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展肃一脸大惊的神色,“你……你……”
姬婉晨一脸狐疑,猛地想起,此“白浅凉”还顶着彼“姬婉晨”的脸,可身上穿着的,仍是“白浅凉”的衣服,这视觉冲击力,实在是……
“额……寒玉君,我……正在练习捏诀变身,谁知道……怎么……就幻化出了这么美丽的容颜……我这……这就变回来,你稍等……你稍等……”顶着“姬婉晨”脸的“白浅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捏诀变回了“白浅凉”的模样,倚着门深呼了几口气,再次打开了门。
展肃已恢复平静,看着“白浅凉”愈加苍白的脸,“捏诀变身耗费灵力甚多,你身体本就有恙,近日不要再强加练习了。”当时带“白浅凉”到下届游历,是对他偷懒之心略加惩戒,不料如今发现“白浅凉”似乎的确不太好。“今日是否需要招医师来为你诊治?”
“无需医师,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寒玉君,瞧着这江边景色宜人,陪我一同去逛逛吧。”
“不是说需要休息?”
“赏景亦是休息的一种方式。”
“好。”
天泛青色,远处的山朦胧不晰,隐约只看见一点影子,江雾衬着山,笼罩着江面,江边无风,楼阁上的招牌静止不动,柳树成荫,树下的窄径上人来人往。
“寒玉君,你可知这沣江的传说?”
“未曾耳闻。”
“相传沣江原名‘凤江’,江中水神乃是这天丰国故去的一位王后。那位国王的母亲身份低微,后获罪入狱,国王便是在狱中出生,这位王后是狱长的女儿,他们相伴长大,国王与王后互通情谊但却无法成婚,后国王被权臣接出成为国王,同时要求国王娶权臣自己的女儿为后,国王拒绝了,耗时良久,才冲破险阻与王后成婚,婚后两人感情极好,后来王后因病去世,留下遗愿——葬于江边,故此江名‘凤江’。之后传说王后化为了水神,自此江边就经常有女儿前来祈福,希望自己也能拥有像国王那样重情重义的夫君。您看这江边柳树上的红丝带,便知这天丰国的百姓还是很相信这个传说的。”
寒玉君沉思着,并未加以评论,江中隐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吟唱声:“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既如此,‘凤江’为何改名为‘沣江’?”
“这其中的缘由倒是有些意思。因在此地许愿较为灵验,来祈福的人越来越多,怪事也越来越多。幸福美满的夫妻前来还愿则无事,若本来美满,后又负心的男子,路过江边多半会遭遇不测,或是白日雨渡船之上跌入水中,或是夜间经过江边被卷入水中……因此很多人传说水神已成魔,就将江名改了,希望可以避免祸事。不过你看这江中依旧有人打渔、渡江,可见人们的生活并未受其影响。我想这水神也是性情中人,那些想把改名之人,都是些于情事之上不坚贞的男子吧。”
“修仙贵在修心,万不可以一己之心伤害无辜之人,更不可自持灵力在身,凭自身好恶定罪于人,此为大忌。”
姬婉晨心中暗道这寒玉君还真是何时何地,都不忘教导身边的人要身正行直,从前在缥缈间似乎没有这么教条,不过“白浅凉”还是赶紧俯身称是。
“缥缈间既未接到上报需除水怪,料也无甚大事。负心之人,罪不至死,晚上我会再来查看是否有所异常。看你脸色仍需休息,还是回去吧。”
“多谢寒玉君体恤。”“白浅凉”微微一笑,与他慢慢踱回客栈。
夜晚,袅袅的清风吹散了江雾,露出了月亮,月光淡淡的。寒玉君立于江边。江中又传来了吟唱声: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你是何人所化?”
“嘻嘻嘻……嘻嘻嘻……我是何人?你又是何人?”一女子嬉笑之声忽远忽近。
寒玉君防御灵力隐隐涨起。
“俏郎君,灵力旺盛呀。你仔细看看我是何人?”女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寒玉君右侧。“我是你的心中所思之人呀。”
寒玉君转头看到了姬婉晨的脸。
“寒玉君,你为何还不回缥缈间?你不知我等你等得心焦么?”
“寒玉君,你看着我,你都多久没有认真看过我的脸了。”
……
寒玉君心知有异,默默地闭了眼。
“寒玉君,你是否心中有了别人,我们大婚已久,却无夫妻之实,不如今夜我们就做对真夫妻怎么样?”
寒玉君心中生乱,此事除了那位女帝外无人知晓,眼前的女子虽顶着她的脸,却一定不是她。正在他分神之时,一柄短刃直冲胸口,寒玉君闪身躲过,女子左手揽上寒玉君的腰,将其带入江中。江面重新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