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尘逃回房间紧锁房门，胸口抑制不住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抱腿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响。
夜月明隐约察觉到叶无尘的不对劲，他敲响房门：“小叶叶，你没事吧？”
叶无尘慌张地抹掉嘴角溢出的血丝，踉跄走到案前打翻桌上的茶杯，她高声对着门口喊道：“我没事呀，你别进来啊，我在换衣裳呢，一着急都把茶杯碰掉了。”
夜月明收回手，柔声安慰道：“我不进去，你慢慢换，别弄伤自己。”
叶无尘指尖颤抖着去翻一件合身的外披，但口腔中的鲜血却似挑衅一般不受控制地越流越多。
她胡乱地用手背去擦，弄得衣袖上沾满血渍。
叶无尘强迫自己不再去管那些血，她摸索着换下血衣藏进床榻底。
明明前几次出现这种情况都会很快止住的，为什么这次突然来得那么凶……
她将口中腥咸的血液咽下去，蹲下毫不犹豫地拾起碎瓷片割破掌心。
皮肉上的疼痛果然更容易让人清醒，她逐渐冷静下来对着铜镜整理衣襟。
看着铜镜中面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叶无尘暗暗祈祷：我今天还不能死在这儿，等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马上把命交给你，拜托了……
走至门前时，她又咽了一口血沫。
神明仿佛听见了她的祈愿，胸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真的渐渐消失了。
叶无尘深吸一口气，轻盈地笑着缓缓打开房门，嘟着嘴问道：“刚刚那个敲门的人，是你吗？”
阳光照亮她精致的脸庞，满身血迹，触目惊心。
夜月明心头一颤，目光寻着叶无尘身上的伤口。
叶无尘将手背到身后，天真地问：“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夜月明轻轻拉过叶无尘的手，眼底尽是心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很疼吧。”
叶无尘跟着夜月明回到屋内。
夜月明用鬼术替她愈合伤口，柔和的红光流过掌心暖暖的，她仔细打量着夜月明专心疗伤时的侧颜。
再多看他几眼，将他的身影刻在记忆深处，这样就不会忘了吧……
夜月明猛然抬首，恰巧对上叶无尘炽热的目光。
时间停滞了几秒，叶无尘语气中带着丝丝肯定，“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虽然这个问题她已经反反复复问过了无数遍，但他的答案依然耐心如故，“或许见过吧，我看姑娘也眼熟得很呢。”
叶无尘转眸看向梳妆台，眼底的不舍一掠而过，她轻声问道：“能替我画个眉吗，我等一下要出门。”
夜月明微微挑眉，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但也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了。
反正无论她去哪里，他都可以找到她。
夜月明起身拉开梳妆台的凳子，“姑娘请吧。”
叶无尘坐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也不失大格吧。
她听闻自古帝王将相都会为心爱的女子画眉，寓意举案齐眉天长地久。
可她怕是等不到了，最后的离别她想要一个完美点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