”婢女按照夜月明教给她的应付叶无尘的问题。
叶无尘总觉得奇怪，就算天气不好，也不至于一点光影都不见，“那你现在去把烛台点上。”
婢女有些为难，她支支吾吾地回答：“奴婢走得时候匆忙，忘记带火了……”
叶无尘指了指床榻旁的案台，“桌上有，你去点。”
婢女哭丧着脸，小步挪到烛台边，纠结地咬住唇磨磨蹭蹭点燃蜡烛。
就在此刻，夜月明走进屋中。
婢女像看见救星一般连忙从案旁移开，欣喜地向夜月明行礼，“恭迎冥主。”
夜月明一挥手，“你下去吧。”
叶无尘柳眉微蹙，她刚刚真的听到婢女点燃烛台的声响了，为什么屋内还是一片漆黑，她必须确认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盲。
叶无尘趁夜月明没走到身前，猛然起身，伸出手去触摸蜡烛。
“小叶叶！”夜月明一个箭步走上前抓住叶无尘的手腕。
但已经迟了，叶无尘怔怔地将指尖放在蜡烛的火苗上，烧灼的疼痛刺激了她的神经。
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夜月明连忙拉回叶无尘的手，拿过铜盆将她的指尖放入冷水中，满眼都是心疼。
叶无尘失神的双眼紧盯着一处，她笑着颤抖地开口：“原来是真的啊……”
夜月明将叶无尘烫红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着冷气，语气轻柔地安慰她：“傻叶叶，不是失明，就是短暂的后遗症，明天，我保证明天你一定会看见的！”
叶无尘攥紧衣角，有点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夜月明轻轻勾起她的下颚，轻笑道：“我何时骗过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