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习惯与别人共住一间房,吃过饭之后,我还是去别处再寻个客栈吧。”“白浅凉”说道。
“这位公子,本来小店也是没有客房的,有两位客官突然退房才有了这两间,您此时出去寻找,实在是很难找到住的地方呀。”小二在一旁劝道。
“浅凉,你我二人皆为男子,为何这副神情?”陶轻霜一脸诧异。“难不成是被那殷骑……马,对,殷骑马吓到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这陶轻霜思维还真是跳跃,他以为“白浅凉”刚听了殷骑鲸的事情被吓到了,看谁都好男风。
“白浅凉”脸色更白了,一脸不知如何辩解的神色。
寒玉君微微抬眼看向“白浅凉”,“我与陶公子一间,浅凉独自一间吧。”
“这怎么行?怎可对寒玉君如此失礼?”
“白浅凉”赶紧站起身来,俯首向寒玉君行礼,“是我莽撞了,还请寒玉君见谅。”
“无妨,那么浅凉同我一间,陶公子独自一间吧。”
“这?”陶轻霜一脸复杂。
“白浅凉”心中更是打起鼓来,却也不再打算拒绝,她安慰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分配了。
入夜。
“浅凉,你使用‘探渊诀’后,似乎话未说完?”寒玉君的声音低低地从榻上传来。
“正是,说起来那位仙君的气息,我倒是有些熟悉,只是当时没能第一时间说出。”
“无妨,此事可能事关重大,谨慎一些并无过错。”
“谢寒玉君体谅。”
“是哪位?”
“正是烟微仙君。”
“烟微?”
“听闻烟微仙君在缥缈间发明了一些新的玩法,很受其他仙君的欢迎呢。”“白浅凉”将计就计,打算以此来试探寒玉君对缥缈间风气日下的事情是否知情。
“愿闻其详。”
“据说是烟微仙君从尘劫所轮回了一趟,认为历劫甚是有趣,于是怂恿仙君们从尘劫所中任选一个门推开下界历劫,看谁的运气好或者看谁比较惨……”
“放肆!”只听寒玉君“砰”的一声在榻上坐了起来。
“白浅凉”赶紧从凳子上站到了桌前。
“烟微居然如此大胆藐视仙规。”
“寒玉君息怒!”“白浅凉”边拱手行礼边说道,“这也许只是几位仙君闲来无事的消遣,您回去申斥几句他们便不会再犯了。”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仙魔大战刚刚停歇,他们便如此的耽于享乐,毫无警惕之心。婉晨刚刚执政,如今又深居宫中,对他们极为信任,他们却辜负了婉晨,这样无视仙规律法,如此下去,缥缈间的风气只会愈加低下。”
“寒玉君不必如此忧心,等地璜国的事情解决了,回去整顿缥缈间风气即可。”“白浅凉”心中微微泛酸,按下不提,劝解寒玉君道。
“竟敢如此藐视仙规,治罪理所当然。如今魔族蠢蠢欲动,何事都不可掉以轻心。惩处他一人可警戒所有仙君,也不枉他修炼近千年。”
“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顺藤摸瓜,看这烟微仙君身后还有何人?”
“你坐下休息吧。”
“是。”“白浅凉”重新坐在了凳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看着烛光,想起展肃从小就作为以博学术法闻名缥缈间的典范,突然问了一句:“寒玉君,你可听说过‘冰雪阵法’?”
“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似乎是你们狐族的禁法。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对发动阵法之人反噬比较严重。”
“为何?”
“此反噬同其他的反噬不同,换句话说,此阵法一旦发动,那么发动阵法之人的生命也就进入了倒计时。”
“这句话是何意?”
“‘冰雪阵法’一旦发动,发动者的灵魂为阵眼,当阵法毁灭之时,阵眼随之毁灭,灵魂亦随之魂灭,因此这个阵法被狐族乃至三界所弃用,为禁法。”
“这……这阵法可有办法解除阵眼的反噬?”“白浅凉”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她实在是无法掩饰面上的震惊、痛心的神色。原来,白浅凉骗了她。他发动之时,就知道自己根本出不了“冰雪阵法”,难怪白云端和玉生烟会说让自己尽力而为,他们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浅凉——你?”
“我——无事。”
“其实这个阵法并未完全修习完善,也许会有漏洞也不一定。”
“也就是说,此阵法的阵眼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我只是有所猜测,并未真正研习。”
“请寒玉君务必费心研习,此阵法关乎一人性命,我愿意以命抵命。”“白浅凉”站起身向寒玉君深行了一个大礼,她实在不愿白浅凉为了自己丢了性命,她宁愿自己魂消在“冰雪阵法”。
寒玉君面露疑惑之色,站起来双手扶起“白浅凉”,“我必尽力而为!”
有了寒玉君的承诺,“白浅凉”稍稍放心,两人不在说话,“白浅凉”一夜伏案而眠。
地璜国王宫。
“参见寒玉君!参加两位公子!”地璜国国主奚玄圭向寒玉君三人行礼。
“国主请起。”
“不知三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这国主看起来还挺懂礼貌的,地仙给咱们说的是不是有所偏颇。”陶轻霜用传音术法在几人上方建了个音格,同时将寒玉君和“白浅凉”的神识加入到了音格之中。一般来说,任何仙君运用传音术法都可以加入音格,刚刚寒玉君被加入时,又加这音格加了一层禁制,除了这三人,别的仙君即使使用传音术法也无法窥听到三人的神识对话。
“寒玉君居然能在音格外加上禁制,真是佩服佩服。”陶轻霜不禁赞叹道。
“寒玉君的术法在缥缈间可以数一数二的,这还算是小把戏。”“白浅凉”心里想道。突然两道目光同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额……忘记了,现在是用神识交流。”脸突然红了,然后想到:“不好意思了二位。”两人把目光收走了,转头继续看向地璜国国主奚玄圭。
“奚王,听闻最近地璜国动荡不堪,所以前来看看是否需要缥缈间出手相助。”
“多谢寒玉君体恤,地璜国里有几个不听话的将领,我正在收拾他们,暂时不需缥缈间的仙君们出手。”
“这国君,说的倒是简单,死了这么多人,还只是有几个不听话的将领。”陶轻霜在音格中嘟囔道。
“寒玉君,这奚王的‘帝王招’似乎没有了。”“白浅凉”发现了奚王的异常,在音格里出了声。
“什么?‘帝王招’没了?”陶轻霜一把抓过来奚王,拨开后颈的头发,发现那里有个一指长的疤痕。“说吧,怎么回事?”
奚玄圭猛地挣开了陶轻霜的手,化作一缕黑烟,飘走了。
“不要追了。”寒玉君阻止了陶轻霜正要驾云的动作。“回去吧。”
客栈。
“国主都不见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缥缈间,还要来客栈。”陶轻霜不解的问道。
“再住两日。”
“是。”陶轻霜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正好我觉得这个客栈的菜不错,再吃几天回去也不错。”
“有件事情,需要麻烦陶公子去核实一下。”
“不麻烦,寒玉君请说——”
“我想知道那个来地璜国历劫的仙君是哪一位,请陶公子回缥缈间查看核实一番。”
“啊?能不能让我吃了午饭再去?”陶轻霜眼巴巴的看着展肃。
“好。”
看着陶轻霜可怜的样子,“白浅凉”不禁笑了起来。
“浅凉,你还笑!”
“轻霜快去快回。吃过午饭,浅凉同我再去湖边看看。”
“是。”
湖边。
寒玉君使用“探渊诀”探察魔族的气息。
“白浅凉”在一旁,想起殷骑鲸和郝寒灯的故事,觉得果然有些感情是性别限制不了的,只是不知道这仙君回到缥缈间之后,是不是可以及时从这段人间的感情之中抽身。
“历劫是修炼仙君自身意志力的一个过程,及时抽身亦是仙君们的必修课。”寒玉君突然出声。
“白浅凉”这才想起,此前三人设置的音格,由于陶轻霜的退出,剩下了他与寒玉君二人的神识。想到这里,赶紧念诀退出了音格。退出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多亏了这会没想起真正的白浅凉。
寒玉君看了他一眼,对他退出音格的行为没说什么,“这里的气息的确是烟微的,只不过他比较警惕,设了禁制,我无法复原当时的场景,不知他在此处出现是巧合,还是真的与魔族勾结在一起了。”
“看他如此警惕,勾结的可能性大一些。”
“继续寻找证据,不可凭借可能性大小判断。”
“是。”
“寒玉君,地璜国血流成河,这对于魔族可是难得的机会,今日地璜国的国主化作黑烟,也是魔族的术法,只怕这地璜国的上空笼罩的黑烟已经遮挡的缥缈间都看不清这里了。”
“浅凉说的不错,我差点找不到你们。”陶轻霜回来了。
“陶公子,你回来了!”
“参见寒玉君。”
“请起。”
“寒玉君,我刚回到缥缈间,就听说陛下正在惩处庭叶仙君,据说是庭叶仙君自己去找陛下请罪的,他想救回郝寒灯的魂魄,希望陛下能出手。”
“看来这庭叶仙君就是下届历劫的殷骑鲸了。”
“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这庭叶仙君为了救回郝寒灯的魂魄,自愿放弃仙籍,现已剥离仙骨,化作凡人再次下界了。”
“剥离仙骨?岂不是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