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房主慌慌张张地赶到现场。他看着燃烧殆尽的楼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或许是心情过于悲伤的缘故,此刻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还好吗?”顾景程来到房主身边,幽幽安慰道:“希望您能坚持住,这栋楼以后如果重建的话,我可以为您出资。”
闻听此言,房主长长地叹了口气:“顾先生,这压根就不是重建不重建的问题。因为即使重建起来,新的楼房恐怕也难逃于此相似的命运。”
乔希晴不明所以地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房主悲壮地挥挥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询问两位租客有没有受伤,然后便在大火扑灭之后,去处理善后事宜了。
由于火势紧急,最终这栋楼被烧得不成样子,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顾景程和乔希晴忍住极坏的心境,想要帮助房主做些事情,但他们的好意被对方婉言谢绝了。
“顾先生,乔小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的情况,我无法用简单的话语跟你们解释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请你们暂时回去等待几天。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会主动再次联系二位的。”
话到此处,顾景程和乔希晴也就没法继续多说什么了。他们怀着沉重的心情,暂且回到家中等待消息。
顾景程通知贺凌风,暂时延后公司搬迁的行程。贺凌风问起缘故,顾景程只说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阻力。
“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好的。你只帮我负责好澳洲那边的事物,就足够了。”
听上司这么说,尽管贺凌风心里预感不太妙,但他还是选择遵从顾景程的安排,暂时留在澳洲按兵不动。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乔希晴总是不禁回想起火灾发生的那个夜晚。每每想到危险的地方,她就忍不住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如果当时没有顾景程的提醒,情况到底会有多糟糕呢?细细想来,乔希晴已经联想到最坏的结果了。
顾景程又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挽救了她的生命。这种舍身相救的气魄,似乎已经超越了一般感情的范畴。至少在乔希晴心中,对于顾景程的感受因为这件事情,再次得到升华了。
有那么几回,乔希晴很想亲自去跟顾景程说一声谢谢。虽然她知道,“谢谢”两个字相对于男人为自己做的事情来讲,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但乔希晴除此之外,也一时找不到更好表达心情的方式了。
但相当奇妙的是,每次乔希晴想跟顾景程提起那件事,都会被顾景程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他的话语相当考究,让人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突兀。可是以乔希晴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感知不到顾景程的真正用意呢?
“景程,你不想听我对你表示感谢,是因为你不想让我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心理压力。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也了解你永远都会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唉!我真的值得你这样爱护吗?真希望以后我给你的帮助,能够配得上你对我的这份深沉的爱意……”
大概过了三五天的时间,顾景程终于接到了房主给他打来的电话。对方给出了一个见面地点,希望顾景程和乔希晴能够赶到那里与他面谈。这样的邀请,顾景程自然不会拒绝。在确定地址无误后,他结束通话,立刻开车带着乔希晴向目的地进发。
七拐八拐,车子开进了旧城区。这里的环境杂乱,矮旧的房屋一栋连着一栋,几乎没有预留任何缝隙。在狭窄的道路上,顾景程好不容易将车停靠在一栋旧楼之下,这里就应该是房主约定的见面地点了。
乔希晴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跟随顾景程顺着昏暗的楼道来到二层。在临近的一间屋子外,男人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房主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他很积极地请客人们就坐,然后亲自为他们斟茶。
“您最近真是辛苦了!”看着房主浓重的黑眼圈,顾景程关切地问候道。
房主苦笑着摇摇头,坐定身子说道:“没办法,谁让我赶上那样不顺利的事情了呢?这都是命运所致,除了勇敢面对别无他法。”
“您说得没错!”乔希晴敬佩地点头言道:“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说明。我们一定不遗余力地协助您把事情做好!”
房主摆手言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二位都是非常讲义气的好心人,所以今天特意邀请你们过来,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做个说明。二位在了解这些事情之后,以后在本地经营产业,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顾景程认真地点头回复道:“愿您不吝赐教。”
房主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自己的心里话。
“顾先生,乔小姐,关于上次火灾的起火原因,消防部门已经有了结论,那就是——人为纵火!”
此言一出,顾景程他们立刻瞳孔收缩,露出一副相当意外的神情。
“您说什么?!居然是人为纵火?!”
房主点头道:“没错,这和我之前估计的着火原因完全一样。因为在本地商界,有一个组织经常这样野蛮行事。只要是他们视为敌人的目标,就会用各种下三滥的方法加以消除。关于那个组织的情况,其实上次我已经向你们透露过了。”
乔希晴目光闪动着喃喃言道:“您是说,这次放火的主谋……是艾氏公司?”
“一点都没错!”房主愤恨地确认道:“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人会如此道德败坏了!和商界接触了那么久,我对艾玛莎的德性早就心知肚明。人家背地里称她为妖女,我觉得都已经是便宜她了。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听到这里,顾景程和乔希晴面面相觑。他们用眼神沟通着难以明说的言语,心中所想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见房主在深深地叹完气之后,再次开口言道:“失去一栋楼固然很可惜,但如果能由此换来今后的安稳,我倒反而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对了,顾先生,乔希晴,你们觉得这里环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