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依偎在男人身边,低了头沉默不语。
她想不出来自己要说些什么。
懦如同像荒芜的野地里暗生的藤蔓,而她是踽踽独行的旅人,稍有不慎就会被拖下去,跌入万丈深渊。
医生走过来,一行人围上去,急切的询问结果,犹如沙漠里的行者遇到海市蜃楼。
命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只怕是余生要在床上度过了。
秦楼月和秦羽玄对望一眼,复又抬头隔着门窗去望病房里的人。她无意识的咬着唇,脸上要哭不哭,是个非常矛盾的表情。
“要进去看看么?”秦羽玄问道。
秦楼月沉默了一会儿,“不了,二哥……代我向他问声好吧。”
白津渡握着她的手悄悄收紧了。
晚上。
霜刀似的寒风像要割裂人的皮肤似的扑在脸上,秦楼月站在阳台上,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她走回了卧室。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循声望去,男人在洗澡,手机扔在床上。
她接了。
“哥!”那边的声音很兴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一开口,秦楼月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干涩。
“诶诶诶,嫂子好!”孟离没有因为换了人而消退掉自己的活力与热情,“我哥呢?哎不管他了,好消息就是,航哥已经搜集到了齐美的罪证,好家伙,人在海外注册的公司,一个空壳子,拿来洗钱的!”
秦楼月一怔,忙问,“那坏消息呢?”
“那个叫虞什么的听到风声跑了。”
“没事,他跑不了。”秦楼月开了外放,男人穿着浴袍边擦头发边说,“出不了境的。”
“哥?”孟离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你喘的还怪性感的……啊不是不是,航哥我错了我嘴贱……”
那边一阵鸡飞狗跳,秦楼月听的脸红,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你怎么知道他跑不了?”
“警局那边有备案。”当初刚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已经给一个相识的律师打过电话了,接近水落石出的时候他们就想到虞晟可能要逃,提前布了一个局给他。
而那些从众源辞职想要另谋高就的员工,不知道否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工作,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众源不会再聘用他们。
众源的福利待遇在同行中已经算得翘楚,有些人悔青了肠子也是无可奈何。
“回去工作吗?”窝在男人怀里,秦楼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有些事还要处理一下。”白津渡说道,“你乖乖在家,老公挣钱养你和宝宝。”
“那我父亲……”秦楼月斟酌着开口。
“他恢复的几率很小。”但是有赵巧巧他们照顾,秦家有不缺钱,说起来还真轮不上他们操心。
秦楼月也知道这个道理,用力的点了点头,“抽时间我还想去看看他。”
心结无解,只能迂回,一笑泯恩仇。
这是对“父亲”这个名词最大的敬畏。
“我们以后会做一对好父母的吧?”他又问。
“当然。”男人说。
她就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想着宝宝,爸爸妈妈爱你。