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行舟都帮着顾景程说话了,乔希晴也只能欲言又止。兄弟俩就此开启了整个晚上的对饮经过。
在刚开始的时候,顾行舟似乎还是像以前那样占据着上风。不过喝着喝着,顾景程的状态明显越来越好。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谁也不肯认输。结果喝到最终,终于都喝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乔希晴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估,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扶起顾景程回屋休息。
“乔小姐,要不要我帮您一把?”刘妈从厨房赶到客厅问道。
乔希晴摇了摇头:“我自己能照顾他,你还是去帮沈小姐吧。”
刘妈看着对方的神情,点头言道:“好,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
此时夜已深沉,乔希晴在确定顾景程已经睡得安稳之后,便起身去往自己的卧室。据她猜测,顾行舟那边的状况,应该跟自己这边差不了多少。
时过子夜,顾景程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目光如炬,丝毫没有任何醉意。仿佛昨天晚上喝过的酒精,已经快速被他的肾脏完全消解了。
在床上没有停留太长时间,顾景程便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去。通过前往观景平台的楼梯,顾景程接着月光看到,在平台的栏杆边,站着一个甚为美丽的身影。即使时隔多年,他仍然对那个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凭栏望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保留着这个浪漫的习惯啊!”顾景程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正在看着自己发愣的沈念柔。
“顾先生?!您……您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没去休息啊?”沈念柔沉默许久,然后惊讶地问道。
顾景程也不着急作回应,他来到沈念柔身边,抬起头望着今夜异常皎洁的月亮,不由得感叹道:
“这么美的夜色,我实在不忍心错过观赏啊!”言至此处,他转眸望向沈念柔,接着喃喃说道:“没错,我刚才是喝多了。不过还好,我消解酒精的能力比较强,所以清醒得也比较快。”
沈念柔抿了抿嘴唇,随即低眸说道:“那……就请您继续观赏夜景吧,我先告辞了。”
眼见沈念柔转身要走,顾景程在毫无征兆间,居然一把抓住了她的白皙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由得引来沈念柔一声惊呼。
“呀?!您这是干什么?”
此时再看顾景程的神情,简直和刚才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目光微动,脸上充满了对于回忆的眷恋。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名望穿秋水的矗立者,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到的人。
“柔柔,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你没有必要再继续装傻充愣下去了!”
沈念柔一边试图挣脱顾景程的束缚,一边皱着眉头恳求道:“顾先生,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柔柔啊!”
“你不是?那还有谁能是呢?”顾景程不仅没有松手的打算,情绪反而变得越来越激动:“柔柔,我知道当初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你如果能体察到我的心情,就知道我当时到底有多么爱你!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在我心里占据着无法取代的位置,只因为我是那么想念你!”
紧接着,顾景程开始将之前他跟沈柔的一桩桩、一件件充满甜蜜的记忆,像背书一样说给了对方听。在男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沈念柔终于渐渐停止了反抗。她动情地看着顾景程,眼睛里开始闪动起点点泪光。
“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此时沈念柔说话的语气,已经和刚开始的她完全不一样了。这种语气,恐怕只有在分别多时的恋人嘴里,才能够活灵活现地吐露出来。
顾景程注视着沈念柔的面孔,深吸一口气道:“看来,你还并没有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你还要说?”
“当然,我要把这些天、这些年积攒在心里的话语,统统都说出来!”顾景程情绪激动地言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当顾行舟的女朋友?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为人不端吗?”
闻听此言,沈念柔使劲挣脱了一下,终于把自己从顾景程的手掌里解脱了出来。
“顾行舟为人再不端,也比你强上百倍!”
“你说什么?他比我强上百倍?!”顾景程瞪大眼睛,如鹰一般犀利地看着沈念柔:“你是从哪里看出他比我强百倍的?如果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听顾景程这样威胁自己,沈念柔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轻蔑地笑了起来:“顾景程,你在我这个弱女子面前,倒是挺能耍男子汉派头的。要是当年,你把这股劲头用在反抗父母上面,我们今晚还用得着这么说话吗?”
此言一出,顾景程顿时哑口无言。
见男人无话可说了,沈念柔语气凄凉地继续言道:
“就是因为你当初的软弱,我被迫离开了自己最爱的人,独自去往外地打拼。原本我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在这种孤独中度过了。没想到老天在关键时刻,给我打开了另外一扇门!行舟他不在乎我出身贫寒,毅然决定赋予我重任!单凭这一点,他难道不是比你强上很多?”
听沈念柔这样责问自己,顾景程彻底看上去没咒念了。他站在那里沉默不语,月光照在脸庞上,显得此时的男人特别清冷。
沈念柔深深地叹了口气,以总结的口吻说道:“景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得抬起头来往前看,老是沉浸在回忆里,只会让自己变得痛苦和抑郁。与其那样,还是试着开心一点比较好。就这样吧,以后咱们见面微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一次,顾景程倒是没有用拉手腕的方式,阻止准备离去的沈念柔。而是直接迈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把她前面的路当了个严严实实。
“你干什么?难道没听见我所说的话吗?”沈念柔面色严肃地质问道。
顾景程紧紧盯着对方,喃喃问道:“该听到的,我一个字都落下。但悬崖在前,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