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客栈内,一行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浓茶,吃着喝着,好不自在。
“不知各位备考的如何?”一位白衣书生看着客栈内的众人,笑道。
“不说也罢。”有人摇头叹息。
“据说此次乡试乃是风景大人亲自出题。”有人朝天拱了拱手,说道。
“什么?!风景大人亲自出的?”之前那人脸色苍白。
“此次乡试何其难也!”有人叹息发声。
“风景是谁?”风肃有些好奇,问向一旁的两人。
“你不知道?”李白逸喝了一口浓茶,非常不屑的瞥了风肃一眼。
“你说。”风肃懒得理他,看向段涵。
李白逸:“你说一个试试。”
“......”段涵缩了缩脖子,一口将浓茶喝下,说道:“好酒,好酒......”
“风景,吏部侍郎,正四品官员,更是当初最为年轻的状元郎,如今在朝为官不到五载,就已经官升四级,据说下一个吏部尚书便是他......
而他出了名的严,不仅仅是对自己,对待别人也一样,任何他瞧不上的,都敢直接声讨......”李白逸思索了一会,说道:“很厉害的人物,许多书生墨客都以他为榜样。”
“哦。”风肃点点头,不再言语。
“你什么态度啊?”李白逸不爽的看着风肃,哦一声就完了?
“要什么态度?听到了不说哦说什么?”风肃有些疑惑。
“没意思,我去看书。”李白逸讨了个没趣,一拂衣袖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师傅,师傅,去不去江边?”段涵见李白逸回房,眼眸闪烁的说道。
“去那干嘛?”风肃不解的问道。
“这我以前来过,江边有家烙饼堪称一绝,还有他家的牛肉汤,恨不得让人把舌头吞下去。”段涵笑道。
“好啊,我去把那家伙一叫,省的他说咱不叫他。”风肃眼睛一亮,立马同意道。
“别别别。”段涵急忙摇头。
却见风肃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又说道:“他刚去看书,还是别打扰他了,一会咱给他带点就行。”
“也行。”风肃摸了摸下巴,同意道。
段涵嘿嘿一笑,往桌上放了些碎银,率先向前走去。
............
“小公子,来一起玩呀?”
“我这有好玩的,快来玩呀~”
风肃看着江边的纺船,满脸黑线,“这是你说的好吃烙饼和牛肉汤?”
“呃......好像被拆了,原来还在呢,哈哈。”段涵假笑一声,挠了挠头。
“小公子,我这有比牛肉汤更好喝的哦~要不要尝尝呀?”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船头,听见风肃与段涵的对话,调戏的说道。
“......”风肃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狠狠瞪了段涵一眼,继续朝前面走去。
“哎呀,小公子害羞了。”那女子见风肃没有理他,娇笑一声。
然而令风肃没想到的是,越往前走,这样的纺船就越多,直至到了一处阁楼,阁楼外有着两个看守之人,风肃见此便准备回头,却被段涵一把拉住,说了一句让人很无奈的话。
“来都来了,去看看,保证不告诉师娘。”
风肃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走吧走吧。”段涵见风肃这样,笑着将他拉了进去。
悦耳的琴声悠悠从前面传来,琴声很干净,这是风肃的第一感觉,干净,本不应该用在这里,可此刻风肃却觉得很对。
二人迈步走进阁楼,阁楼装修的古色古香,和风肃想象的有些区别。
而前面则是一个身穿雪白色百褶裙,头戴镂空金簪的女子坐在那里,如玉般的手指波弄着身前的琴弦,红唇轻启,诱人至极......
风肃看向四周,却见早有许多人坐在一旁,他们此刻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丝丝微笑,不知想到了什么。
有人看到他们进来,冲他们微微一笑,继续听着琴声。
风肃与段涵悄悄坐在角落,听着琴声。
悠长的琴声慢慢变得欢快,众人闭着眼眸,仿佛看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家里欢快的奔跑,父母宠她,爷爷奶奶爱她,她每天都很快乐。
就在这时,琴声一转,变得悲伤起来,他们仿佛看到了小女孩父母突然双双离世,有人趁机打劫,她的爷爷奶奶无力抵抗,活活气死,世上只剩下这个小女孩独自一人,每天乞讨,晚上睡在小巷,甚至连其他乞丐都会欺负他,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位好心人,将她收留,可好景不长,在她十六岁时,那位好心人也得病离世,她又变得孤身一人,直到被人卖进青楼......
琴声慢慢停歇,众人却久久不能自拔,更有甚者已经泪流满面。
“染尘在此谢过各位前来捧场。”女子眼睛也有些微红,不过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带着微笑冲众人说道。
“染尘。”风肃默念一遍,染世间凡尘,到是附和琴中的意境。
“我等才是失礼,倒是让染尘姑娘笑话了。”有人用袖子擦了下眼角,苦笑一声。
染尘听后摇了摇头,面带认真的说道:“公子这般心思我怎会嘲笑,人皆有七情六欲,更何况这琴中意境又不是胡乱编凑。”
“那这琴中意境是?”有人好奇的问道。
“皆是我所经历之事。”染尘犹豫了片刻,说道。
“什么?!”
“真是可怜的人儿。”
“哎。”
“诸位公子不用为我伤心,若不是经历过这些,又怎会与诸位在此相见呢?”染尘笑了笑,乐观的说道。
“染尘真是吾辈楷模,遥想当初我仅因为一次乡试未过,便痛苦浑噩数月,如今和你经历的相比,才发觉那些不足为道。”有人面带羞愧,叹息说道。
众人纷纷称赞,皆说吾辈楷模。
“这女什么来头?那么厉害?”风肃见众人这样,有些好奇的问向段涵。
“染尘,这条街的花魁,是被众人推选出来的,不出意外整个淮安府都没有比她更漂亮的。”段涵悄悄的冲风肃说道:“听说身世很惨,可能就和琴中的意境一样吧。”
“你也能听出来琴中的意境?”风肃一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