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小莲的厨艺只好,不仅征服了胖老板和老先生,就连孙胜如今也惦记上了她的手艺,只是他也知道他跟陈小莲一无合作关系,二无师生关系,总不好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让她给做饭吃。
如今也只能有一顿混一顿,反正能吃上总比吃不上的强。
只是这定制宴,他听大哥说一桌许给了县令,一桌许给了钱家,另外一桌莲姐儿用来换了一坛子秋露白。
啧啧……
他若是想赶上趟儿,只怕是得将算盘打到钱家去了。
毕竟他是潜水县的捕快,想蹭清水县县令的那顿饭,厚着脸皮也不一定管用。
而钱家夫人,好歹也是他堂妹不是?
打定了注意,魁梧壮硕的孙胜喜笑颜开,说:“没问题,就是带句话的事,我回清水县后先去找一趟大哥!”
“如此,就多谢二叔了!”
“哎?客气啥?”
待孙胜走后,陈小莲这才叹息一声。
“莲姐儿,你叹气作甚?”王锦儿忍不住问道。
就是梁氏和王彪,也忍不住将目光凝聚在陈小莲身上,不明白为何她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而一直默默吃饭没出声的陈小狼也在此时抬头看向自家大姐,眼中有着担忧。
大姐看起来不高兴?
是不是因为她的前未婚夫要娶陈小雅呢?
都怪他还小,不然他就可以找上门替大姐出气,就算不能毁了那门婚事,好歹也能打那人一顿。
可恶,他家大姐是最好的,他眼瞎心盲,才会娶陈小雅那个恶毒的女人。
眼底闪过冷意,陈小狼早就将秦元昭列在他心中必揍名单上。
王聪则机灵地竖起了耳朵,看起来在认真吃饭,可心神早就落在了陈小莲的身上。
陈小莲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到女人必须得嫁人,有些不痛快!”
啥?
女人嫁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这有什么可不痛快的?
难不成女人还能娶相公回家?
额……
好像也不是不能娶!
于是乎,梁氏彪悍道:“莲姐儿,这个有什么不痛快的?你不愿意嫁人就招个赘婿回来不就结了?这跟你娶回来一个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后银子那是大把大把地赚,养个夫君不成问题。”
陈小莲:“……”
得,招赘婿这个坎儿算是过不去了。
怎么所有人都想着她招赘婿呢?
顿时,一贯云淡风轻的陈小莲郁结了,她觉得自己跟他们实在是有代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沟通下去。
于是乎,陈小莲决定还是赶紧溜号,省得一会儿爹娘还没把招赘提上日程,热心的姨母便当场给她选人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完,陈小莲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离开。
她离开的速度,让众人不由咋舌。
梁氏目瞪口呆了许久,呢喃道:“乖乖,莲姐儿不会是害羞了吧?我这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让她娶个相公回来,这就把她吓跑了?”
王彪赞同的点点头:“应该是,莲姐儿肯定是害羞了!”
王锦儿陈小莲王聪三人齐刷刷地眼角开始抽搐,若说别人听到这话害羞倒是有可能,但是陈小莲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话害羞。
她那人,脸皮厚的狂风都吹不掉,不过是招个赘婿又岂会害羞?
那两个字,在她的人生里根本就没存在过吧?
她那样子,反倒是像眼不见为净匆匆溜号。
就在此时,最没有存在感的陈小星瞪着迷糊的眸子。
问:“什么是害羞?”
此刻,被认定为害羞的陈小莲,出了王家以后便朝着后山的方向遁去,准备去泡个澡好让头脑清醒一番。
然,她走的路刚好经过老陈家。
只听老陈家院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音极为熟悉,正是不久前才在她家闹了一场的陈桂花。
撇撇嘴,陈小莲也懒得听壁角,脚步不停继续前进。
不过,她就是这么一懒,便错过了跟她有关的事情,在日后也给她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院内。
陈桂花扑倒在薛氏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泣着,配上她那副青青紫紫的面容,还真是有几分凄惨。
薛氏心疼的也是跟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原本就面容相似的母女二人,在彼此身上都能看到过去或者是未来的影子。
陈老头坐在屋檐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被自家老婆子和幺女吵的头疼。
可纵然是觉得吵,他也不能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不然这吵闹便没个消停的时候。
一炷香后,母女二人终于止住哭声。
陈桂花哽咽道:“娘,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收拾陈小莲那个贱丫头,你看她给我这一顿打,我这会儿身上还疼着呢!三哥也是,他就宠着那丫头,都不替我说话!娘,我好惨呐……”
尾音微颤,陈桂花又要哭了。
薛氏疼的心里一抽,忍不住抹着泪说:“娘的心肝儿,陈小莲那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居然敢这么对你,老天爷咋不降道雷劈死她?没天理啊!”
哎?
薛氏的反应,出乎了陈桂花的意料,让她有着一瞬间的呆滞。
不对啊!
娘亲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她难道不是应该抄起扫把过去毒打陈小莲一顿嘛?就像从前她每次跟娘亲哭诉陈小莲对她不敬那样!
可今儿个,她被打的这么惨,娘亲只是抱着她哭,顺便不痛不痒的骂那贱丫头几句,这怎么行?
“娘,像她那种心狠手辣毒打长辈的人,老天爷可不敢管!娘,收拾她还得您出马,保管打的她服服帖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想到自家娘亲以前是怎么收拾陈小莲的,陈桂花眼底不由闪过得意。
那贱丫头敢打她,她定要她付出代价。
然,薛氏的反应,却更加出乎陈桂花的意料。
“娘的心肝儿,那贱丫头如今邪性的很,咱们也把三房分了出去,你就别跟那丫头计较了!”
啥?
薛氏息事宁人的做法,让陈桂花呆滞更甚。
“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居然怕那个丫头?”
说着,陈桂花想到了之前陈小莲对她的威胁,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是了!
娘说的没错,那丫头如今是邪性的很,以前她遇事只知道哭,懦弱的让人厌烦,可如今她不仅敢动手打她,还威胁要砍掉她的手臂或者腿,她是不是……
“娘,你说那丫头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那你可不能留着她祸害咱们,得赶紧……”顿了顿,陈桂花眸光一亮:“对了,娘,我在清水县看到好几次那贱丫头进出孙家酒楼,她肯定跟那酒楼扯上了什么关系,你是不知道如今在清水县名气最大的就是那个酒楼,好多人都等着它开业呢!就是醉风楼如今都比不上。那贱丫头攀上了孙家酒楼,以后可不得了呢!”
“孙家酒楼?”薛氏想了想,说:“我听村里的人说攀上孙家酒楼的是王家,之前有一次那酒楼的老板还去了王家呢!恐怕那贱丫头是沾了王家的光!”
“娘,不管她是沾了谁的光,只要是攀上孙家酒楼那就了不得。我这次回来,是想给她说门亲事!”
“什么?你要给她说亲事?这怕是不行吧?老三已经分了出去,那贱丫头的婚事……”
“娘,三哥就算分出去也是你的亲儿子啊,你为那贱丫头的亲事操心有什么不行?三哥他只能感恩戴德,难不成还能拒绝你的好意?”
“这……”薛氏有些犹豫,她实在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再跟陈小莲对上,不然她怕自己被她气死,只能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说理去了。
“娘,我这次是想把她说给我大伯哥的长子袁潇,你也知道那小子体弱多病,平时连桶水都挑不动,大伯哥呢又有自己的营生,等那贱丫头嫁了进来,就不能继续在外头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到时候她只要把袁潇照顾好就行,至于她在酒楼里的活计可以让我相公去顶替,我们二房就吃亏帮帮大房,左右都是一家人,可写不出两个袁字!”
陈桂花这一番无耻至极的话,已经在心里合计了好几天,直到觉得没什么偏差了才去那边找自家三哥。
在她看来,就陈小莲那丑陋的模样,没了秦家的婚事,只要有人愿意娶她,三哥就该烧高香了。
岂料她是过去了没错,可还没见到三哥的时候就被陈小莲揍了一顿,等三哥回来她又惦记着要赔偿,把说亲这回事给彻底忘了,等回来她哭够了才想起来。
不过没关系,有娘亲出马,这事肯定能成。
而薛氏听了陈桂花的话,也在默默的合计着。
要是陈小莲那贱丫头真的在孙家酒楼做事,那女婿顶替了进去肯定有利可图,女婿赚了银子那都是她宝贝闺女的,为了闺女这婚事也得说成!
可是……陈小莲那贱丫头实在邪性,这事怕是不容易。
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薛氏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陈老头。
说:“老头子,闺女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可有什么办法?”
陈老头将烟袋里的烟灰磕掉,又重新添了一锅点上,吧嗒吧嗒抽了几口。
这才抬起头,问:“桂花啊,你可确定莲姐儿在孙家酒楼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