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明天见!”
“吃饭!”
当当当,有人发出敲碗的声音。
“第五、六组要留下来做教室和公区的清洁。今天星期三,照例大扫除,校团委要进行大检查。”
……
“语文书,练习册,数学。嗯,还有黄冈密卷……”
宫暾从桌上的一垛书中抽出几本放进背包中。
“对了,你要怎么出去?有出入证吗?”
“出入证?是什么东西?”
“天,你没有出入证……”
“宫暾,走了!”老表站起来喊道。
“啊,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不能和你一路了。你和猋铭先回去吧!”
“这样啊。那你自己回来时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嘿,美女!”老表靠在桌上,对着君茕做了一个很骚的眨眼。“要不要哥陪你出去逛逛蛇溪镇?我们蛇溪镇可是很美的,西头的柚山,蛇滚潭的祭神渚,东头的茶园和稻滩……”
“好了好了,路人。”帝华渲突然插话打断他,“我们住校生是没有出入证的,出不了学校的。”
“这样啊!”老表一脸惋惜。“不对,你们中午怎么出去的?”
“哦,那是贫道向老刘申请的哦。话说想贫道这样的学生,长得帅,学习成绩又好,哪个老师敢不答应我的请求。哼哼!”
“老刘是谁?”
“班主任,班主任啊!”
“你这样叼,再去给他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这个,老刘。额,我想他回家了吧。找不到他了。”
“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老表做出一副理解的表情,闪亮亮的眼睛又看向君茕。“不过不怕,我有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你被罚做清洁。”
“下周开始。”
“这样啊!洁儿,陪我出去。”
“靠,你小子……”
“呵呵呵,猋函同学真可爱。”
“可爱……嘿,嘿嘿……”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要和宫暾一起出去。不好意思了。”
“啊!和宫暾?”老表和帝华渲异口同声。
老表向宫暾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小子,可以啊。昨天说什么来着……”
“嗯,昨天看到漫水桥舀鱼挺有趣,想去玩。”
“我是不建议去的。”宫暾宫暾摊了摊手。
“我也一起去。”
“啊!你是搅屎棍嘛?”宫暾和老表异口同声道。
“哦!不行吗?”帝华渲戏谑的眼神盯着宫暾,“还是你对我的青梅竹马有歪心思?”
“不,没,当然没有。”
“那我也要……”老表急忙开口。
“老哥!”教室后门传来猋铭的喊声。
鳞溪中学和鳞溪小学相邻,中间只有一条流入鳞溪河小河沟隔断。
“好吧,明天见!”
老表垂头丧气地走出教室后门。猋铭正等候在那里,老表揉了揉猋铭的头。猋铭挥了挥手,和老表一起下了教学楼。
“那你们怎么出去?”宫暾问道。
“嘿嘿!”君茕和帝华渲对视一眼。
片刻后,三人站在学校一个不起眼的围墙角落下。
“你俩确定要这么干?”
“嗯!”两人给了宫暾一个信誓旦旦的眼神。
“我还是不放心。我看还是算了吧,被发现了肯定要被学校记过的。”
想到老师怒骂的样子,宫暾就感觉心跳加速。
“放心,贫道掌握这门技能已有数年,可谓炉火纯青。这里一般学生都不会来,而且也是摄像头盲区。”
“真想不到这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和规规规矩的武当弟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吓的宫暾浑身一麻。他僵着身子转过去,发现班长潇晴正站在后面。
“班长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校团委组织检查清洁。我检查这片公区。你们呢?”
班长皱眉,目光不善。
“那个,我正带领两位新同学参观学校。呵,哈哈。”
“真的?”班长一脸不信,“就你这个几乎不和同学说话,逃避集体活动的社恐少年?”
“啊,班长大人。”帝华渲一个骚气的甩头,上前抓住班长的手。“是贫道请求宫暾同学带我们参观学校的。贫道本想恳请美丽的班长大人,但是您太忙,贫道怕您太过劳累。”
潇晴脸上一红。“那下次我带你们参观。宫暾,就麻烦你了。”
“班长客气了。”
等潇晴离开,宫暾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
“趋炎附势,阿谀奉承。”
“谢了!”
帝华渲手捏符纸,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围墙。宫暾和君茕呆呆地看着他。
“被我的帅惊到了?”
“华渲,不痛吗?”
“啊?”
帝华渲低头一看,才发现围墙上全是玻璃片。
“啊!”
帝华渲惨叫一声掉到了围墙外。过了一会他又漂了起来,手里拿着块石头,将玻璃片全都磨去,才站了上去。
“区区玻璃片对贫道不成威胁。洁儿。”
帝华渲伸手,君茕小跑两步跳上去抓住他的手。帝华渲将她拉了上去。那一瞬间,宫暾刚好看到了。
“白色的……”
“你就从大门走吧……你流鼻血了小子。”
“没……关系!”
……
宫暾从大门出去,看见君茕在前面等他。河风拂起她的长发,她轻轻地将长发挽到耳后。黄昏的色彩,使她如同中世纪油画一半深远而神秘。
宫暾怦然心动。然而越是心动,那句“生而有罪”在脑海中越是清晰。
“像我这样懦弱自私的人,她肯定是讨厌的吧。只是因为我是她来这里最先认识的同学,又是同桌的缘故才和我一起出来的吧。”
他心里自嘲着,一直低着头和君茕一起往漫水桥走去。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宫暾心中有点焦急:这气氛有点尴尬啊。说点什么?总这样不太好吧,就像讨厌她一样。不能让她误会。但就这样不是能让她远离我吗。
“弟子规呢?”
“弟子规?”
“帝华渲啊。”
“噗,哈哈哈。要是告诉他你这样叫他,他肯定会被气死,哈哈哈!”君茕笑了一阵。
“真能气死他就好了。”
“他有事情要调查,就走了。”
“这样啊。”
“是啊,就我们两个人呢。”
“是昨天的妖怪吗?”
“不是。”
“你们……”
“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关系真好啊。”
“是啊!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呢。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唯一……啊!”
“在遇到你以前。”
“为……”
宫暾忽然抬起头,君茕的脸近在咫尺。她正盯着宫暾,倒退着走路。
“啊!”宫暾脚下一个趔趄,扑了前去。
“小心!”君茕抱住了他。“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
“没,没关系。”
宫暾红着脸离开了君茕的怀抱。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走路?”
“这个……到了,你等我一下。”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小卖部外。
“张叔,我来拿东西了。”
“宫暾,进来吧。”
宫暾进去拿起角落的一个布袋,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
“这个是……”
他拿出里面的一截枯黄的竹竿,凝视着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的一竖字。
宫暾将竹竿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去。到了门口犹豫了片刻,他又返了回来,拿起竹竿放进了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