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只是一个南美偷渡来的下等人......怎么可能学过跳舞！
这肯定是那女人胡乱摆出的手势！可是这动作又专业得不可思议......
就在她心中打鼓时，台上乔以晴接下来的一系列，令她仿佛被雷击一般，呆愣在原地。
音乐层层叠进，女人的动作也愈发的荡气回肠；女人身段柔软，动作干净利落，柔中带刚。
白光打在她的身上，宛若为她增添了一层白霜，衬得人愈发皎洁清影。
女人一袭白裙，猩红的红酒液滴在腰间处并晕染开来，宛若妖冶盛放着的彼岸，胸前与裙摆处沾染的一星半点，又如点点的稀碎星子。
真是......太美了！
白色与红色的碰撞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音乐到达激扬处，最后一个结束动作，女人腰肢一软，猛的向空中纵身一跃。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众人仿佛有一种她下一秒就会飞天飘走的感觉！
一曲舞闭，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众人眨了眨眼，尔后又面面相觑。
乔以晴身段窈窕，淡漠的扫了一眼方才朝无情嘲讽她的众人，缓缓走下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
“怎么会......”
其实谁输谁赢，在音乐声响起，乔以晴跳出第一个动作时，就已经有了胜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舞蹈，更不是单纯的艺术品，是浸透入骨子里的灵魂！
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众人的神经，哪怕他们先前已经听过一遍这个背景音乐，而台上那个女人，将他们心中的认知重新拆碎，使得瓦解崩溃。
众人心里有数谁胜谁负，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有的人甚至揉了揉眼，睁大眼睛告诉自己这不是事实！
乔以晴下台后，一步步向楚依依走去，神情冷凝，眸下是大片阴影。
只见楚依依此刻正怔怔的站在原地，瞳孔放大，脸色惨白，看着乔以晴的目光仿佛像一个怪物，“你......你......”
乔以晴站定在她面前，红唇微动，仍旧是那两个字，“道歉。”
“我不......”
“依依！”此刻，白沫瑶不知何时站到楚依依身旁，脸色有些愠怒。
楚依依似乎有些委屈，“沫瑶姐......”
白沫瑶视线移向乔以晴，遏制住心中滔天的努力，强装镇定与大方，“禾小姐真的深藏不露......”
“是我输了。”她嘴角淡淡翘起，温柔如水，气质绝佳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乔以晴面无表情颔了颔首，指着一旁面色不甘的楚依依，“那就让她给我道歉。”
对于自己输赢她没有很在乎，她在乎的是，一定要让弄脏先生给她准备礼服的人，向她道歉。
白沫瑶唇角淡淡翘着，俨然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对着楚依依语气微严厉，“依依，给禾小姐道歉！”
楚依依一向对白沫瑶很听话，连自己被对方利用了都毫不知情。
事已至此，她只能双拳紧握，牙关要紧，向乔以晴鞠了个躬，“对不起......”
乔以晴紧紧拧起的秀眉这才舒展开来，颔首表示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尔后，她想角落那个男人走去。
“先生，我赢了！”见到顾景程的瞬间，乔以晴没有温度的黑眸才渐渐亮起来，“我没有给您丢脸！”
看着女人一脸仿佛赢了全世界的模样，顾景程眼角挑了挑。
适才乔以晴答应下来时，说实话，他的心底有为她捏一把汗......
可当他望着舞台上的女人，纤细的身段肆意舞动，与音乐声交织在一起，顾景程眼中霎时映出惊艳之色。
禾苗，你究竟是谁？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顾景程眸色有些深谙，是乔以晴读不懂的情绪。
“先生......她小声的唤了一句。
顾景程淡淡“嗯”一句，唇角淡淡翘着，“为什么，非要道歉？”
男人稍加清冷的嗓音中，依旧在无形中给人淡淡压迫的感觉。
这个问题，让乔以晴一噎。
平日的她虽然谈不上懦弱，但也是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模样，这次的态度，有些异常的强硬了......
对啊，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道歉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裙子是先生送的么？
又或者说，她喜欢上先生了......
乔以晴脑中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随后这个想法迅速弥漫到她的四肢百骸。
见身下人儿面色浮起不明的绯红，顾景程黑眉一挑，唇角勾了勾。
不知道这小女人又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嗯？”顾景程勾起一抹戏谑般的笑，轻俯下身，嘴唇有意无意般触碰到女人的耳垂，瞬间激起了对方可爱的反应。
乔以晴心中的小人强行为自己肯定了这个想法，红着脸，闭眼羞愤道，“我......我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
这裙子是先生送她的，却给她弄脏了......
乔以晴咬了咬唇，手指揪着裙摆，正慌乱的说着时，上方突然没了动静。
乔以晴抬眼，却见男人已然直起了身子。
她眸光微动，脑中忽然回想起先前男人的严声警告——“你只是个被我包养的女人，记得自己本分！不要做樾矩的事！”
忽的惊觉令她悲伤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强烈又突然，那双闪着稀碎星子的眼睛也瞬间黯淡了下来。
“那是因为，我讨厌她。”
“所以才一定让给我道歉的！”
乔以晴眼眶红了红，一双小手被她掐得葱白，这是第一次她在男人面前说违心的话。
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答案，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在短短的一秒内情绪变化如此大。顾景程眉头蹙了起来，最终淡淡的“嗯”了一声。
乔以晴难受的喘不上气来了，死死揪着胸口处，忍住想哭的情绪，哽着喉咙道，“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顾景程拧眉，颔首表示答应。
乔以晴逃跑似的逃离出大厅，踏上走廊的那一刻，晶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是啊......
她只是被包养的女人......一个被金主高价买回来的玩具......一个在男人眼中的替代品......
怎么配拥有那种荒诞的想法呢？
乔以晴扶靠在墙上，无声的哭了许久后，踉跄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